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螳螂黃雀(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172 字 2024-04-26

罪佛舞血刀,斬斷生人路,冰鳳揚無塵,劍劈魔僧道。

愆僧的刀鋒纏繞著濃烈的魔氣,正是「阿鼻受刑」,楚婉冰不敢怠慢使了一招「歸真劍訣」,封住魔刀。

刀劍互擊,楚婉冰竟覺難以言喻之壓力用來,俏臉一陣酡紅,手臂酸痛,心中大驚:「好沉重的刀勁,這魔僧明明受了傷,竟然還有這麼雄厚的功力。」

愆僧右手將刀鋒橫向一拉,左手手捏邪指,揮動骷髏佛珠,霎時魔梵邪唱響起,一眨眼,迸化一百零八具骷魂,正是「禪孽魔經」中的一招「萬佛魔障」,血色刀光籠罩四麵八方。

楚婉冰嬌叱一聲,劍化輕靈,氣走綿柔,使出「靈柔劍訣」,以綿長輕柔之劍浪化解強猛的魔刀邪力。

「小丫頭劍術不差,可惜你雙手沾血,罪不可赦!」

愆僧的行事無常,便是魔尊也難以測度,他一見到楚婉冰便是刀鋒相向,根本不問緣由。

楚婉冰被他沒頭沒腦砍了幾刀,也是極為惱火,怒道:「魔僧,你手上人命何止千萬,該死的人是你才對!」

愆僧邊出刀邊說道:「淨由穢生,明從晦長,天下有罪、無所不殺!為求洗淨天下罪孽,愆僧甘負唾名。」

楚婉冰嗖嗖回 了兩劍,呸了一聲胡說八道,鳳目綻放精芒,無塵寶劍抖出十三朵劍花,劍花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含玄妙,更將四麵八方之元氣收納,增添劍招的威力,正是聖靈七絕中的「納元劍訣」。

愆僧嗯了一聲,目露讚歎之色,但手上毫不留情,打出禪孽魔經的又一絕式——血輪天葬,霎時血海刀山,竟將十三朵劍花吞噬絞碎,沛然魔元衝擊楚婉冰氣脈,叫她幾乎吐血。

招式上的平分秋色,卻不能彌補根基的差距,接了三刀後,楚婉冰的虎口已經裂開,鮮血順著劍柄淌下。

「糟糕,這魔僧一定是借助活人的命火療複了元功。」

楚婉冰心知不是敵手,連續劈出三道劍氣後,玉足輕點抽身後退,準備高絕的輕功逃遁。

「罪孽休走,且看吾的血海深淵!」

罪佛厲喝,愆僧目露邪光,他猛然提元運氣,斜指戮血罪刀,隻見佛光綻放,魔氣如潮,在佛魔之力的牽扯之下,風雷也隨之迎合,楚婉冰隻覺陷入了一片沼澤泥潭,身子沉重萬鈞,竟是舉步艱難,那一身詭異刁鑽的輕功已然失效。

血海深淵乃是一招大範圍的絕式,蘊含佛魔兩種極端力量的氣勁可以大範圍地增加壓力,將敵人的身法儘數壓製。

前半招乃是限製對手的動作,而後半式便是奪命絕刀,隻見愆僧身形一晃,已然逼近楚婉冰,血刀雷厲劈下。

楚婉冰嬌叱一聲,祭起十成功力,揮劍封刀,她這一劍蘊含了「拔山掌」、「鍛骨經」、「元古大力」這三種厚實雄沉的武功,將「血海深淵」的刀勁給抵消,看上去雖然兩人又是平分秋色,但楚婉冰卻是被震得渾身酸痛,一口鮮血已經湧到喉嚨了。

殺招連番被擋,愆僧不由大怒,又使了一招「魔佛梵火」,血刀之上頓時湧出灼熱烈火,鐺鐺幾聲,楚婉冰雖然勉強架住血刀攻勢,但遭烈火焚身之苦,渾身香汗淋漓,衣袖已經開始變得焦黃,烏黑的秀發竟也開始焦枯。

