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龍輝隻有九歲,便是一個花花大少,天天糾纏鎮上的小姑娘,小姑娘們也不知道什麼男女之防,剛開始的時候都很喜歡跟他玩,但後來女方的家長知道此事後,嚴禁女兒與龍輝見麵,弄得龍輝好不氣惱,蹲在街上生悶氣。
有一日,他被人家用棍子攆走後,氣得趴在街頭大哭,就在他哭得傷心時,忽然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問道:「小弟弟,你怎麼了?」
龍輝抬頭一看,竟看到一張溫婉美麗的俏臉,正是當時與成淵之一同回 鄉的穆馨兒,當時穆馨兒隻有十九歲,也剛剛嫁於成淵之續房,既有少女的嬌憨,又有少婦的嫵媚,再加上她生在書香世家,天生便具有一股典雅可人的氣質。
龍輝當時是看呆了,眼淚鼻涕都不知道擦,還掛在臉上,顯得極為滑稽。
穆馨兒噗嗤一笑,掏出香噴噴的手絹抹掉他臉上的汙物,然後又給他買了一竄冰糖葫蘆,將他哄得眉開眼笑。
穆馨兒三言兩語便問出緣由,隻聽這小子撇著小嘴道:「她們都不要我了,我孤零零一個人,忒沒意思了。」
說罷便要去買酒,穆馨兒急忙拉住他,嗔道:「小小年紀喝什麼酒?」
龍輝哼道:「我為情所傷,我要借酒澆愁。」
這句話一出,逗得穆馨兒差點笑岔了氣,捂著笑得發痛的肚子,穆馨兒伸出玉指在他頭上彈了一記,笑道:「什麼為情所傷?小小年紀,你知道什麼是情嗎?」
龍輝眨了眨眼睛,反問道:「姐姐,你知道什麼是情嗎?」
穆馨兒高深莫測地一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龍輝聽的是一頭霧水,傻兮兮地道:「姐姐,我能跟你生死相許嗎?」
這話一出,便吃了一記爆嗮,隻見穆馨兒叉腰嗔道:「臭小子,不許你占姐姐的便宜。你這小不點,你娘喊你吃飯了,還不快滾回 家去!」
龍輝嘟著小嘴道:「我娘早就過世了……」
見他年幼喪母,穆馨兒不由生出幾分憐憫,於是拉著他的手送他回 家。
自從被那溫潤暖香的玉手牽過後,龍輝對穆馨兒便有了一種依賴,每次「被情所傷」後,他總會去找穆馨兒,由於成淵之與龍家乃是世交,所以龍輝可以自由出入成府,而穆馨兒也十分樂意開解這個小不點。
「坐下來,給師娘說說,你究竟又惹上那家姑娘了!」
穆馨兒笑盈盈地指著一旁的石凳說道,「給我老實交代,若不然我可要跟素雅告狀了!」
龍輝心口一熱,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將與漣漪雙修的經過改成替她吸出肩膀的毒血,隨後又將跟妖後提親的事情簡單講了幾句。
穆馨兒秀眉輕蹙,搖頭歎道:「你這小子,你可是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啊。那個姑娘明顯是喜歡你的,你卻表現得一副慷慨就義,不甘不願的樣子,換了是我早就把你活剮了!」
龍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姐姐,那我該怎麼辦?」
一聲姐姐,將穆馨兒的心緒喚回 了往昔的日子,臉上泛起了幾分柔情,笑道:「你趕緊找個機會好好哄她幾句,姑娘家都是喜歡聽些甜言蜜語的。你以前哄小姑娘不是很有一手的嗎,怎麼今天就傻頭傻腦的呢?」
龍輝不由叫苦,他對漣漪是心中有愧,往日的手段完全使不出來,應該是不忍心在她身上使手段。
他歎了口氣道:「我又怎麼忍心欺騙她呢。」
穆馨兒抬頭望天道:「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比真相更為合適,既然那位姑娘對你一片心意,你便不能負了人家。」
龍輝不由一愣,想起那一段太荒古文,雲氏姐妹的事情,不禁喃喃自語地道:「說得對,愛吾之人吾不負!」
