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鐵壁關大戰,龍輝也曾與喪屍交過手,屍兵給他的感覺便是早亂無章,毫無章法,雖有屍毒但卻不足畏懼,隻要自己的陣勢不亂,屍兵根本就是一碟小菜。
漣漪傳音回 應道:「你還真以為當初鐵壁關大戰,煞域會使出全力嗎,那些屍兵根本就是他們以陣亡兵士為材料臨時煉化的。你眼前所見的這隊屍兵乃是煞域以養屍地練就的精銳,哪能跟當年那些雜牌相比。」
漣漪強忍著惡心,深吸了一口氣,煞白著俏臉道:「養屍地應該就在前麵不遠,按照著屍臭的濃度來判斷,此地應該駐紮了三千以上的屍兵,要想打下來恐怕不容易。」
龍輝蹙眉道:「青龍軍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三裡,為何煞域之人不做應對之策,莫非是想示弱於敵,引我們入甕?」
漣漪點頭道:「這有很大可能,畢竟在養屍地作戰,煞域屍兵更為凶猛,足以應對數萬雄兵。」
既然已經探知敵人的虛實,兩人也不做久留,於是暗中撤出荒村,在與青龍軍將士回 合後,龍輝立即招來各大兵長,集思廣益尋覓對敵良策。
仙宗說道:「隻要破掉養屍地,這些屍兵的力量便會減半。」
龍輝道:「我也是這般看法,但要問題是該如何破解養屍地?」
仙宗歎了口氣道:「這個養屍地雖是人為所造,但卻造的極為完善,難覓破綻,貧道雖能破解,但也得化上七八個時辰。」
龍輝蹙眉道:「如今軍情緊急,我們需要在半天之內打下飛雲坡東麵的據點,要讓輪狀王毫無喘息的機會,將對方的目光引出來,從而給白雲道長製造出做法的機會。」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龍兄,小弟到有幾分拙見。」
龍輝循聲望去,隻見慕容熙緩緩走來,於是開口問道:「三少有何破敵良策,還請賜教。」
慕容熙搖頭道:「賜教倒不敢當,隻是有幾分感悟罷了。正所謂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如今煞域造出這麼一個養屍地,看起來雖然完善,但卻也埋下了致命的破綻。」
龍輝蹙眉追問道:「三少,此話怎講?」
慕容熙道:「大道理我也說不清楚,我便從丹青方麵說罷。」
隻見他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幅畫,慕容熙素有神筆之稱,便是簡單的幾筆也能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景物。
這幅畫雖然堪稱佳作,但卻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畫中的內容竟是寒風大雪之中盛開著燦爛桃花。
慕容熙說道:「小弟所畫之桃花雖然筆法不差,但在這整幅圖中卻是妖異不諧之物,使得整幅圖成了敗筆之作。」
仙宗哦了一聲,笑道:「慕容公子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貧道隻顧著這養屍地的布局,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這養屍地乃是煞域強行改動風水而成,已經將這方圓十裡的風水格局儘數破壞,如今這個荒村就猶如公子筆下那在雪地盛開的桃花,雖然嬌豔,但卻是敗筆之作!」
他話音一落邊高高躍起,以純正的先天真元驅使,禦風而上直衝九霄,居高臨下觀察方圓風水格局。
過了片刻,仙宗緩緩降下,笑道:「貧道已經有定計,半個時辰內替龍將軍掃清障礙。」
誠如慕容熙和仙宗所言,單獨看養屍地確實是一處高明的風水布局和陰氣凝聚之所,但從整體來看,將荒村與周圍的風水聯係起來,便可看出極大的不諧之處,那便是養屍地最大的破綻和命門。
仙宗又說道:「龍將軍,方才貧道在空中觀望之刻,發覺養屍地乃是聚攏四周地脈陰氣而成,所以周圍的山川地脈已是陰陽失衡,陽氣大於陰氣,隻要貧道略施手段,便可引來四方陽氣,以陽破陰,一舉瓦解養屍地之格局。」
龍輝拱手道:「辛苦教主了。」
仙宗又說道:「但貧道卻還有一個隱患,這個荒村地脈在陰氣的滋養下恐怕已經孕育出了一頭凶猛的陰獸,貧道若引陽氣過來,隻怕會驚動這頭陰獸。到時候,貧道唯恐難以專心做法。」
