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才看見那人原來早已死了,身後有一個很大的傷口,剛才那屍體是撲在門上的,想必他在想逃出門時,正要拔門閂,被人從身後殺死王棟舉著火把上前照了照,道:「死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身上的皮肉幾乎都已爛儘。」
苦海也不知在念著什麼經文,雙目緊閉,雙掌合十,表情莊嚴。
突然胡英東說道:「大人,你可聽到什麼聲音嗎?」
龍輝微微點了點頭,就在胡英東出聲之前他已經聽到西麵的屋子內有微弱的聲響,龍輝自身已修成先天之氣,感官比一般高手敏銳不止十倍,但這胡英東也能聽到,其耳力可見一斑。
屋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已死了,半躺在床上,下半身伸出床外。
屍首雖較完整,但臉色發青,骨頭有戳出皮肉來的。
他們有臉上還帶著極端的懼色,好象是用一匹大布把他們慢慢生生勒死,以至於骨頭都斷裂。
而他們的兩條腿,都已經成了白骨,血淋淋的骨上帶著肉絲,好象用刀子刮過一樣。
龍輝用刀尖挑了一點,那些粘液是一股腥臭之味,像是什麼爬蟲類的唾液,說道:「他們的骨頭似乎是被蟒蛇勒斷的,身體也像是被長蟲之類的動物啃食。」
話音未落,龍輝聽得頭頂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粗重的喘息,緊接著,王棟叫道:「大人,小心!」
一股勁風從頭頂撲來。
龍輝冷哼一聲,那容他近身,真氣一轉,背後背負的軍刀自動離鞘,刀柄猛地撞向來襲之人。
隻聽一聲悶哼,那道黑影被軍刀撞倒在地,注入真氣的刀柄撞擊之力堪比百斤大錘,普通人挨了這麼一下,不死也得殘廢,但那黑影仿佛太大影響,刷的一下就爬了起來。
這時眾人看清了這道黑影的真麵目,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把驚出一身白毛汗。
眼前之人,於其稱之爲人,倒不如說是類似於人的活物。
這是一隻人獸蛇身的怪物,它身子正蠕蠕而動,上半身與人幾乎無疑,有手臂有肩膀胸膛。
但臉龐卻不像人,瞳孔卻是細縫狀,鼻子扁平,也可以說幾乎沒有鼻子,隻有兩個鼻孔,耳朵壓根就沒有,頭發淩亂,猶如枯草一般,自腰部以下則是一條蛇尾,全身上下布滿青灰色的鱗片。
即使是在戰場上已經見識過狼人和獨角巨人此等異類,但是眾人還是被眼前的這個蛇人嚇了一大跳。
見識過狼人的凶狠,王棟等人可不敢小瞧這個蛇人,十把軍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鞘,嚴陣以待。
忽然,蛇人弓起上半身,猛地向張羽撲過來,一雙利爪直取張羽麵門和心臟。
張羽大喝一聲,雙手握刀迎著蛇人利爪便是狠狠削去。
蛇人怪叫一聲,不畏刀鋒銳利,探出雙爪拍向刀刃。
張羽隻覺得一股巨力由刀身傳來,手臂幾乎難以握刀,與此同時袁氏兄弟一步上前,對準蛇人胸口和腦袋砍下。
隻聽蛇人又是一聲怪叫,下半身的蛇尾刷地一下甩出,猶如一條舞動的長鞭。
袁氏兄弟竟被這麼一下,打得飛退五尺,身子結實地撞在牆壁上。
「哇!」
蛇人撲向手無寸鐵的苦海。
王棟雖看不順眼這個禿驢,但也不忍心看他喪命,對著蛇人背門便是一刀。
哪知這妖怪竟無視王棟,仍由軍刀在身上劈砍,鋒銳的精鋼軍刀竟隻是在他後背劃下一道淺淺的口子,就像普通人被擦傷一樣。
王棟不由暗吃一驚:「他娘的老子這一刀就算是鐵甲營的甲胄也能劈開,怎麼這畜生的鱗片這般堅實。」
忽然,一道金光閃現,一個莊嚴龐大的卍字印淩空而現。
蛇人猶如撞到鐵板一般,隻聽咚一聲,蛇人被震得朝後飛退,這招正是佛門絕式——佛光卍華輪。
隻見苦海再現金剛伏魔神威,一個箭步踏前,五指一張,使出「大梵聖印」,至剛至陽的佛門掌法結實地擊在蛇人胸口。
咕嚕一聲,蛇人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王棟大喝道:「捉活的!」
