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過後,竟是佛妖平分秋色。
天佛淡然道:「你這一掌隻得八成功力。」
袁齊天嘿嘿笑道:「你也同樣。」
天佛歎道:「今日無法渡妖,是吾無能也。」
袁齊天輕蔑冷笑道:「這三掌無法取你老命,老子亦是遺憾。接下來,老禿頭準備迎接娘娘親臨吧!」
說罷飛身後退。
天佛默默念佛號,朝龍輝的方向緩緩走來。
麵對佛門巔峰,龍輝不敢怠慢,躬身勢力道:「晚輩拜見大師。」
天佛和藹笑道:「施主年輕有為,氣度不凡,想必定是白蓮師妹曾提起過的龍輝施主吧。」
龍輝道:「想不到晚輩之名也能由白蓮師太玉口所出,著實讓我受寵若驚。」
天佛道:「魔妖煞三族已經一同向三教發出戰帖,江南已是是非之地,施主還是速速離去為妙,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龍輝道:「多謝大師提醒,但如今晚輩已是泥潭深陷,難以抽身。」
天佛歎道:「紅塵擾擾,眾生苦樂,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皆看不破,在此泥潭中打滾!」
龍輝道:「並非看不破,而是不願看破,七情六欲方顯世人本性,唯有嘗遍這紅塵苦酒方可證其心。」
天佛笑了笑道:「施主慧根靈秀,但也容易陷入心劫之中,望施主可百念如一,永持初心。」
「百念如一,永持初心?」
龍輝默默叨念了幾次,問道,「敢問大師,何謂如一,何謂初心?」
天佛道:「吾觀施主愁眉緊鎖,定有心事滋擾。如此這般施主便不能百念如一,永持初心。」
龍輝心想不愧是佛門巔峰,一眼便瞧出個八九成,自己正為楚婉冰的事情苦惱,此刻愁緒擾心,念頭難能順暢。
「修行者唯求心念順暢,心念不暢便使心魔聚生,隻有百念如一,保持心念暢快,方能證得大道。」
天佛緩緩說道。
龍輝機靈一動,說道:「所謂的百念如一,便是要讓自己高興麼?」
天佛莞爾道:「這雖不是最準確的說法,但應該是最通俗的解釋。其實修行大道,便是凝練初心,就像那袁齊天一般,行事我行我素,那便是他的道。」
龍輝道:「誠如大師所言,那麼魔修道者所行之事亦是大道?」
天佛道:「魔修道者講究自由自在,不受約束,以此暢通念頭,理順思緒,亦是道。隻是他們所行之道,放縱欲望,最終造成他人受害,便是魔道。但世間大道,何謂對錯,老衲至今亦不能勘破此間道理。」
龍輝又道:「那儒道佛三教所行之道有何不同?」
天佛道:「三教之道乃是三教大宏願,擬世間禮法,順萬古道義,為蒼生謀福,成就大功德。功德加身,修成不世神通,這便是三教之初心。」
龍輝恍然大悟,思忖道:「三族行其事,但求無拘無束,以納百念,而三教掌世道,為求眾生安居,以證初心,兩者皆是道。雙方所行之事說白了就是一句話,讓自己心情爽快,從而窺探大道,那我的道又在何方?」
天佛仿佛看出龍輝的心意,微笑道:「施主竟然已有所感悟,那為何不理順心念,暢通本心呢?」
龍輝呆立當場,默默叨念著:「理順心念,暢通本心,百念如一,永持初心……」
忽然仰天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大笑幾聲後,龍輝心鎖儘去,朝著天佛行禮道:「多謝大師點化。」
天佛隻是微微一笑,便化作一道金色光華,消失在龍輝眼前。
龍輝看著離去的方向,思忖道:「隻要我高興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隻要對得起自己本心便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為冰兒的事煩惱呢!管她什麼妖後,什麼劍仙,老子想娶誰就娶誰,這兩個女人若敢阻撓,我便打過去,打到她們服氣……」
想到這裡,龍輝興奮不已,一腳踹碎了一個橋墩。
就在此時,一對士兵朝著這邊奔跑過來,剛才佛妖對戰鬨得驚天動地,不驚動金陵守軍那才叫見鬼。
