“哪裡,就是白日裡做工,晚上去學堂,免費學認字!”
“天老爺!這、這……”
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人人都可以讀書認真,這……蕭王爺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一瘦小的中年男子壓低聲音道:“剛才我隔著門縫瞧過一眼,他們袖子上的確繡了‘桃源’二字。”
這男子年輕時上過私塾,偶爾幫著鄰裡代寫信件,他一說,大家自然都相信了。
隻是還是覺得驚訝,沒想到西北還真打過來了。
“可……蕭王爺會不會和那姓陳的一樣?”有人猶豫發問。
眾人搖了搖頭,再次看向那瘦小男子。
瘦小男子沉吟片刻,“且再等等吧。”
中州已經被陳勤玉送出去一次,他們這一個州的百姓再也禁不起第二次摧殘了。
……
……
城門口。
潘大金頭上纏著布巾,手裡拿著鐵鍬,一下又一下攪拌著地上的混凝土。
劉菊花一行婦人趕著幾輛馬車過來,車上裝著大家今天的午飯。
一人兩個玉米麵饃饃、兩個雜糧饅頭,一碗海帶排骨湯,不夠的還能再額外領取兩個紅薯。
現在修建城牆的都是民兵隊的人。
沒辦法,百姓躲在家裡不肯出來,他們也不能強行衝進彆人家裡把人拉出來乾活。
但不管百姓們願不願意出來,城牆也是必須修的。
潘大金領了自己的午飯,趙梅香趁著沒人注意,給多塞了一個雜糧饅頭。
潘大金想拒絕,被劉菊花一把薅開了,“領了就趕緊走,彆擋道。”
潘大金隻好拎著裝午飯的布袋和裝了湯的杯子去了一旁。
工地上到處都坐著人,他掃了一圈,見沒有空餘的位置,便朝城裡走了一截。
前頭不遠處就是一些低矮破舊的房屋,旁邊有一顆很大的棗子樹,潘大金乾脆就坐在了樹下。
慢條斯理吃完一個玉米麵饃饃,斜前方的屋子悄悄打開了一條縫,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牢牢盯著潘大金手裡的雜糧饅頭。
而後,那條門縫越來越大,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從門內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那姑娘瘦的跟麻杆兒似的,頭發枯黃,腦袋大、身子小,看著潘大金手裡的饅頭直咽口水。
潘大金老早就注意到她,隻是自顧自的吃著雜糧饅頭,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知道城裡的百姓都很畏懼他們。
那小姑娘什麼也沒做,也不說話,怯懦的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潘大金等她離得近了,才注意到她右腳一片血跡。
他心裡一驚,麵上卻不敢表現分毫。
過了好一會兒,那小姑娘可能看他不像個壞人,再次拖著傷腿朝前走了兩步。
她從破破爛爛的衣裳袖子裡摸出兩枚銅板,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伯伯,你手裡那個餅子是在哪裡買的啊?”
潘大金對著她揚了揚自己手裡的饅頭,“你是說這個?”
小姑娘點了點頭。
城裡早就已經沒有糧食了,糧鋪裡賣的糧食,粟米要二兩銀子一斤,許多人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