穆馨兒見他似乎有所感悟,便靜靜地坐在一旁,溫柔地望著那張日漸成熟的麵容,芳心暗喜:「這小鬼生得越來越有男子漢的氣魄了,懂得擔待。」
穆馨兒朱唇微張說道:「昔日雛鷹斂羽翼,今朝展翅搏蒼天!龍輝,你真的長大了。」
龍輝哈哈一笑,說道:「穆姐姐,若無你循循誘導,我又豈有今日。」
穆馨兒眼神秋波流轉,俏臉生暈,嗔道:「呸,什麼姐姐,沒大沒小的小鬼,我是你師娘。」
就算麵對妖後,龍輝也敢胡說八道,更何況是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姐姐」,嗬嗬笑道:「對,對,是我孟浪了,師娘姐姐。」
穆馨兒不由一陣氣結,這小子的性子她是清楚的,要他收斂口舌還不如割掉他的舌頭來的容易。
「姐姐,我帶你到天上轉轉吧。」
龍輝拉住穆馨兒的小手道,「讓你看看我是如何搏擊蒼天的。」
天上?穆馨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沒來得及反應,倏然便覺得腰身一緊,一股男子氣息撲麵而來。
「龍輝,你做什麼……嗚……」
穆馨兒被龍輝挽住柳腰,羞得滿臉通紅,剛要嬌嗔怒罵,卻覺得勁風撲來,直觀口鼻,身子竟是已在半空,玉京的屋子竟越來越小,四周雲霧彌漫,若幻似真。
隻見龍輝抱著穆馨兒衝天而上,宛如騰空巨龍,直竄九天蒼穹,俯視八荒六合。
變生俄頃,穆馨兒是驚得雙眼緊閉,失聲尖叫,過了好久,方才定住心神,張眼偷瞧,隻見前方雲峰簇簇,繁星如點,在漠漠雲海上染上絢爛的銀光。
龍輝禦空而行,帶著她穿梭在玉京上空,隻見腳下帝都燈火通明,玉色雕砌,金碧輝煌,不負玉京二字。
雖是夏夜,但天上夜風極為冰寒,龍輝悄悄輸過真氣替她驅逐寒意,使得穆馨兒感到一陣的溫和暖意,俏臉含暈,水眸流轉。
清風陣陣,吹得二人衣發飄飄,心曠神怡。
龍輝情難自禁,摟住穆馨兒的纖腰。
穆馨兒低頭偎入他的懷裡,這一刹那間,兩人的身心都似化了,交融如一,昔日的困擾和屈辱,就似眼前雲煙,縹緲散去。
飛了一陣,龍輝怕穆馨兒受不了顛簸,於是便降下,兩人踏足龍府庭院,一時無語,並肩走了片刻,不知不覺竟來到女眷的居所,穆馨兒理了被夜風吹亂的秀發,姿態帶著慵懶,成熟的俏臉上掛著幾分笑意,說道:「龍輝,我也有些倦了,我先回 房休息了。」
說罷輕巧地轉身離去,龍輝望著那漸漸遠去的倩影,不禁呆住了。
倏然,穆馨兒身軀一顫,步子蹣跚發抖,柔腰輕彎,似乎有些不妥。
龍輝急忙過去,隻見穆馨兒額頭上儘是汗水,貝齒咬唇,喘息粗重,看起來極為痛苦。
龍輝伸手將她扶住,誰知剛一觸到她的手臂,竟看到一抹紅潤猛地生出,由粉白的脖子開始蔓延,滑過臉頰,直抵耳根。
「好熱啊!」
龍輝不由大吃一驚,他距離穆馨兒還有兩步的距離,但卻是清晰地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灼熱氣息,還帶著被熏蒸得更為濃鬱的體香。
龍輝問道:「師娘,是不是蠱毒發作了?」
穆馨兒忍得十分辛苦,一雙眼眸已是蓄滿了水汽,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咬唇點頭。
龍輝說道:「師娘,我先扶你回 房吧。」
穆馨兒心中不禁叫苦不已,她此刻合歡蠱發作,已是欲火中燒,渾身燥熱,再聞到龍輝身上那陣雄壯的男子氣息,就是如同火上澆油,股胯之間瘙癢無比,襠部已是一片泥濘濕滑。
她現在是渾身無力,隻能任由龍輝將她駕回 了廂房。
「師娘,你快些坐下,讓我替你運功鎮毒。」
龍輝扶著穆馨兒坐下後,伸手抵在她的粉背上,緩緩輸入真氣,對於穆馨兒來說,這暖洋洋的真氣,反而是催生情欲,股間更為潮熱。
「龍輝……」