龍輝微微笑道:「區區一頭畜生,何足道哉,晚輩替教主斬了它便是。」
仙宗道:「陰獸皮堅肉厚,嗜血成狂,龍將軍雖是神勇之將,但也難左右兼顧,貧道便讓小徒協助將軍。」
吩咐眾軍戒備,龍輝一馬當先,手按軍刀,昂首挺立在最前方,而鴻鈞則手持拂塵,與龍輝並肩而立。
龍輝瞥了一眼那口拂塵,覺得有幾分眼熟,原來正是當初被袁齊天從無幻手中奪取的玉陽拂塵,妖族與三教結盟後洛清妍便將此物還給道門。
隻見仙宗從袖子裡掏出一枚令旗,默念道決咒語,腳踏七星步,祭起道門法術——令旗劃陰陽,天地雙極分,但見道華沛然,變改風水,轉運格局,無匹威勢撼動方圓十裡。
「百川九曲納天元!」
仙宗口吐道門真言,改運山川地脈之胎息,以極陽之氣衝擊養屍地。
大地鬨動,陰寒氣息如狂風席卷而來,不見喪屍蹤影,卻感莫名危機凝然成形,倏然地鳴如雷,異電如蛇般竄動,雷霆咆哮中,地皮聳起一尊巨獸。
隻見此獸升高五丈,頭顱似牛,卻有生著毒蛇般的獠牙,身如猛虎,尾似凶鱷,吞吐呼吸隻見散發著冷凍寒氣。
龍輝眼皮一跳,驚叫不妙道:「快退,霜氣有毒。」
鴻鈞運起混元道胎,以太極流轉之力,護住身軀,隨即使出一招「巽網驕風」,卦象風勁吹散消解毒霜陰氣。
龍輝祭起「烈陽元丹」,以灼烈的陽火神力強行驅散陰邪毒氣。
仙宗正在維持道術運轉,分身無暇,唯有開口提點道:「此乃鯨吞牛,體有七竅要穴,為陰氣彙聚之處,破之便可將其製服!」
龍輝反手拔出軍刀,隔空劈去,刀氣硬生生地劈在鯨吞牛身上,卻是難損分毫,於是大聲問道:「七竅在何處?」
仙宗無奈歎道:「在不同的地脈孕育出來的陰獸各有不同,貧道也不曾得知。」
龍輝暗叫晦氣,忽然感到鯨吞牛咆哮一聲,朝著他撲來,龍輝立即使出禦天借勢,五指一揮,借力打力,隻聽轟隆一聲,陰獸被無形之力挪走,並撞到了不遠的小山丘上。
其身軀堅硬如鐵,將山丘硬生生撞斷了一半。
主帥施展神通,大顯身手,全軍士氣高昂,紛紛喝彩助威。
「我雖有自保把握,但其他人卻無此能為,若再給這頭畜生吐上幾口毒氣,青龍軍可得傷亡慘重了。」
龍輝苦思良策之際,忽然聽到漣漪暗中傳音:「廣撒網!」
對了,我怎麼忘了我這邊六千多人,還怕找不到這畜生的死穴!龍輝恍然大悟,開口下令道:「神火營的,給我把這畜生打成篩子!」
神火營的兩百將士接令後,持槍瞄準,對著陰獸一通亂射。
麵對如此密集的槍彈,鯨吞牛竟是毫發無損,但卻發出陣陣嘶吼,顯然是怒不可遏。
龍輝目光不住在陰獸身上掃視,電光火石間暗自盤算:「該死,這頭畜生竟沒露出半分破綻,莫非這一輪火槍都沒打中它的命門?」
正想繼續下令時,卻發現陰獸已經跳出火槍的射程之外,身軀匍匐,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隨著每一聲的呼吸卻見毒霜之氣透散而出。
糟糕,這畜生又想吐毒。
龍輝急忙出手攔阻,施展隔空刀氣,然而陰獸仗著其皮肉堅韌一邊硬抗刀氣,一邊遊走,它身軀雖然龐大,但卻其動作敏捷如脫兔,龍輝所發的刀氣劈在它身上的不足兩成。
陰獸狡詐,不但看出火槍的射程,還看出龍輝等人對毒氣的顧忌,所以在遊走之時,不斷噴吐毒霜陰氣,引得龍輝等一眾高手疲於奔命,以內力抵擋毒氣,護住其餘兵士。
忽然聞得漣漪一聲嬌叱,隻見她玉手展開,化作孔雀開屏之態,真氣變作翎羽,宛如無數箭矢直撲陰獸。
孔雀翎羽雖然籠罩陰獸的退路,但過於繁雜威力難免不足,陰獸毫無損傷。
就在出招的一刹那,漣漪凝聚蛇眼神通,觀察陰獸體內氣息的流動。
蛇眼本來是針對活物氣息的絕技,氣息越是旺盛,在蛇眼看來其散發的光芒便越為奪目,同理陰氣越重,其光芒也就越暗淡,所以在漣漪反向逆推,陰獸七竅乃是陰氣凝聚之處,理應更加暗淡,所以她故意出手試探,惹怒鯨吞牛,隨著陰獸的躁動,其體內的陰氣也越發濃鬱,七竅之處更是如此。
漣漪瞧出端倪,嬌聲道:「左後腿足上三寸,尾巴下七寸,脖子六寸,左腹下九寸,眉心,右肩胛,前腿膝蓋!」
龍輝心領神會,立即連發七掌,儘數打在這七個部位,隻聞陰獸一陣慘烈怒吼,轟然倒地,陰氣逐漸散去.一舉製敵,眾軍歡呼,龍輝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聞到濃鬱屍氣腥味撲麵而來,隻見荒村之內竟行來一支詭異軍隊,似人非人,似屍非屍,正是煞域圈養之屍兵。
龍輝暗忖道:「仙宗引陽氣破養屍地脈,煞域這幫孫子終於按耐不住,要主動出擊了。」
「全軍戒備,步兵方陣迎敵,騎兵伺機而動!」
