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蠱毒再發(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9034 字 2024-04-26

端木瓊璿親自引路,進入白骨殿的內院後,楚婉冰不由眼前一亮,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盛開,碧玉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

再進數步,平坦寬豁,兩邊瓊樓玉宇,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

俯而觀之,卻見青溪雕晶,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環抱,獸麵銜吐。

「冰妹,姐姐此地可還合你的胃口?」

端木瓊璿笑盈盈地問道,眼中波流光轉,宛如一個正在向閨蜜炫耀的嬌憨少女。

楚婉冰頷首,笑道:「姐姐此地確實美奐絕倫,小妹住的地方跟這兒比起來,就像是乞丐一樣,也隻有此等靈秀之地方能養出姐姐這般妙人兒。」

端木瓊璿臉上抹上了一絲紅霞,拉著楚婉冰的玉手道:「妹妹若是喜歡,便多留些日子,也好讓姐姐略儘地主之誼。」

麵對這個魔女,楚婉冰絲毫不敢放鬆,幽幽一歎道:「姐姐盛情小妹感念在心,可是心係族人命運,小妹著實沒有心情享受這域外美景。」

她雖是逢場作戲,但其媚態天成,哪怕是一個蹙眉歎氣,都是美不可言,便是這一院子的美景也得失去顏色。

端木瓊璿隻覺得臉上湧起一股熱氣,隨即心口一陣亂顫,剪水雙瞳少了幾分魔性,多了幾分迷離。

心中生出幾分憐惜,端木瓊璿盈盈伸出藕臂,摟住楚婉冰的肩膀,柔聲道:「冰妹,不必哀歎,姐姐定會全力助你,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其神態和語氣竟像是一個關懷妹子的大姐姐,便是身懷「心神八法」的楚婉冰也感應不到她有半分的虛情假意,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愧疚。

輕輕拍了拍楚婉冰的肩膀,端木瓊璿笑道:「冰妹,竟然來了這兒,今夜姐姐不準你再想這些瑣事!來吧,姐姐帶你去看些有趣的東西。」

楚婉冰跟她來到一間精致的小樓閣,裡邊擺著各種樂器,她正在詫異之餘,忽然聽到端木瓊璿說道:「久聞妖後娘娘精通音律,可通天下樂曲,冰妹身負鳳凰血脈想必也是曲藝高手,不知可願與姐姐合奏一曲呢?」

楚婉冰微微一愣,咬唇頷首道:「姐姐盛情,小妹卻之不恭。」

端木瓊璿玉指輕撫瑤琴,奏出悅耳動人之曲調,聲樂輕柔淡雅帶著幾分邀請,楚婉冰會心一笑也坐下,提著裙裾坐下,素手撥鉉,妙音鼓動,回 應端木瓊璿之邀。

玉手奏曲,朱唇蘊笑,妙目盈盈,兩人合奏演曲,魔聲高昂,則妖音輕柔,鳳鳴高揚,則璿吟低啞,兩人配合無間,琴音時高時低,一者為高山,一者為流水。

端木瓊璿的曲聲猶似欲斷哀弦,楚婉冰的琴音宛如聽霧雨愁,正是合奏芳春調,飛來霜樹杪。

驀然,兩人曲調大變!魔聲急,似四野旋風;妖音促,如擂鼓鳴金,兩人知心而動,瓊樓之內,倏起一妖異魔魅之引奏!一撥思、一曲意,四弦揉雜,叮然沛響,琴音如雷忽生,沉肅殺氣瞬地布滿閣樓之內。

一者曲聲魔異飄渺,沉淪眾生;一者音色妖媚虛幻,魅惑天地,魔聲妖音聚生聚滅,起伏不迭,時而爭香鬥豔,針鋒相對,時而花開並蒂,芳心互傾,佛聞之心動,仙聽之已要謫塵。

玉弦收聲,萬籟俱止,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端木瓊璿率先開口道:「冰妹,你琴音中帶著幾分停滯和不順,莫非心中有所牽掛。」

「她對我是乃是一片赤誠,我卻要想儘辦法騙取她的信任!」

楚婉冰生出了幾分愧疚之意楚婉冰她身負鳳凰血脈,對聲樂乃是天生的敏感,足可做到聽音辨人,方才與端木瓊璿以琴交心,她感受到了這端木瓊璿對她可謂是以心交托,惺惺相惜,這便讓她更為愧疚。

