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壯士悲歌(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018 字 2024-04-26

五天了,陳方率領部下頂住了鐵烈輪番的強攻,無論是喪屍也好,狼人也罷,恒軍戰士用血肉之軀一次又一次地打退異族妖孽,也留下了不少熱血男兒的性命,一萬五千名士兵如今已經減員四千多人,神火營的彈藥已經消耗殆儘,弓弩營的箭矢也僅剩三成,但為了能給朔風軍民爭取更多的時間,陳方緊咬牙關硬撐,不讓鐵烈輕越雷池。

一名軍醫疾步走來,神色緊張,低聲道:「大人,有幾個受傷的兄弟不太妥。」

陳方眉頭一皺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親兵道:「三天前有好幾個兄弟被喪屍咬傷,他們的傷口一直流著黑血,屬下替他們敷藥後也沒有好轉的跡象,而且傷口周圍的皮膚變得越來越黑,還發出一股腐屍的臭味。」

陳方點了點頭,帶著幾名親兵朝傷兵營走去。

剛一走進營帳之內,便聞到一股腐臭惡心的氣味,陳方在傷兵營走了一圈後,發現每個被喪屍所傷的士兵,綁帶滲出黑色的液體,身上的繃帶就猶如從臭水溝裡撈出來一樣汙垢,而且每個人雙眼緊閉,滿口胡話。

陳方的臉色越發陰沉,召來了幾個軍醫問道:「這些弟兄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軍醫道:「自從那晚與喪屍一戰後,這些受傷的兄弟就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傷口先是變黑,之後就散發出惡臭……」

陳方皺眉道:「我要知道這些兄弟究竟是怎麼了?還有沒有救!」

幾名軍醫麵麵相覷,最後一名年紀較老的軍醫低聲道:「依照老夫的經驗,這些弟兄很有可能是中了屍毒。」

陳方道:「那該如何救治?」

老軍醫歎道:「老夫也試過用傳統的糯米拔毒法,但沒有太大的效果。」

陳方道:「如果任由屍毒發展下去,這些弟兄們會不會變成喪屍般的怪物?」

老軍醫道:「可能性相當大……」

陳方眉頭一揚,沉聲道:「傳令下去,把死去弟兄的屍體就地焚燒,再者調來三百士兵守住此地,如若有異狀格殺勿論!」

咚咚——戰鼓再響!陳方疾步如飛立即趕回 前線,隻見遠處陣地塵土飛揚,顯然敵軍再次發動攻擊。

「所有人立即給我集合,進入備戰狀態!」

隨著陳方的軍令下達,五大步兵營再次結成堅不可摧的步兵方陣。

望著一望無際的沙塵,陳方已感此戰迢迢,這一次鐵烈用來攻堅的兵力少說也有五萬人以上,看來鐵烈大汗是下定決心要一舉拔掉這顆釘子。

陳方大喝一聲:「火炮伺候,給我狠狠地打!」

此戰事關恒軍阻擊之成敗,一定要先聲奪人,陳方這個時候也不再節省彈藥,一聲令下,五門火炮同時開火,一時間雷霆萬鈞,炮如雷鳴。

倏然,前方泛起陣陣青光,五門火炮被儘數擋下,鐵烈大軍竟然無一傷亡,雄壯的騎兵浩浩蕩蕩地朝恒軍陣地奔來。

陳方仔細一看,竟見鐵烈大軍之前有一百多名身披青銅甲胄騎兵,那身青銅甲胄泛著奪目青芒,青芒交彙成似真似幻的光牆。

威力最大火炮毫無效果,恒軍士氣已然低落,陳方暗叫不妙,大喝一聲:「火炮手給我接著打,我就不信打不碎那層綠龜殼!」

上膛,瞄準——五門神武大炮再次齊聲怒吼,如同九天落雷般的炮彈再次朝鐵烈大軍轟擊,青銅甲胄此刻大放豪光,在大軍的前方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迅猛的炮彈爆炸後也僅僅使光牆泛起如同水麵波紋般的漣漪,未損一員敵軍。

看到這般情形,陳方卻是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這道青色光牆在第二輪的炮擊中竟微微地顫抖,於是揮舞令旗喝道:「炮彈上膛,給我再打!」

青銅甲胄雖能抗住炮彈的轟擊,但身著甲胄的士兵始終是血肉之軀,爆炸時產生的震動使得他們身形不穩,陳方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命令炮手繼續開火,連續兩輪的密集炮火打下,那些身著青銅甲胄的鐵烈士兵再也支撐不住,被炮彈的餘震掀得人仰馬翻,本因牢不可破的防線出現了缺口,青芒光牆頓時潰散。

