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穿過的風有些涼意,裴再思見顏月月忽然間便捂著頸後麵色蒼白起來,不由得擔心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被蚊蟲咬了?”
顏家嫡小姐頸後有蝶形胎記,除了個彆親近之人外便無旁人曉得,顏家將這件事兒瞞地死死的,怕家裡的女兒被有心之人惦記著。
顏月月搖頭,將嘴裡的桂花糕咽下,擦了擦自己沾濕眼眶的淚珠,然後小聲問道:“再思哥哥,你會一直陪著月月嗎?”
這個問題問的突然,裴再思將她嘴角的糖漬拭去,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會,我會一直陪著月月的。”
少年的眸子裡滿是真誠與愛意,但他將愛意埋藏,不要嚇到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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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會回來了?”
顏月月從後巷回府,往前廳去,麵前走來一梳飛天髻麵容俏麗的女子,見她過來,染著丹蔻的指甲一挑,輕佻笑道:“小小年紀不學好,偷·情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這人是顏府的庶出小姐,顏姝,比顏月月隻長三個月,二人素來不對付,隻是承元公夫人掛念著她年幼喪母,便一直叫顏月月不要與她過多計較。
不過有些氣能咽下,有些卻是不能。
“你瞎說!”顏月月心中掛念著母親的話,隻當做是狗叫了兩句,欲繞過她離開,卻又被拉住,不禁心裡起了一些火氣,怒道:“放開!”
顏姝笑了笑,鬆開手,有些嘲諷地看她,又抖了抖自己身上新裁出來的軟羅煙料子,“怎麼了,還讓人說不得了?”
“姐姐奉勸你私會還是要悠著點,要是被彆人逮住,我們府上的名譽就要毀了,你可知道?”
她的眼中劃過一絲妒忌,輕聲嬌笑道:“不過說起來咱們承元公府的嫡女這樣,真是上不得台麵。”
尋常時,旁人若是提起,多是誇顏家嫡小姐玉雪聰明又可愛,反觀這庶出的小姐,卻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未及笄,提親之人便要將門檻踏破。
但像她這般淫言穢語,外人麵前端莊賢淑,卻對自己同府妹妹惡言相向便是有台麵了麼?
“到底是姐姐巧舌如簧,”顏月月挺了挺自己的腰板,不要叫氣勢輸下去,“我是與再思哥哥定了婚約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不知姐姐口中偷·情二字是從何而來。”
“妹妹奉勸姐姐,還是早日尋個門當戶對的男子,締結良緣才好,以免成日裡胡思亂想,亂了自己的心思不說,還惹得他人厭惡。”
顏姝是庶出,與她門當戶對的,自然也隻能是庶出。
“嗬,”顏姝睨了她一眼,心中要登高枝的夢被戳破,於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與其在這兒擱我鬥嘴,不如去好好準備明日的宴會,不要去給府上丟人才是。”
顏月月輕哼了一聲,將母親的訓誡又在心中默念了兩遍,不再理會她。
四月裡宮中貴妃娘娘辦了一場賞花宴,請各家小姐過去,雖說顏姝是庶出,但承國公府門檻高,多個庶出的女兒過去也可與旁家嫡出的小姐比一比。
這場宴會雖名賞花宴,卻是分了男女席,不是賞花,應是賞人,其中讓各家結親之意更多。
宜貴妃將衣衫穿好,背後伸出一雙手來將她腰間摟緊,男人略帶沙啞的嗓音傳來,將她壓住,“怎麼不再多睡會兒?”
“今兒還有宴會呢,”宜貴妃身子僵硬了一下,腰間發疼,有些呼吸不上來,殿中還留下的曖昧氣息讓她頭暈,“皇上待會兒去嗎?”
宜貴妃生的普通,麵容隻算清秀,是早些年皇上從濟南帶回來的,在後宮中獨寵了兩年之久,盛寵不衰。
玄謹的指腹輕摩挲著她肩上的紅色胎記,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來,然後笑道:“貴妃設宴,朕自然要過去。”
他俯下身,將宜貴妃肩上的衣裳扯開,牙尖輕咬那個紅色胎記,惹得女人一陣顫栗,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之上。
宜貴妃的麵上升起一絲緋紅,推托不得,隻能扶著床頭的柱子,強忍著昨夜留下的不適順從他。
皇上重欲,又偏寵她,皇恩浩蕩,宜貴妃將痛呼聲咽下,軟下的身子又被扶起,心中的竊喜被欲海淹沒。
午時過。
朱雀門大開,顏月月將馬車簾子挑起一角,淺淺地打了一個哈欠,半是埋怨地道:“現在本該是午睡時候的,偏偏要來參加什麼宴會。”
她的旁邊還坐著一名女子,是白丞相家的小姐,白心慈,二人素來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