「千古以來,知音難覓。」

楚婉冰暗自感慨,「若非立場相異,我與她一定能夠作為很要好的朋友。」

端木瓊璿微微蹙眉道:「妹妹是否還在為族人的事情擔憂?」

楚婉冰不知否可地笑了笑,表示默認。

端木瓊璿笑了笑,起身走出樓閣,楚婉冰也跟著她而行,兩人姿態萬千地在院子裡散步。

「哎,其實姐姐也是一對瑣事纏身!」

端木瓊璿歎道,「姐姐也不瞞你了。其實魔界如今也到了即將覆滅的邊緣。」楚婉冰秀眉輕蹙,問道:「莫非便是魔界地脈的問題?」

端木瓊璿點頭道:「不錯!地脈破損,魔界殘缺不堪,元氣難以為繼,草木不斷地枯萎,牲畜難以存活,能逃得都往外逃竄了,不能逃的都留下來等死。那些能逃出去的牲畜卻過不了鎮魔牆,而我們這些魔道修者雖然能夠通過鎮魔牆,但卻要麵對天劍穀的壓力。」

楚婉冰不由一愣,妖魔兩族竟是如此的相似,她起初還以為魔界作用豐富的資源,可以冷視天下興衰,可是如今看來,魔界也不好過。

端木瓊璿繼續說道:「不瞞妹妹,姐姐之所以要盜取那柄誅仙劍,其實是為了挽救魔界。」

楚婉冰奇道:「那柄古劍破舊不堪,而且還是天劍穀的古物,若我沒記錯的話,天劍穀是在三族戰敗後才建立的,他們又如何與魔界有所牽連呢?」

端木瓊璿點頭道:「這口誅仙劍乃是太荒第一名奇人所鑄造,他當時一共鑄造了四柄寶劍,分彆是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

楚婉冰微微一愣,繼續聽她說話:「此人擁有得天獨厚之神通,太荒時期初代魔尊便曾在他手中吞敗,更被取走了一塊萬魔原石。」

「萬魔原石?」

楚婉冰不由一愣,霎時驚訝。

端木瓊璿歎道:「這萬魔原石本來是一種可以修補地脈元氣的東西,因為魔界的資源豐富,元氣充足,所以曆代先輩都沒有把這塊石頭放在心上,可是到了今天我們才發現這塊原石的重要,所以定要找到原石修補魔界地脈!」

楚婉冰說道:「依照姐姐所言,莫非隻有湊齊這四口古劍,才能找到原石的下落麼?」

端木瓊璿道:「然也,那個奇人便鑄造了這四口古劍以及一尾古琴,而原石的所在便藏在這四劍一琴之中。」

聽到這話後,楚婉冰更是差異,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不安的感覺,端木瓊璿將這種大事告訴自己,除了那一份知音赤誠外,還帶著幾分強硬和果決,她要逼楚婉冰表態,要她交出煉神浮屠的圖譜,否則便彆想離開白骨殿。

「她將魔界的弱點和死穴告訴我,就相當於要逼我馬上跟她合作,交出煉神浮屠!」

看著端木瓊璿那透著強勢的目光,楚婉冰手心頓時捏了一把冷汗。

「魔女,交出誅仙劍!」

就在楚婉冰進退兩難之際,一聲嬌叱伴隨著劍光而來。

端木瓊璿俏臉一沉,玉手一揮,霎時一股寒冰魔氣噴湧而出,迎上了銳利劍氣。

魔氣戰利劍,隻見兩道婀娜嬌軀同時被對方勁力震退,楚婉冰美目一閃,心中竊喜不已:「真是姐妹同心,我一遇上麻煩,雪芯便來給我解圍了,以雪芯的能為,隻要我略施小計她便可安然脫身。」

魏雪芯素手持劍,英風俏立,神情自若。

端木瓊璿朝著她手中的長劍瞥了一眼,恍然大悟地道:「歲月劍,你是魏雪芯!」

魏雪芯哼了一聲,朝著楚婉冰掃了一眼,故作憤怒地道:「原來你這妖女也在這兒,今日便連家母的血仇也一並了解!」

楚婉冰衣袖一拂,冷哼道:「口出狂言,就怕你沒那本事!」

心中卻是竊笑不已,想不到這丫頭平時單純老實,演戲還真是有一手,那份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的神情真是入木三分,連楚婉冰都差點懷疑自己真的殺了她娘親一般。