陳方窺準機會,再命炮手繼續開火,炮彈毫不留情地朝鐵烈大軍砸落,仿佛要出一口惡氣,把剛才的憋屈狠狠地發泄出來。

火光大盛,炮聲隆隆,鐵烈敵軍尚未來得及慘叫就被炸得支離破碎,那些沒被正麵打中的鐵烈士兵卻被飛濺的彈片射入體內,非死即傷。

五萬多人的部隊密集成團,這一輪轟擊造成的損傷不可小視,鐵烈的氣勢被恒軍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彼消彼長,恒軍氣勢如虹,騎兵隊已經開始磨拳檫腳,胯下戰馬不斷發出興奮地嘶鳴,陳方知道此刻軍心可用,氣勢可乘,當即下令:「騎兵列隊,給我衝散敵軍陣型。」

隨著軍令的下達,恒軍騎兵紛紛策馬衝鋒,朝著慌亂的鐵烈衝鋒掩殺而去。

雖然經過多次戰鬥的減員,此刻恒軍騎兵隻有三千多人,但每次他們的出戰都會大獲全勝,殺得鐵烈那所謂的天生的騎軍大敗而虧,所以這股騎兵早就形成了一種心理上的優勢。

麵對兵力數倍於自己的鐵烈騎軍,恒軍騎兵毫不畏懼,猶如一柄尖刀直插敵軍心臟,硬生生地將軍容整齊的鐵烈軍分割成了兩半,隨即恒軍騎兵再變,化整為零,在敵陣中穿插跑動,猶如數把解牛刀般將龐大的鐵烈騎軍打得七零八落。

鐵烈騎軍的將領不斷地吆喝怒吼,命令各級軍官收攏本部人馬,進行局部的協同作戰,對抗恒軍的分割戰術。

但無奈已是先機,陣型潰散,他們的頑抗並沒有起到多大效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三千恒軍在自己陣中殺進殺出。

恒軍雖是占據上風,但經過多日的激戰,這些騎兵早就已是人疲馬倦,如今也僅僅憑著一股悍勇之氣支撐,若給鐵烈緩過神來,這三千人馬還不夠對方塞牙縫。

陳方不敢貪功,見好便收,趁著鐵烈尚未回 過神來,鳴金收兵。

看著恒軍撤離自己陣營,鐵烈將領豈能咽得下這口氣,嘰裡咕嚕地大叫著,命令大軍逼上勢要吃掉這三千恒騎。

看著且戰且退的騎兵,陳方下令道:「打旗語,通知騎兵把敵軍引過來!」

恒軍旗手揮舞令旗,三千恒騎心領神會,不再理會身後追兵,全力策馬狂飆,不消多時便拉開了四百多步的距離。

但是經過這一輪疾奔,戰馬腳力已開始不支,速度漸漸變慢。

就在此時,旗語再變,恒騎紛紛朝兩翼散開,將身後的追兵儘數暴露在炮口之下。

「打!」

陳方一聲令下,五門火炮同時開火,追在恒騎身後的鐵烈騎兵化作炮灰。

陳方看著遠處地麵上的數十個大坑,不禁思忖道:「這一戰下來,少說也乾掉一萬左右的敵軍了吧,我就不信你這些蠻子還有膽子打下去。」

果真如陳方所料,攻過來的敵軍已是調轉陣型,垂頭喪氣地撤退。

以一萬五千人將數十萬鐵烈大軍擋在此地,並在多番戰鬥中殲敵數萬,如此輝煌的戰績本應值得慶賀,但陳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鐵烈人口本來就不多,此番出征幾乎結集了舉國之力,但連番大戰下來損失了五萬多人,按理來說他們早該知難而退,或者改變進攻路線,但是他們偏偏沒這樣做,似乎鐵了心要跟我們在這裡死耗下去。莫非在他們看來追上撤退的朔風軍民比什麼都重要嗎?」

當日陳方接到鐵如山的軍令,了解到一些撤退的內情:鐵烈軍中藏有一件足以輕易毀滅朔風城的凶器,但由於某些原因沒能及時使用。

虓勍督帥得知此事後,果斷命令軍民撤離,以免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儘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實施堅壁清野的戰術,將所有力量彙聚於鐵壁關內,再與鐵烈進行大決戰。

但鐵烈豈會任由到嘴的肥肉逃脫,於是派兵狙擊撤退的恒軍,要將他們困在城內,以便一舉殲滅。

鐵烈大汗也十分清楚,若任由這二十多萬軍民與鐵壁關內的雄兵會師一處,將對鐵烈南下的戰略目標造成極大的影響,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朔風城的撤退。

陳方望著遠遁的敵軍心想道:「這些青銅甲士莫非就是鐵烈的底牌之一,被我們逼得沒法子了,才肯亮出來?如今的鐵烈已經不再是常人了,絲毫不能大意。還有那朵妖雲究竟有何種功效……」

