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極北冰海(2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165 字 2024-04-26

那名叫做昆侖子的道士指著儒生罵道:“任平凡,你少搬弄是非,明明是你養的畜生試圖傷人,這位小兄弟出於自保才殺掉那頭笨熊,你居然還要取這名小兄弟的性命,我看不過才出手製住。”

任平凡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家大白要傷害那小子,你明明是對前天大白偷吃你丹藥的事情懷恨在心,所以連同外人殺掉我家大白,你給我償命來!”

昆侖子見這潑才竟然誣陷到自己身上不禁火冒三丈,罵道:“去你奶奶的臭窮酸,你這個不要臉的淫書生,昨夜你偷看白蓮洗澡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呢,你竟然敢把臟水潑到我身上來!”

那名叫做白蓮的女子臉色瞬間一紅,正想開口又聽到任平凡大大咧咧地叫道:“死牛鼻子,你上次還偷白蓮的褻衣呢!”

白蓮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聲:“你們兩個通通給我閉嘴!”

怒氣勃發之際,真氣也隨之爆發,沛然佛門聖耀將雪地照成一片金黃,龍輝不禁大吃一驚,一個道士,一個儒生再加上一個蓄著頭發的尼姑,眼前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複雜,卻又叫人哭笑不得。

任平凡與昆侖子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吱聲,白蓮雪白的臉頰閃過一絲紅暈,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將目光投向龍輝說道:“施主似乎身有不適,不如到寒舍歇息一下。”

龍輝點頭道:“有勞師太了。”

走了大概兩裡左右的路程,看見三間冰雕小屋,小屋擺成三角陣勢,其中央卻是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雪墳墓,雖隻是遠遠看去,龍輝卻覺得冰墓之中透出一股淩厲之氣,如一柄蠢蠢欲動的蓋世名劍,試圖掙脫束縛一展鋒芒。

龍輝隻覺得冰墓之中似有一絲熟悉,不禁向前走了幾步,隻覺得肅殺之氣蜂擁而至,倏感內息翻湧,幾乎吐血,頭昏欲嘔。

就在此時,身後按來一掌,抵住龍輝背門,一股沛然真氣入體助其平複血氣。

回 首一看,出手者正是昆侖子。

龍輝感激地道:“多謝道長。”

昆侖子道:“小施主,這座冰墓可不簡單,你傷體未愈不可接近其十丈之內。”

任平凡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鬼,想老子在滄海閣修行多年,剛開始的時候也吃了個暗虧,就憑你這半殘之身,不死就算你命大。”

龍輝皺眉,心念一動:“滄海閣?學海儒門三壺之一,看來那位師太和道長身份也不簡單,說不定也是雷鋒禪寺和正一天道的人。”

學海儒門乃儒教之首,共分三脈,一者滄海閣,二者雲漢院,三者雨丈樓,這三脈共同執掌天下儒風。

白蓮頷首道:“施主請到屋內一坐。”

說罷讓身請龍輝進屋,昆侖子與任平凡看著白蓮,眼中透著一絲祈求之意,白蓮皺了皺細長的秀眉,冷聲道:“今日貴客來訪,你們不妨也進屋吧。”

兩人頓時喜出望外,跟在龍輝身後走進白蓮的冰屋。

普一進屋,龍輝隻覺得四周湧出一股寒氣,但卻無屋外那般刺骨,而且還帶著幾分清涼,使人不覺精神一振,身上傷痛亦有所減輕。

龍輝仔細端詳屋內之情況,四周家具簡單卻又十分整齊,而且皆是冰雕所製,但每件家具上都刻有佛門經文,龍輝雖不認識經文,但卻隱隱感覺到這經文構成了一座陣法,卸去冰原的刺骨寒毒,保留其冰涼之感,能起到清熱去火,穩定心神的作用。

白蓮請三人坐在茶幾之前,各為三人斟上一杯茶,昆侖子和任平凡看到杯中茶水,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昆侖子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氣,笑嗬嗬地道:“想不到今天貧道有此口福,能再次品嘗到蓮葉雪茶。”

任平凡哼了一聲道:“你這俗人哪懂得什麼茶道,蓮葉雪茶予你,簡直就是牛嚼牡丹,無異就是暴殄天物。”

昆侖子冷笑道:“那貧道便請教任兄何謂茶道?”