穆馨兒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顫聲說道,「你快出去,我休息片刻便好!」說話時口唇噴出火熱的香息,眼睛簡直就要滴出水來,胸前的傲峰正隔著衣襟顫抖。
眉宇間充斥著含羞蘊春的熟婦風情,比起楚婉冰動情時還要媚上幾分。
看到此景,龍輝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洛清妍說的那番話如此奇怪,原來穆師娘是中了某種淫邪的蠱毒,他心中又氣又急,思忖道:「這種蠱毒如此下賤,那個彩麵人一定是對師娘做了淫辱之事!」
心中殺氣更為濃重,拳頭握得咯咯直響,恨聲怒道:「他……他竟敢這樣侮辱你,我一定要殺了他!」
穆馨兒嬌軀一顫,她觸及龍輝眼中的凶光,心中已經明了,不由生出一陣悲苦:「還是瞞不過他……」
本已十分脆弱的芳心此刻再受打擊,羞辱悲憤之餘,穆馨兒趁著自己還有幾分力氣,摔破一個瓷杯,拾起一塊碎片朝著喉嚨割去。
龍輝急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喝道:「師娘,你做什麼!」
穆馨兒淚流滿麵地道:「我不配在做你的師娘……我被奸人這般作踐,哪還有臉活在世上,你便讓我下去尋老爺吧!」
龍輝使出「玄陰冰輪」,以陰寒凍氣暫且壓製穆馨兒體內欲火,使她暫時清醒過來。
「螻蟻尚且偷生,師娘你千萬不可做傻事!」
龍輝說道。
「我……我沒臉見人了,你還是讓我死吧!」
穆馨兒含淚泣聲,她生於書香世家,最重名節貞操,自己失節之時被人知道,而且還是她最為看重的學生,她已是悲憤欲絕,萬念俱灰,哪還有什麼生存之心,隻想早早死掉。
龍輝心知她已是萌生死誌,自己就算救得了她這一次,卻防不住一世,唯有解開她的心結才是上策。
「穆姐姐!」
龍輝歎了口氣說道,「你可以先聽我說幾句話麼?」
穆馨兒瞪著毫無生氣的美眸看著他,慘然道:「還有何好說的,還不外乎那幾句話,不聽也罷!」
龍輝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聽完後你若還想尋死,我也不攔你。」
穆馨兒微微一愣,心想:「便順了他心意吧,在臨死前聽一下他講故事也算不枉此生了。」
於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龍輝鬆開她的手腕,說道:「五年前,我隨著崔家的破浪號到了一個小島,島裡有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她聰慧玲瓏,詩詞歌賦,武功法術無一不精,從小她就沐浴在眾人羨慕的光環中長大,養成了她高傲自負的性子。」
穆馨兒聽到這裡,似乎來了興趣,豎起耳朵繼續聽下去。
「後來在一次比武中,她輸給了她的師妹。性子要強的她有此走上了極端之路,她殺了三百多孩童,抽取他們的冤魂血肉,用來練功!」
穆馨兒聽到這裡,不由一陣哆嗦,臉色變得煞白,問道:「後來呢?」
龍輝歎道:「事情敗露之後,她被打入了死牢。她當時為了活命,將自己的清白身子送給了一個她不愛的人,之後還不斷地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出賣自己的肉體以此換取生機。她忍著各種屈辱,終於練成一身絕世武功。功成之後,她便瘋狂地報複島上的人,將那些玷汙她身子的人統統殺掉,然後又向她的師妹報複。」
龍輝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她還是失敗了,她的罪孽足夠死上一百回 。可是她那師妹拚著性命,將她暗中救回 ,經過這種種事跡,她大徹大悟,可是她已經不能在呆在島上了。唯有背井離鄉,遠遁海外,孤身一人來到中原。」
穆馨兒眼中泛起淚光,歎道:「她太可憐了!」