為首的一名將領指著龍輝道:「你,給我過來,方才發生什麼事!」
龍輝眉頭一皺,區區一個小將領也敢在自己麵前囂張,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將領氣得走了過去,按住龍輝肩膀罵道:「媽的,老子說話你沒聽到嗎?」
龍輝內勁一發,肩膀一抖,那將領頓時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來啊,把他給我拿下!」
那名將領氣得命令手下對付龍輝。
龍輝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輕蔑地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龍輝手中的令牌乃是正三品武將的身份標識,那名將領嚇得兩腿直打哆嗦,連忙求饒。
即便在鐵壁關裡,龍輝也很少拿官威壓人,如今用官職壓一壓這個小將,心中頓時有種暢快的感覺:「莫非這便是所謂的官大一級壓死人,我還真是小人得誌哩。不過無所謂,隻要順應本意便好。這個狗頭這般無禮,我若不好好敲打敲打他,豈不是讓我不快。」
龍輝冷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你想知道便自己去問其他人,老子現在沒空。」
說罷便揚長而去,那些士兵哪敢阻攔,紛紛讓出一條大道。
「三教行宏願功德修身,三族為所欲為以證道,一切皆是本心,即使如此,我便行我之初心!」
龍輝解開心鎖,頓感海闊天空,「冰兒我一定要把你奪回 來,至於雪芯也不能放手,小羽兒、素雅、蝶姐姐、碧柔、柳兒甚至是無痕,我統統都要,這便是我的初心,哪管什麼天崩地裂,我自與美人享樂!等滅了昊天教,便帶著她們回 盤龍聖脈給我暖被窩!」
身上銀子已經被袁齊天敲詐光了,龍輝到當鋪典當了幾塊玉石,這些玉石都是在與鐵烈打仗是取得的戰利品,價值不菲,換了一筆錢後,找了家客棧,要了一間雅靜的上房療傷。
恢複了八九成元功後,龍輝倒頭大睡,養足精神,以便明日赴秦府之約,還有準備明晚趁著妖後外出之時,搶回 楚婉冰。
翌日清晨,龍輝準時赴秦府之約。
秦老爺親自出門相迎,笑嗬嗬地道:「龍將軍,你總算來了,這些天老夫一直盼著將軍到來。」
龍輝回 禮道:「秦老爺客氣了,龍某隻是一介武夫,那堪秦老爺這番大禮。」
「哈哈,將軍客氣了,裡邊請!」
龍輝隨著秦老爺進入正廳,秦老爺問道:「不知將軍可用過早飯?」
龍輝搖頭道:「龍某來得匆忙,未來得及吃早飯。」
秦老爺笑道:「小女正在梳妝,還請將軍先用早點吧。」
仆人擺開一桌豐盛的早膳,秦老爺親自引龍輝入席,隻見桌上熱氣騰升,擺著各式菜肴,一名婢女為龍輝到了一杯酒,秦老爺笑道:「這是金陵特產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補、活血的作用,多飲亦無害,龍將軍請嘗嘗吧。」
龍輝瞧往杯中色作宛如黃金的美酒,透明清亮,一陣桂花的幽香,中人欲醉,不用喝進口內已有飄然雲端的曼妙感覺。
再看桌上所用器皿,無論杯、盤、碗、碟,瓶、樽、陝、盞,均是造工精細,情趣高雅。
最特彆是皿具所用釉彩,狀似雨點,於黑色釉麵上均布滿銀白色的放射狀小圓點,大者如豆,小者若粟,銀光褶褶。
看著這些名貴器皿,龍輝也不禁感歎這秦家果真是名門望族。
早膳菜式豐富,味道香滑不膩,食之甘甜美味,龍輝不禁暗歎道:「隻是一個士族閥門便已如此,不知道坐在皇宮那位的一頓飯是如何奢華。」
想到此處,龍輝不由得懷念此刻身在玉京的崔蝶和白翎羽。
用罷早點,秦老爺帶著龍輝走入秦府內院,穿花扶柳,走過蜿蜒走廊,來到了一處彆致優雅的庭院,隻見庭院中間有一個精致的亭子,一名丫鬟俏立在前。
亭子四周掛著紗簾,看不清裡邊狀況,但還是隱隱透出一道婀娜聘婷的身影,龍輝不禁心頭一動。
秦老爺說道:「素雅,龍將軍來了,你可莫要怠慢貴客啊。」