任平凡神色一斂,麵露莊嚴之色,款款而道:“茶道亦是茶德,可分廉、美、和、理、敬、清、融、健八德。廉者,推行清廉、勤儉有德。美者,名品為主,共嘗美味,共聞清香,共敘情誼,康起長壽。理者,品茶論理,理智和氣之意,以茶引言,和談商事,以茶待客,以禮相處,理智和氣。敬者,客來敬茶,以茶示禮之意。久逢知己,敬茶洗塵,品茶敘舊,以茶傳情,互愛同樂。清者,廉潔清白,清心健身之意。融者,祥和融洽、和睦友誼之意。手捧香茶。有說有笑,其樂融融;至交相見,清茶一杯,氣氛融洽,有水乳交融之感。健者,健康無病也。飲茶之時茶葉必精選,劣茶不宜用,變質不可飲;不潔之水不可用,水溫更要講究,衝和注均須把握時間。治茶當事人,本身必健康,輕如風邪感冒,亦不可泡茶待客,權宜之法,隻好由第三者代勞。茶為健康飲料,其有益於人身健康是毫無疑問的。推廣飲茶,應該從家庭式開始,拜茶之賜,一家大小健康,家家健康,一國健康,見到全體人類健康;茶,就有“修、齊、治、平”的同等奧義。

昆侖子打了個哈欠道:“講了半天,我都快睡著了,書呆子就是書呆子,有事沒事就要掉書包。”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真是蠢笨如牛,跟你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昆侖子舉杯,不理任平凡,一品清香蓮茶,一杯清茶入口,昆侖子神采奕奕,笑道:“好茶,入口隻是雖覺淡雅,但卻口齒留香,令人清心寧神,更有蓮花之高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此茶可謂是白蓮你而現世,飲到此茶便猶如一睹白蓮之風采。”

這牛鼻子說到最後竟帶著幾分輕佻之意,白蓮俏臉一沉,沉聲道:“昆侖子,給你點好臉色你就開始得寸進尺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掃地出門。”

昆侖子趕緊住口,而任平凡則在一邊暗自得意,幸災樂禍。

白蓮不再理會這兩個活寶,微笑地對龍輝說道:“施主請吧。”

龍輝思忖道:“他們若要加害於我直接動手便是,以我如今的功體根本不能抵擋,沒必要耍什麼花招。”

於是將茶送入口中,隻覺得一股淡淡地清香由舌頭流遍四肢百惠,使得原本煩躁的內心瞬間平靜下來。

龍輝不由讚道:“好茶,不知晚輩還可否再飲一杯。”

任平凡一雙眼睛瞪得渾圓道:“臭小子彆不知好歹,我認識白蓮幾十年也就喝過三杯蓮葉雪茶,你初來咋到就能喝上一杯已經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白蓮瞥了任平凡一眼冷冷地道:“你再不喝此茶,一會茶香散去你可彆後悔!”

任平凡聞言趕緊閉嘴,專心品茶,一旁的昆侖子看到任平凡被訓斥臉上也是現出得意神色。

忽聞白蓮說道:“施主請恕貧尼多嘴,你這一身沉重的傷勢是否是拜妖族所賜?”

龍輝微微一愣,也不做隱瞞苦笑道:“師太果真目光如炬,晚輩確實是被妖族高手打傷。”

白蓮皺眉道:“施主的經脈尚殘餘著一絲妖氣,這絲妖氣雖然已經十分微弱,但卻十分精純,恐怕傷你之人不簡單啊。”

昆侖子沉聲問道:“小施主,你是否是從傀山逃出來的?”

龍輝微微一愣,心想這三人在傀山後方的冰原安家落戶,而且又是三教中人,想必對傀山的了解猶在苦海之上,於是也不隱瞞,點頭承認。

昆侖子歎道:“難怪當日傀山方向妖氣衝天,看來那幫妖孽要出世了。”

任平凡道:“莫非是天羅聖賢封魔陣失效了?這不太可能啊,當日六陰凶元都沒將天羅陣怎麼樣,這才過幾天,難道就被這些妖孽衝破了?”

昆侖子道:“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沒聽說過嗎?天羅陣都經曆了上萬年的時光,再被六陰凶元這麼一衝,那裡能頂得住,破陣是遲早的事情。”

任平凡兩眼一瞪,回 罵道:“你知道個屁啊,六陰凶元的那天,傀山明明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陽氣,不但壓製住了傀山的陰氣,而且還修補了天羅聖賢封魔陣的缺憾。按理來說,這個陣法最起碼也能再頂上三五百年的,怎麼會在短時間內被破陣。”

龍輝苦笑道:“其實此事我朵朵少少都得負上一些責任。”

昆侖子哦了一聲,問道:“小施主可否詳說一二。”

龍輝將當日與妖後一戰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儒道釋三人聽後無不動容。

白蓮歎道:“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妖婦無論是修為還是心計都變得更加可怕。”

龍輝奇道:“師太莫非認識妖後?”