愆僧刀勁一吐,楚婉冰再難堅守,虎口已是鮮血淋漓,無塵劍也因此被震到半空,隻見血刀連消帶打,朝著楚婉冰的喉嚨掃來「完了!」

楚婉冰嚇得花容失色,死亡陰影頓時籠罩心頭。

就在這危機一刻,一隻有力的手掌接住了無塵劍,隨即一劍劃來,在血刀距離楚婉冰喉嚨還有三寸的地方架住了奪命邪兵。

那人將楚婉冰拉到身後,然後閃電出劍,劍鋒之上雖毫無真氣加持,但劍術精妙無比,隻是簡單幾劍就刺破了愆僧的刀氣,而且劍鋒還順勢而上,朝著愆僧胸膛刺去。

愆僧怒哼一聲,祭起「世尊孽體」,佛光魔氣應聲而動,加持肉身,無塵劍亦難取寸功。

隻見那人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但劍招依舊不含糊,劍鋒扭轉,竟然將愆僧散發出來的真氣卷了起來,佛光魔氣彙入無塵劍刃之上,形成了一道獨特的劍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塵劍以愆僧的真氣一劍刺破「世尊孽體」,愆僧肩膀被劃破了道口子,心中又驚又怒,絲毫不敢相信這個戰果,對方沒有提起半分真氣就已經破去了世尊孽體。

愆僧雖知若認真一戰未必會輸,但思索了片刻還是選擇抽身後退。

那人看了楚婉冰幾眼,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竟然被人燒成這幅摸樣,頭發像個雞窩一樣,真是落毛鳳凰不如雞!」

楚婉冰氣得俏臉酡紅,跺腳嬌嗔。

劍穀再起生死鬥,劍光綻放鬥雙魔。

宋慧誌單劍舞動,獨對徐慧天與張耿,青蓮劍歌使得淩厲無比,「紅印山河劍無蹤」與「傲劍淩風應江月」兩大劍訣同出,徐慧天與張耿頓時被逼得手忙腳亂。

魏雪芯看得不由大吃一驚,宋慧誌此刻展現出的武藝竟然如此高強,已經有淩駕於大長老簡慧衣之上的趨勢。

泰王帶著兵甲衛士將大堂圍得水泄不通,但卻沒有動手的意思,看起來像是在為宋慧誌壓陣,但他實際的想法卻是耐人尋味。

徐慧天大喝一聲:「張耿,出全力吧!」

張耿心領神會,祭起魔功邪力,手中長劍揮出朵朵黑色劍花,徐慧天劃破手掌,以血祭劍,劍氣化作一隻凶狠猛獸,其頭如牛身如虎,張牙舞爪地朝著宋慧誌撲來。

黑色劍花,劍氣凶獸,宋慧誌首度露出凝重的表情,深吸一口冷氣,提元揮劍,使了一招「雪擁冰雲寒風瑟」。

極招相會,宋慧誌一劍破雙魔,張耿與徐慧天——敗!劍氣入體,兩人經脈瞬間斷裂。

泰王大喝一聲:「拿下!」

士兵立即衝上將兩人給摁住,泰王笑道:「宋長老,神功蓋世,小王佩服。」宋慧誌笑道:「王爺過獎了!」

莫慧欣蹙眉道:「徒兒,快些替為師解開迷藥。」

泰王嗬嗬一笑,聳肩道:「師父,徒兒這醉仙散的解藥,隻能委屈師父一段時間了,過三個時辰藥效自會過去。」

簡慧衣沉聲道:「那還勞煩宋長老送吾等回 去療傷。」

宋慧誌點頭道:「諸位長老和弟子都受了醉仙散之毒,確實應該好好休息,但這裡被迷倒的人少說也有一百,宋某一個人可搬不動。」

陳慧軒說道:「你可以叫外麵的弟子進來幫忙啊!」

宋慧誌道:「五大長老商議之時,不允許外圍弟子進入劍峰,除非有穀主的手令,外圍弟子才能進來。」

陳慧軒怒道:「既然外圍弟子不準進來,那這些士兵又是怎麼回 事!」

宋慧誌笑道:「當日我發現這兩個奸細後,知道事情不妙,於是就請來泰王幫忙。」

簡慧衣垂目道:「既然你早發現了奸細為何不提前說出,也好讓我們有所提防。」

「當時是苦無證據,所以宋某隻好忍而不發。」

宋慧誌解釋道,「直到發現這兩個賊子暗中下藥,我才確認無誤。」

簡慧衣忽然笑道:「原來如此,宋慧誌你忍氣吞聲二十多年,想必就是為了今天吧!」

宋慧誌笑道:「大長老何出此言,宋某可是聽不懂呀。」

簡慧衣哼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從一開始就窺探穀主之位。徐慧天和張耿隻不過是你的踏腳石罷了,你早就察覺他們的動作了,卻一直隱而不發,明顯就是要借助這兩人的力量替你掃清障礙。如今我們都中了醉仙散,你完全可以掌控全局,逼迫我們三個長老立你為穀主。」