周子皓、梁明、胡英東三人同時出手,三柄明晃晃的鋼刀朝蛇人的雙臂和蛇尾削去,勢要廢掉這個怪物的行動力。
隻見蛇人嗖地一下又竄了起來,那條蛇尾甩得虎虎生風,有袁氏兄弟的前車之鑒,周、梁、胡三人不敢輕易上前,刀勢一轉,橫刀身前,化攻爲守。
隻是在這麼一刹那,蛇人覓得一絲機會,身子一躍如同離玄之箭朝著門口撲去。
「糟糕,這畜生要逃跑!」
王棟想要阻攔已是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蛇人竄出門外,而苦海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毫無半點出手攔截的意思。
就在距離門口還有半尺之遙,忽然硼的一聲,蛇人跌倒在地,隻見其尾巴被龍輝一腳踩住,剛才是由於逃竄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跌了一跤。
蛇人身子一扭,猶如大蟒回 身,兩隻爪子對著龍輝揮去。
龍輝豈會隨他之意,兩手眼一伸扣住脈門,那蛇人發狂似地不斷掙紮,其力氣之大,幾乎快要趕上獨角巨人,但是任由他怎麼掙紮,龍輝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牢牢地鎖住蛇人的手臂。
龍輝被他搖得心煩,手掌猛然運勁,哢嚓一聲,將蛇人兩根手臂的骨頭強行扭斷,劇痛之下,蛇人愈發瘋狂,但越是掙紮就越是痛苦,斷臂的劇痛使得蛇人發出一陣陣淒慘的哀號。
蛇人還想用嘴咬龍輝,被龍輝一腳踹向胸膛,愣是踹斷幾根肋骨。
龍輝隨即又著下屬在王宮內尋來幾根長矛,狠狠將蛇人的尾巴、雙手釘在地上,疼得蛇人怪叫連天。
龍輝製住蛇人後,便去查看袁氏兄弟傷勢,他們隻是氣息不順,一陣推宮過血後便蘇醒過來,並無大礙。
蛇人突然嘰裡咕嚕地叫了幾聲,聽起來很像草原上的語言,眾人見過鐵烈變成狼人,對於這條蛇人能吐人語也不意外,說不定它也是由人變成的。
周子皓依舊充當翻譯,聽了一陣子後便說道:「它說,你們中原的末日即將來臨,偉大的草原之神即將複活,到時候率領千萬大軍踏平中原,讓你們的兄弟孩子做奴仆,姐妹妻女做姬妾,整個大地將成爲我們的領土!」
龍輝冷笑一聲道:「無聊,周兄弟你問一下他是什麼人,草原上的人究竟是如何變成妖怪的?」
「大人,他說這一切都是草原之神的旨意,擁有純正草原血統的子民在神的指引下恢複其最原始,最強大的模樣。」
苦海聞言,不禁喃喃自語道:「草原之神?純正血統?難道傳說是真的……」
他的這幾句話說的很小聲,但龍輝和胡英東卻聽得真切,兩人同時望向苦海。
苦海似乎自覺失言,趕忙低聲誦經。
龍輝思忖道:「小禿驢一定知道一些什麼內情。」
心中雖是懷疑,但礙於苦海是雷峰禪寺的弟子不便過分逼問,隻能把問題憋在心中。
倏然,蛇人猛然張開血盤大口,一股黃色的液體朝周子皓噴來,氣息腥臭酸腐,聞之惡心。
龍輝見狀,立即打出一道掌風,勁道急促,將液體吹向一旁,隻見液體落在地上立即冒起陣陣濃煙,地麵亦是一片焦黑。
「好厲害的毒液!」
眾人不禁深抽一口氣,周子皓亦是膽戰心驚,若這口毒液噴在身上,恐怕現在自己依然化作一具枯骨,周子皓不禁怒火中燒,一刀削落,蛇人頓時身首異處。
王棟不禁歎息道:「周子皓你太衝動了,我們還有很多東西沒問呢。」
周子皓此刻冷靜下來也甚是後悔,龍輝說道:「無妨,那些重要的事情恐怕東西也不會告訴我們。殺了便殺了。」
苦海上前看了一眼蛇人,問道:「這蛇人倒有幾分像傳說中的伏媧族。」
龍輝搖頭道:「據神州異誌記載,伏媧族,人首蛇身,半身爲人半體爲蛇,人之身與常人無異,蛇之體則布滿紅鱗細甲,男子相貌俊朗,女子容顏秀麗。性情溫和,喜溫濕,居神州之西南,厭寒。這妖物應該不是伏媧族,很有可能隻是一種妖邪之物。」
苦海眉頭緊鎖,說道:「崔校尉,小僧方才試著超度亡魂,誰知道此處竟無一個亡靈。」
王棟冷笑道:「那豈不是很好,亡魂都往生極樂,也省了你一番功夫。」
苦海歎道:「若真是如此,小僧倒不用擔心,隻怕這些亡魂並沒有進入冥府。」
龍輝心領神會,臉色深沉問道:「大師的意思是,這些亡魂已經被妖雲吸納。」