想到這裡陳方抬起頭來望了鐵烈大營上空的那朵血紅色的噬魂妖雲,隻覺得那朵妖雲所籠罩的範圍似乎更大了,顏色也變深了,由原本的血紅色變成了紅褐色。

陳方無奈歎道:「從開戰到現在雙方死的人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吧,這幾萬亡魂都成了這妖雲的養料了。」

「大人,敵軍似乎又有動靜了!」

陳方還沒來得及下令打掃戰場,便聽聞士兵的呼聲,於是趕往陣前一看,隻見十五名獨角巨人推著三架龐大的戰車緩緩朝著邊駛來,每架戰車皆由青銅所製,做成猙獰可怖的怪獸形狀,每架戰車皆由五名獨角巨人推動,輪軸滾動時發出哢哢的聲響,猶如野獸的低吼,戰車後邊則跟隨著大約兩萬多的騎兵。

陳方咬牙道:「管你來得是什麼,我一律開炮把你們炸成肉泥!」

下令神火營的炮手準備火炮,隻待敵人一進入射程範圍之內便開火。

三千步,兩千五百步……兩千步……隻要他們再往前多走五百步,便進入神武大炮的射程之內,陳方目光冷峻,來犯之敵。

青銅戰車停在兩千步之外,陣陣青綠異光由獸頭口中發出,隨即彙聚成一團濃鬱的光暈,似乎正在積蓄著某種神奇的力量。

倏然,青芒大盛,三道異光如同閃電般劃過戰場,陳方頓覺耳膜鼓脹,頭昏欲裂,整個人被一股磅礴巨力掀翻,撞得五臟六腑幾乎擰成一團,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過了半響,陳方才算恢複了一些神誌,待他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擺放神武大炮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三個大坑,五門神武大炮化作廢鐵,而殘存的鐵塊上通紅一片,就像是剛鍛煉出來的烘爐鐵,散發著焦臭灼熱的氣息。

而諸多炮手仿佛人間蒸發般原地消失了,在仔細看去,地上隻有零零散散的斷肢殘骸,而且皆是一片焦黑。

陳方強忍傷痛站立而起,倏然又見三道青光疾射而來,所落之處便是大軍駐紮之處,隻見山丘之上冒起三團詭異光球,待到塵埃散去,整個山丘竟被消去大半,步兵傷亡慘重,地上除了遺留著一些斷肢外,幾乎不留痕跡。

目測估算,損失最少也有四千。

殘餘的恒軍在這一刹已是六神無主,呆呆地看著那三個大坑,眼睛毫無神采,一片灰暗,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前方鐵烈眾軍猛然大喝,紛紛化作妖狼形態朝著恒軍奔殺而來。

風水輪流轉,此刻恒軍陣型大亂,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禦,很快便被妖狼殺得潰敗。

哀嚎慘叫,血肉橫飛,恒軍士兵頓時陷入修羅煉獄,慘遭妖狼屠戮。

「該死!」

陳方怒喝一聲,抽出血鑄刀挺身迎敵,雖是人弱力微,卻憑一股血勇硬抗異族妖兵。

血鑄刀仿佛感受到陳方的決意,綻放出淩厲紅光,猶如血殺戰神,力抗妖魔邪軍。

血鑄刀鋒橫劈豎削,狼妖非死即傷,很快陳方就拚著一股熱血從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

陳方剛衝出重圍,卻看到自己昔日的手足同袍慘遭妖狼屠戮。

一名士兵被妖狼一爪挖出心臟,放入口中嚼了幾下便吞下肚子;一名士兵被狼人削掉半邊腦袋,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一名士兵被妖狼咬破喉嚨,血如泉湧……看著同袍慘烈死狀,陳方怒火中燒,持刀殺入戰圈。

在這個純粹肉搏的時刻,一切謀略戰術皆毫無作用,隻有憑著本能反應和血勇凶悍在殘酷的搏殺中生存。

陳方連殺數名妖狼,忽然頭皮一陣發麻,不由打了個寒戰——身經百戰的他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是死亡逼近的感覺。

陳方當下不做多想,使了個一個懶驢打滾往地上一翻,避過身後奪命長槍。

「懶驢打滾」這一類的招數在那些武林高手眼中甚是不雅,但是在戰場之上往往是這種簡單而又不雅招式往往卻是最有效的。

陳方隨手抓起地上的一柄彎刀,揮手便朝身後持槍妖狼甩去,狠狠地劈在其麵門中央。

「陳大人!」

陳方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循聲望去,便看見幾名陌刀營的士兵正結成隊列朝自己這邊移動。

見到同袍,陳方心中大喜,再添幾分鬥誌,血鑄刀大開大合,殺得妖狼不敢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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