莫慧欣臉色煞白,恨聲道:「好一招借刀殺人,皇甫謐,莫非你也早跟宋慧誌搭上了線?」

泰王笑道:「師父明鑒,徒兒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增添多幾分勝算罷了。」

莫慧欣哼道:「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確實是保險的做做法,不過卻是畏首畏尾,毫無氣魄,充其量也隻是個沒用的男人!」

「沒用」二字一出,泰王臉色大變,這句話似乎戳到了他內心的痛處,自從上回 與這淫婦戲耍了一把後,他的下體已是一片疲軟,難以舉起。

莫慧欣含笑道:「宋慧誌,你有沒有想過,這小子今天能夠出賣我,明天就能出賣你!」

宋慧誌哼了一聲,負手背後冷然道:「成王敗寇,如今你們都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還不是任我宰割!」

陳慧軒怒道:「宋慧誌,你若敢傷我們一根頭發,天劍穀的弟子絕不會放過你的!」

莫慧欣在一旁冷笑道:「陳慧軒,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笨?姓宋的就算把我們都殺了,他也可以大搖大擺地坐上穀主寶座。」

宋慧誌笑道:「莫長老真是聰明,一句話便點出了我心中所想。我殺了你們之後,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倒那兩個魔界內奸身上,我不但不會被人唾罵,而且還能以平定內亂之名登上穀主寶座!」

莫慧欣冷笑道:「張耿和徐慧天兩個蠢貨自以為控製了一切,誰知道卻是替人做嫁衣!」

宋慧誌說道:「想不到事到臨頭,莫慧欣你還能這般鎮靜。」

莫慧欣垂目道:「生死由命成敗在天,何苦自尋煩惱呢。」

宋慧誌哼道:「本來你都是默默無聞,忍氣吞聲,但你剛同泰王搭上線後,就原形畢露,做事咄咄逼人,我真看不慣你這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莫慧欣道:「好說,想不到你宋長老在這段時間居然也對我這個小人惟命是從,真是意外啊!」

「我若對你隻不過是陽奉陰違,借著與你結盟的時候與泰王搭上了線。」

宋慧誌冷冷地道,「泰王殿下對你這女人也十分不滿,所以我們便一拍即合,擬定了今日這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莫慧欣忽然發出一陣嬌笑,歎道:「究竟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如今還言之過早呢!」

宋慧誌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閃著銳利的寒光,但他心中卻是泛起一絲不安的感覺:「這娘們為何如此鎮靜,莫非她還藏有什麼後招?」

笑聲終止,隻見莫慧欣撐住椅子扶手,嬌軀伸展竟緩緩站了起來。

眾人不由大吃一驚,泰王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雖然兩人的關係匪淺,但他對於這個女人是極度的顧忌。

宋慧誌蹙眉道:「你沒中毒?」

莫慧欣冷笑道:「你都能發現張耿和徐慧天的陣勢身份了,那我還會被瞞在鼓裡嗎?我收張耿為弟子的那一天便察覺到了他練就了魔界功體,而徐慧天嘛……我也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宋慧誌冷笑嘲諷道:「徐慧天?你之所以知道他的身份恐怕是在床上察覺的吧?」

被當眾揭穿醜事,莫慧欣也不動氣,一雙桃花眼閃著幾分異色,看宋慧誌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條可憐蟲般,充滿著嘲笑、同情和可憐。

「是又怎麼樣?」

莫慧欣用玉手攏了攏腮邊的秀發,風情萬種地笑道,「徐慧天與我歡好的時候,我早就感覺到他的陽精與常人有所不同。」

她毫無顧忌地說出一些敏感的詞句,魏雪芯隻覺得耳根不由一燙,暗啐了一聲無恥。

宋慧誌依舊鎮靜,說道:「就算你沒有中毒又如何,論武功你根本就不如我,而且我這邊還有一隊精兵。」

莫慧欣嘖嘖笑道:「宋慧誌,你以為那小子會真心幫你麼,他所看中的他自己能夠獲得多大利益。」

宋慧誌微微一愣,朝泰王瞥了一眼,發現他臉上已經多了幾分猶豫,似乎開始動搖了。

莫慧欣道:「泰王皇甫謐,我對於他的了解遠在你之上,他現在已經開始考慮究竟把寶壓在我們兩人誰的身上了!」

泰王微微一愣,心中駭然:「這女人竟然看出了我的想法,真是可怕!」

對莫慧欣的顧忌越來越重,但他卻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無論是誰都不敢對他不利,畢竟他是當今皇子,傷害他就等於造反,所以來說他是處在一個局外的位置,完全可以靜觀事態發展,宋慧誌與莫慧欣兩人無論誰坐上穀主之位,都得與他合作,此番天劍穀之行是有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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