說罷朝龍輝點了點頭,低聲道:「龍將軍,老夫還有點事,你們年輕人慢慢聊。」
秦老爺走後,丫鬟上前引路,請龍輝坐入亭子外一丈遠的石椅上。
「妾身身體抱恙,不便見客,故而以紗簾遮掩,還望將軍見諒。」
一把溫柔得體的女聲由亭子內傳出。
那聲音中氣十足,哪像染病的樣子,龍輝思忖道:「這小妮子又搞什麼花樣,難道想同我玩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把戲嗎?」
於是便故意運功改變自己聲線,陪她耍一耍。
「將軍既然瞧得起妾身劣筆,妾身甚是欣慰,便就此為將軍畫一幅猛虎下山圖,希望將軍能一振我大恒武風,拱衛疆土。」
言語中似有幾分不耐。
龍輝有些意外,不禁皺眉道:「秦小姐你莫非不知在下是誰麼?」
秦素雅隔簾而笑道:「將軍乃正三品武運大將軍,妾身豈會不知。」
那名丫鬟忽然說話,言語如同連珠快炮一般:「我家小姐足不出門,那會知道你的事情。你們這些人最無聊了,說什麼討取墨寶其實就是來騷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壓根就不想知道你們是誰,拿了趕緊畫走人!」
「千環不得無禮。」
秦素雅出言訓斥道,但她語氣中卻無半分怒氣,她要借丫鬟的嘴直接告訴此人,不要對她抱非分之想,而且以此人的身份也不會跟個丫鬟計較。
既能拒絕這些狂蜂浪蝶,也不至於過分得罪他人。
龍輝哦了一聲,笑道:「這位姑娘說得很對,小生卻是對秦小姐抱有仰慕之情,套取墨寶是假,為見小姐一麵是真。」
那千環丫頭哼道:「果然是居心不良。」
龍輝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人倫天性,在下對秦小姐一片敬仰,乃是發乎本心,又豈是居心不良。」
如此直白露骨的話,千環尚且是第一次聽到,俏臉不由得一陣暈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素雅也不禁微微一愣,這些年來向自己示愛的男子大多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名門公子,他們無不例外地都是以委婉含蓄的方式表達愛慕之情,比如詩詞、琴曲、簫音之類,何曾遇到如此直白之人。
聽到此等語氣,秦素雅芳心一動,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不禁幽幽歎道:「妾身已是心有所屬,將軍心意,請恕素雅無福消受。猛虎下山圖,待妾身畫好後會托人帶給將軍的,妾身有些倦了,將軍請自便吧。」
千環聽到逐客令,虎著臉道:「將軍,小姐要回 去休息了,請吧。」
說罷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龍輝不禁莞爾,思忖道:「素雅你這妮子,竟然這般糊塗,你爹爹跟你談起我的時候,你難道沒聽清楚嗎?」
雖是如此,但龍輝對於她這份癡情亦是心暖。
「素雅啊,你真就不想見我一麵嗎!」
龍輝哈哈大笑,此刻他已經不再刻意改變聲音了。
亭子內的人忽然啊的叫了一聲,身軀頓時僵住了。
龍輝大步向前走去,千環大驚之下急忙上前攔住他:「快站住,不準過去。」
龍輝嘿嘿一笑,這麼個小丫頭又豈能擋得住自己,於是作怪地伸出手在她白嫩的小臉上捏了一把,嚇得小丫頭捂著羞紅的臉蛋,嗔怒地看著他。
撥開簾子,隻見秦素雅瞪著一雙亮麗的美眸呆呆地盯著他,眼中已是布滿了淚水。
這風姿綽約的美女不施脂粉,秀發在頭上結了個簡單的髻飾,身穿白地藍花的褂裙,腰圍玉帶,清麗宛如水中的芙蓉花,帶點蒼白的臉色,更是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素雅,是我!」
「龍……龍……龍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