苦海點頭道:「然也,小僧擔心噬魂妖雲的成熟程度已經超過我們的想象。」
龍輝點頭道:「大師所言甚是,這大草原上人煙罕見,想必這些人已經成爲妖雲的養分。」
苦海神色凝重,點頭道:「時間緊迫,吾等不宜在此久留,應立即趕往傀山!」
傀山處於大草原極北之地,也是草原各族的禁區。
以傀山爲界,將大草原和北荒之地分隔開來,傀山南麵則是草原,而傀山背麵則是一片冰山雪地,所以越是靠近傀山,氣溫越是寒冷,當靠近傀山五十裡內的地域,已經可以感受到刺骨如刀的寒風。
所幸龍輝與苦海皆有玄功護體,不畏嚴寒。
而王棟沿路連殺數頭灰狼,剝下其皮毛製成禦寒衣物,再加上他們本身體魄強健,也勉強可抵禦寒氣。
又趕了兩天的路,眾人終於正式進入傀山地界。
遠遠便看到傀山,論高度雖不如神龍峰,但範圍及廣,地勢綿長不下百裡,本該是叫人心生豪放之情的巍峨山脈,卻帶著十足陰森和恐怖,遠遠看去那巍峨的山勢猶如一頭正在沉睡的巨魔,讓人不知道這頭巨魔何時會醒過來,將這世界毀滅。
但自從進入傀山地界,天空便是一片低沉,烏黑的雲層隱隱透著詭異赤光。
淩烈寒風不住朝眾人吹拂,呼嘯而過的風聲就像無數哀嚎的冤魂惡鬼。
倏然,一道暗紅的妖異閃電劃過天空,傀山也在那一刹那變得一片血紅,仿佛是從山體中滲出了鮮血。
王棟等十人不約而同地深抽了一口冷氣,問道:「校尉,傀山如此廣闊,該從何處下手?」
龍輝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淡然而道:「傀山雖大,但其地脈之中必有山勢之地眼,鐵烈建造祭台絕對會在此處附近,所以隻要找到中丹之位,便可覓得一絲線索。」
王棟等人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地眼、什麼地脈,在他們眼中龍輝若換上一套道袍,拿上一個羅盤,簡直就是一個風水先生。
苦海點頭道:「想不到崔校尉不但勇武過人,還懂得觀氣辨位之術,小僧佩服。」
這群兵痞聽得更是疑惑,於是龍輝便粗略跟他們講了一遍何爲地脈地眼以及觀氣辨位的原理。
天地的氣息則不斷地流動,任何物體皆從一處收發氣息,如人則彙氣息入丹田,山川河流則藏風納氣於地眼,而傀山布滿陰氣,然地眼則是整個傀山陰氣之源,而無論布陣還是修建祭台,都會選擇地眼或者儘可能靠近地眼之處。
龍輝粗略打量了一遍傀山地貌,指著西麵一處山穀道:「若我沒看錯,那個方向便是整個傀山陰氣彙聚的地眼所在。」
王棟磨掌擦拳道:「那咱們就趕緊行動吧,鐵將軍還等著我們的情報呢。」
剛一進入峽穀,便覺得四周濃霧彌漫,雙目難以視物,霧氣中還隱隱飄蕩著一股死魚的臭味,惡臭之中帶著腥氣,眾人不由覺得惡心至極。
龍輝與苦海兩人運起神通,真氣凝於雙目,頓時目光如炬,四周的濃霧對於兩人並不成問題,於是龍輝在前開路,苦海在後掠陣,十二個人緩緩步入峽穀深處。
「哎呀!」
張羽忽然跌了個踉蹌,「他娘的,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大的樹根!」
張羽爬起來,低頭一看,臉色已然發青。
腳下的東西那裡是什麼樹根,明明就是一根巨大無比的腿骨,其長度竟有三丈之長。
單是一根腿骨已經如此龐大,那這根腿骨的原主究竟是何等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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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軍營、戰爭、異族……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未寫過的,為了能更好地完成接下來的章節,小弟正在看幾部這種類型的小說,現在隻能是現炒現賣,進度可能會異常緩慢,再加上還得幫老板做事,即便有思路也不見得能馬上寫下來,哎,都是這坑爹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