龍輝皺眉問道:「師娘,她做了這麼多錯事,你不覺得她可恨麼?」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一個女人既要忍受離鄉的孤苦,又得日夜接受良心的煎熬,這份懲罰比殺了她還難受。」
穆馨兒抹了抹眼淚道。
龍輝歎道:「是啊,她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太苦了。表麵上她是容光煥發,笑靨如花,可是她笑得越是甜美,心中越是悲苦,而且還擔心我會嫌棄她的過去,對我是千依百順,默默付出,其實她越是這樣,我心中越是刺痛。」
穆馨兒聽到後半句,不由一愣,追問道:「你說的那個女子是……」
龍輝轉頭望著門外,歎道:「碧柔,出來吧。」
門輕輕地推來開了,隻見林碧柔淚水滿布的站在屋外。
林碧柔抽泣地道:「龍主……妾身不苦,這一切都是妾身罪有應得。」
龍輝過去將她抱住,柔聲道:「一切都過去,彆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林碧柔抽泣幾聲,走到穆馨兒跟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嚇得穆馨兒不知所措:「林姑娘,你快快起來。」
林碧柔含淚說道:「妾身犯下彌天大罪,也隻有龍主,冰夫人、師妹、崔小姐這四人可憐同情我這罪人,如今夫人是第五個,所以碧柔懇請夫人莫做傻事。」穆馨兒顫聲道:「林姑娘……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林碧柔含淚道:「夫人,你若要死,碧柔陪你一塊死。反正我這身子也是汙穢不堪,按照夫人的話來說我這種女人早該死上一百回 了!」
穆馨兒頓時一愣,說不出話來,臉上表情變化難定。
林碧柔說道:「碧柔不但失貞失節,還犯下彌天之禍,都還苟且偷生,而夫人你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從未傷害過彆人,你為什麼要死?為什麼死的人不是那些迫害你的人!」
穆馨兒隻覺得大腦一陣轟鳴,紅唇不住抿動,眼中淚珠翻滾流轉。
龍輝說道:「師娘,碧柔說的沒錯,你要活下去,不但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成院長,你要報仇雪恨!」
穆馨兒咬唇含淚,長歎一口氣,說道:「對,我要報仇,我要活下去!」
看到她終於打消了死誌,龍輝和林碧柔不由鬆了口氣,龍輝感激地拉住林碧柔的小手,說道:「碧柔,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林碧柔低聲道:「其實我是想來告訴成夫人解蠱的方法的。」
龍輝不由大喜,問道:「碧柔,你知道解法?」
林碧柔點了點頭,在龍輝耳邊低聲說道:「其實這個方法有些難堪,所以我是想拿我以前的事情來跟她說道說道,勸她試一試那個法子。」
龍輝皺眉問道:「碧柔,你是從何得知這什麼法子的?」
林碧柔低聲道:「是娘娘告訴我的。」
龍輝立即呆住了,當初他還以為洛清妍隻是跟他開玩笑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心緒淩亂之下,忽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嬌吟,隻見穆馨兒俏臉再度升起一朵桃紅,蠱毒再度發作。
林碧柔大驚道:「怎麼回 事,蠱毒為何會提前發作?」
方才遭到壓製的情火,如今再度爆發,來得更加凶猛,穆馨兒媚眼迷離,嬌喘香息,熱汗流淌,一聲單薄的夏衣已然全部濕透,緊緊貼在豐腴婀娜的嬌軀上,曲線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