端木瓊璿咯咯嬌笑道:「魏姑娘如此英勇,直竄魔界,妾身豈能怠慢!」

話音未落,隻見她素手一揚,一道百煉由遠處宮苑飛出,直達其玉手之上,正是那柄六尺長短的魔刀——斷天行。

一名俏媚可人的粉妝紅顏,本應是繡花揮琴的玉手卻拿著一把如此粗長的大刀,顯得格格不入。

歲月劍感應魔刀邪能,發出陣陣怒音劍鳴,而斷天行則是綻放慘白魔光,以作回 應。

劍是最快的劍,刀為最沉重的刀,風越走越急,夜越深越冷,高手過招,生死一瞬!殺風起,殺意濃,銳鋒走勢,刀劍鬥強。

快劍迅急,重刀回 旋,交織出最強烈的戰局!狂風暴雨過後,又是一片沉寂。

一番試探之後,兩女雖是美若嬌花,但實則心情沉重,深知每一寸交鋒,都是生死論定。

四目相視,百波流轉,千絲纏繞,對峙二女,無聲凝肅。

倏然,魏雪芯心念一動,劍鋒蓄銳,空間異象迭起,劍界啟動困殺魔魅之女。

端木瓊璿見狀,凝力一頓,魔刀斷天,悍然魔氣衝擊劍鋒域界,霎時風雲倒湧,百丈隆動。

端木瓊璿使出「斬地根」,刀勢雄沉詭異,魏雪芯應招之餘竟是下盤失衡,身形晃動,刹那間中門大現,端木瓊璿連消帶打,揮刀欲取魏雪芯命門之處。

魏雪芯神情一斂,歲月舞劍,化出層層海浪,正是「海掩孤城浪驚天」,海濤劍界封鎖斷天魔刀。

「擋得好!」

端木瓊璿嬌聲讚歎,隨即飽提內元,刀氣一吐,使出「斬地根」的一招刀決「萬骨枯」,霎時萬千骨骸從天而降,欲化滄海為桑田。

麵對這乾擾下盤的刀勢,魏雪芯氣化虛無,腳踩七星,正是以動化靜,以快打慢,借著奔走的步伐不斷地調節姿勢,不給端木瓊璿抓出破綻。

「魔女刀勢沉重雄厚,但卻少了靈巧變化。」

魏雪芯暗自思量道,「我便以快打慢,避開你的刀勢,看你還如何亂我下盤!」

擬定戰術後,魏雪芯便不斷與端木瓊璿遊弋纏鬥,劍鋒避實擊虛,卸去「斬地根」的特異刀勁。

兩道嬌豔身軀來回 拚鬥,眨眼變過了三十多招,楚婉冰心知魏雪芯若再不脫身,便會被白骨殿的魔兵圍殺,正想出手暗助時,卻聽一聲嬌叱:「妖女還我娘親命來!」

隻見魏雪芯纖腰擰轉,一劍刺向楚婉冰咽喉,正是「紅印山河劍無蹤」,雄奇壯麗的山河之威融入劍勢之中,出手毫不留情。

楚婉冰暗自稱讚:「雪芯越來越狡猾了,這一劍十足是將我當做殺母仇人!」魏雪芯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是十成劍氣,除了要幫楚婉冰掩飾之外,還是一種對楚婉冰的信任,相信她能夠擋住自己這一劍。

楚婉冰迅速拔出鳳嫣軟劍,昂首刺去,這一劍直取魏雪芯的心窩,也是毫無情義可講。

兩人身影交錯而過,隻見楚婉冰肩膀上沁出一抹豔紅,而魏雪芯手背上也是多了一道血痕,在端木瓊璿看來,兩人方才差點就要同歸於儘,但兩人窮儘身法避開了要害之處。

姐妹二人雖是演戲,但這個過程極為驚險,一個不好便是兩人同時香消玉損,這看似搏命的一劍,除了高超的劍術和冷靜的心態外,還需要那種將性命相托的豪情以及兩人之間的默契。

姐姐對不住了!魏雪芯暗歎一聲,立即飛身撤離,揚長而去。

楚婉冰暗喜,魏雪芯方才借著一劍之機不但為自己解圍,更把白骨殿運行的規律告之,心中默默盤算撤退的計劃。

「冰妹,你沒事吧!」

端木瓊璿將斷天行插在地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扶住楚婉冰問道,那份焦急的神情根本就是能夠偽裝出來的。