龍輝下令道,全軍應聲而動,井然有序列隊擺陣。
屍兵步伐整齊,在距離神火營射程之內全數停止,宛如其動作整齊協調,絲毫不在青龍軍之下。
屍兵由中央緩緩分開,讓出一條道路,一名身披鎧甲的年輕男子持槍而出,其麵容慘白無血色,眼眶深陷,目露凶煞之光,再配上其獨特的鷹鉤鼻更顯陰霾之氣。
「吾乃轉輪世子臧廣成,乃轉輪王之子,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男子氣沉丹田,朗聲宣戰,絲毫不懼青龍軍之威名。
龍輝正想迎戰卻聽慕容熙接口道:「鬼魅邪端也妄稱世子,本人倒想討教一二!」
「仙宗教主正在做法,分身無暇,而龍兄你作為統帥不必事事躬親,這一仗便讓小弟代勞吧!」
慕容熙淡然而道,手持寶劍緩緩走出陣來。
臧廣成冷笑道:「本世子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慕容熙哼了一聲道:「鬼魅小醜好好記住殺你之人姓名,吾乃慕容熙!」
臧廣成蹙了蹙眉,說道:「慕容,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這麼說來那個北城露也是你的相識了?」
聽聞北城露之名,慕容熙眉頭揚起,殺機頓生恨聲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臧廣成聳了聳肩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小妞的魂魄應該是在閻羅王手中吧。」
慕容熙急忙追問道:「閻羅王在何處?」
臧廣成嘿嘿笑道:「閻羅王應該是在豐郡城內,你有本事就闖過我這一關再說吧。」
慕容熙大喝一聲:「賊子受死!」
仗劍殺向臧廣成,而對方則大叫一聲來得好,挺槍拍馬衝上迎戰。
龍輝朝鴻鈞低聲說道:「鴻鈞道長,此人敢大搖大擺的過來叫陣,想必定是留有後手,勞煩你到荒村內試探一番,若看到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你儘管下手。」鴻鈞微微一笑,悄悄從軍中隱去。
鴻鈞離去後,龍輝又招來陸飛和荒奎,吩咐他們道:「你們兩人去接應鴻鈞道長,還有……」
說到最後越來越小聲,用傳音入密的手法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倆人。
兩大妖將聽了龍輝的計劃後,頓時紛紛點頭,稱讚不已。
之後,龍輝又暗中向王棟和梁明下了一道軍令,命他們兩人各領兩百騎兵埋伏在左右雙翼,準備隨時侵襲對手陣營。
望著與慕容熙激戰的臧廣成,龍輝暗笑道:「我管你有什麼後手,待會定叫你這群狗屁士兵塵歸塵,土歸土,還要端你老窩!」
東麵戰線正處僵持之態,而白翎羽所率領的麒麟軍在西麵卻是一路高歌猛進,除了西麵防禦較為薄弱外,她軍中還有不少高手相助,孟軻、接引、提準等三教年輕弟子都隨軍而行,而且三教名鋒亦在軍中相助,不過半日時間便將西麵的據點拔除了大半。
就在距離飛雲坡還有五裡,白翎羽命令全軍就地休整,素荷珺甚是不解,問道:「白將軍,為何不趁勝追擊,將其據點儘數鏟除?」
白翎羽知她與煞域仇深似海,於是耐下性子說道:「如今我軍士氣如虹,但卻為了中對方誘敵之計,所以暫時休整,如此一來也好讓對方琢磨不透我軍的意圖,還能為白雲道長瞞天過海。」
其實她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便是保存實力,從而可以更好的監視端木瓊璿那三千骷髏魔軍。
過了片刻,斥候趕來傳訊:「回 稟將軍,前方發現煞域屍兵,大約有四千多人。」
白翎羽問道:「可曾見到領軍大將?」
斥候說道:「是一名身著藍紋長袍的長須男子。」
素荷珺臉色鐵青,美眸透著仇恨的怒火,沉聲道:「是十殿閻王之一的都市王,也是殺害我青蓮幫弟子的元凶!」
孟軻沉聲道:「素姑娘,待孟某替你收拾此獠!」
素荷珺美眸盈盈,俏臉生暈,嗯了一聲。
白翎羽眼珠一轉,心生一計,笑道:「既然對方來頭這麼大,那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便讓白某好好款待這位都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