白蓮苦笑道:“曾經與她交過一次手,說起來也慚愧,當年貧尼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們三人隱居在這極北之地一方麵是為了暗中監視傀山動靜,另一方麵就是為了增加自身功力,以便應對日後之變數。”

龍輝聞言思忖道:“那妖婦可以自由出入天羅大陣,跟三教高手發生衝突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昆侖子接口道:“何止是認識,當年白蓮還差點死在那個妖女手上呢。若非我及時趕到,後果是在不堪設想。”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當年可也是被那妖女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先下去了。”

昆侖子哼道:“你當年也好不到那裡去,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就奪去佩劍,還差點被一劍封喉。”

白蓮厲聲道:“夠了,你們兩個還有心情鬥嘴,當年我們無論是誰,單打獨鬥都不是那妖女的對手,若非楚兄及時趕到我們恐怕都難逃一死。”

龍輝問道:“師太所言的楚兄莫非就是如今的劍聖楚無缺前輩?”

白蓮點頭道:“正是,公子也認識楚劍聖?”

龍輝笑道:“劍聖威震江湖,誰人不識。”

白蓮笑道:“前人再怎麼威震江湖,但如今的天下始終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小施主雖誤中妖後奸計,但畢竟是年輕氣盛,閱曆不足,隻需假以時日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龍輝苦笑道:“多謝師太誇獎,晚輩如今臟腑破裂,經脈受創,朝不保夕,還談什麼前程。”

昆侖子嗬嗬一笑道:“你若是受了彆的傷我們可能還真麼辦法,但是……”

龍輝一聽昆侖子這話,似乎有所轉機,急忙向昆侖子請教道:“前輩莫非有辦法可以治療我這半殘之身?”

昆侖子道:“替你修補內臟脊柱,保住性命貧道還有幾分把握,但是對於續接經脈,為你恢複功體,老道就無能為力了。”

龍輝道:“能保住小命就已是大幸,至於恢複功體的事情以後可以慢慢計較,隻要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昆侖子點頭道:“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就萬事皆休。這其實是很簡單的道理,但說得容易做起來就難了。是有很些武林高手一旦喪失功力,活著修為大跌,他們很多人都選擇輕生,你能有此覺悟是在不俗,他日你即便不能恢複功體,也能成就大事。”

白蓮也是用讚賞的目光看著龍輝,任平凡依舊是看龍輝不順眼。

昆侖子將龍輝帶到屋外,指著那座冰墓道:“貧道的方法就是委屈小施主到冰墓中待上幾天。”

龍輝一臉疑惑地道:“到冰墓中待?道長何出此言?”

昆侖子笑道:“你與妖後激戰之時不斷地吸納天羅陣眼中的陽氣,後來又被妖後正逆之氣所傷,致使陽氣失衡,衝擊經脈臟腑,所以說你傷勢的根本是在於體內陽火過盛,所以老道便借此地寒冰之氣替你消除這烈陽火毒。”

龍輝恍然大悟,此法與當年替崔蝶療傷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效,都是瀉除過盛的氣,使得體內氣息重新平衡。

昆侖子又說道:“而且小施主你又吃了那頭白熊,對於你的內臟恢複更是事半功倍了。”

那頭白熊仗著其主人撐腰,不知偷吃了我多少丹藥,全身都充滿了藥性,簡直就是一個活的煉丹爐。

說起白熊,任平凡被氣得臉色陣青陣白得,若不是白蓮在場恐怕早就一掌打過去了。

龍輝點頭道:“道長所言甚是,晚輩受教了。”

說罷便要向冰墓走去,誰知昆侖子竟一把拉住他,道:“那座冰墓已經有人了,貧道再替你另修一座吧。”

龍輝奇道:“究竟是何人在裡麵,莫非他也受了重傷?”

白蓮接口道:“並非受傷,隻是此人練功之時太過激進,導致走火入魔,其長輩才將他送到此地,憑借冰原寒氣消磨其燥熱之心,以便令他冷靜下來,早日恢複道心。”

龍輝按照昆侖子的指示來到另一處空地盤膝而坐,隻見昆侖子腳踏七星步,口誦道術咒語:“複天之清,肅地之靈,萬象歸一,太陰元氣,赦令無極。”

隨著咒術的進行,龍輝隻覺得四周寒流彙聚而生,身體竟被鍍上一層冰霜,一股冰涼緩緩流入體內,那原本如同烈火焚燒的臟腑也漸漸冷卻下來,但眼皮卻是越來越重,疲憊之感席卷全身。

一座嶄新的冰墓很快便建立起來,與原先的那座冰墓遙遙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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