見到她如此關切自己,楚婉冰心中愧疚再添三分。

「快隨姐姐來。」

端木瓊璿拉著楚婉冰進入雅致閣樓之內,其布置清新精巧,暖香撲鼻,顯然是端木瓊璿的閨閣。

她命人取來藥箱,說道:「冰妹,快將衣領褪下,姐姐替你處理傷口!」

楚婉冰心生感激,於是輕輕掀開衣領,露出半個雪潤圓滑的香肩,隻見上邊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劍傷,嬌膩的肌膚破開一道口子,血跡滿布。

端木瓊璿咬了咬朱唇,眼中怒火焚燒,哼道:「魏雪芯這個小賤人,下手可真狠,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說罷拿起一條絲布沾了點清水,細細地為楚婉冰擦洗血跡,其動作輕柔細膩,仿佛怕弄痛她一般。

雖隔著一層布料,楚婉冰依舊能夠感覺到端木瓊璿的指尖的滑膩,隻見端木瓊璿又從藥囊裡取出一枚白瓷瓶,一疊白紗布,一把小剪刀,從瓷瓶裡傾出若乾藥粉,抹在傷處,用白紗精心纏好,剪斷之時,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兒。

望著這精巧包紮,端木瓊璿甚是滿意,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一雙美目滴溜溜地打量著楚婉冰,透著一股甚是複雜的光彩,有欣賞,有憐惜,更有一股狂熱。

楚婉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立即拉好衣襟,低聲道:「有勞端木姐姐了,夜已深,小妹不打擾姐姐休息了。」

正欲離去之際,忽然被端木瓊璿拉住皓腕。

「妹妹,既然夜深了,那便留在姐姐這兒休息吧。」

端木瓊璿言語之間帶著幾分溫柔,朱唇輕啟,美眸流光,說道「咱們姐妹聯床說些夜話吧。」

楚婉冰不由一愣,思忖道:「她……她竟然這般信任我,讓我與她共處一室!」

想到這裡越發愧疚,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感覺的一股灼熱香息噴在自己臉上,抬眼一眼,竟是端木瓊璿那魔異邪美的玉容,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寸,皆能感受到對方如蘭的氣息,以及溫潤的體香。

兩對傲峰豪乳漸漸靠近,峰頂之處已是輕輕地抵在一起,便是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飽滿和豐腴,兩顆心不住地狂跳。

「冰妹你長得真好看,姐姐羨慕死了。」

端木瓊璿玉臂舒展,從楚婉冰的纖腰兩側穿過,溫柔地將她摟住,一雙美眸已是波光粼粼,幾欲滴水。

那雙魔魅的雙瞳中透出的光彩竟是與龍輝有幾分相似,愛憐、痛惜以及濃濃的欲望……楚婉冰不由得芳心劇烈跳動,耳根一陣發熱,軀體更為滾燙,體香隨之蒸騰而出,聞之心醉。

「她的眼神怎麼這般奇怪?」

楚婉冰覺得口乾舌燥,忐忑不安,「跟小賊的倒有幾分相似!」

與孔岫商議了一陣後,龍輝回 到府中,看到穆馨兒庭院裡仰首賞月,於是過去行禮道:「師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

穆馨兒扭轉臻首,笑道:「是龍輝啊,我睡不著便出來走走,你怎麼才回 來,你就忍心讓素雅獨守空房麼?」

龍輝潺潺一笑,心中著實苦悶不已,方才漣漪那痛楚的表情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頭。

穆馨兒見他神情有異,於是便問道:「龍輝,你可是遇上煩心的事情?」

龍輝甚是無奈,歎道:「區區瑣事,不勞師娘費心了。」

穆馨兒眼波流轉,笑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心裡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我麼,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剛剛惹了一身情債?」

龍輝不由大吃一驚,心想穆師娘也太神了吧,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呢,她一眼便瞧出了事情原委。

穆馨兒見他表情有異,更是堅定了心中所想,哼道:「你這小子,往日你為情所傷時都是這般表情,你如何能夠瞞得過我。」

龍輝奇道:「師娘你何時見過學生為情所傷?」

穆馨兒吃吃笑道:「當年你每次被小姑娘拒絕後,都會跑到我這兒來哭訴,你忘了嗎?」

龍輝不由恍然大悟,原來這這麼一檔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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