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關口,大地鬨動,一堵土牆拔地而起,攔在洛清妍跟前,封住鷺眀鸞的連環三殺招。
洛清妍抬眼望去,便看見龍輝擋在自己跟前,那道土牆便是他用戍土真元催生的。
鷺眀鸞嘿嘿一笑,媚眼泛秋波地道:「喲,好姐姐,可是你的小情郎來了?」洛清妍隻覺臉皮一陣滾燙,一顆心險些跳出胸膛,咬牙罵道:「賤人,給我閉嘴!」
惱怒之下。
她也不顧傷勢,試圖強行出手,卻被龍輝一把拉住。
洛清妍被他那股雄性氣息一熏,頓感雙足無力,險些跌倒。
鷺眀鸞嗤嗤笑道:「好個郎情妾意,真是叫人羨慕!」
洛清妍嬌靨暈紅如血,嬌叱道:「賤人,你嘴巴放乾淨點!」
鷺眀鸞也不動怒,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人。
洛清妍感到渾身不自在,怒道:「龍輝,替我殺了這個賤人!」
龍輝嗯了一聲,提元出戰,喝道:「鷺眀鸞,你三番五次算計於我,今日定不饒你!」
鷺眀鸞使了個靈蛇身法避開龍輝掌風,笑道:「你這小弟弟還真是聽話哩,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小心有一天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龍輝臉色一沉,對她的挑撥之言充耳不聞,祭起萬世兵魄,化出十八般兵刃,劈頭劈腦地就朝鷺眀鸞打來。
鷺眀鸞心神一斂,使出七色神光迎擊,隻見刀劍橫飛,槍戟亂舞,鞭錘逞強,七色神光竟難撼兵鋒,瞬間便遭兵災撲滅。
鷺眀鸞把心一橫,再運玄媚奪神術,也不知她是如何動作,龍輝腦海瞬間便感一陣劇痛,鎖魂符已然到了崩碎邊緣。
鷺眀鸞窺準龍輝心神不定的一刻,趁機痛打落水狗,對著他胸口便是一記拔山掌。
掌勁雄沉,龍輝強忍元神崩碎之苦,勉力凝聚真氣,使了一招盾守護身,但倉促發勁,難擋拔山之力,隻見龍輝的盾牌崩碎,口吐朱紅。
龍輝被鷺眀鸞一掌震得飛退,背後狠狠地撞到幾棵大樹才止住退勢,鷺眀鸞之目標不在龍輝,調轉槍頭便要取洛清妍性命。
龍輝大驚失色,立即忍痛阻擊,鷺眀鸞冷笑一聲不自量力,反手便是一招蒼木淬火。
來得急,龍輝守得也不慢,雙手交疊十字護胸,格住火毒肆虐,隨即勁走陰陽,引發玄陰冰輪,寒氣撲滅妖火,連拍數計冰掌反擊鷺眀鸞。
鷺眀鸞也不接招,再施玄媚奪神術,震得龍輝元神幾乎潰散,招不成招,冰晶崩碎。
鷺眀鸞暗忖道:「這小子著實可惡,先料理他再對付洛清妍!」
於是拋下洛清妍,一心一意針對龍輝而來,洛清妍得以喘息空隙,當下運功療傷,試圖驅散腦海中那股惱人的劇痛。
鷺眀鸞招招緊逼,心神和肉體雙重施壓,打得龍輝左支右拙,隻看鷺眀鸞窺準一個時機,撮指成刀,對著龍輝脖子削去。
龍輝豁儘身法側身避開要害,但肩膀卻被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看得洛清妍芳心劇跳,根本就無法集中精力療傷。
鷺眀鸞眼觀八方,瞥見洛清妍滿臉緊張神情,不由開口嘲諷道:「喲,洛師姐你在擔心你這小情郎嗎?」
洛清妍頓時一愣,臉皮一陣發燙,霎時一陣心煩意亂,險些氣暈過去。
龍輝心裡有愧,氣勢洶洶地連續讚掌,誓要打得鷺眀鸞有口難言,可惜他元功受損,根本就對鷺眀鸞構不成威脅。
鷺眀鸞揮手擋下龍輝的攻擊,笑道:「喲,小弟弟瞧你也是一臉緊張樣,是不是早就嘗過我這俏師姐的胭脂味了?對了,你有沒有跟這兩隻大小鳳凰大被同眠,這雙鳳齊飛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有福消受的,你可要當心難消美人恩,折損陽壽!」
鷺眀鸞越說越是不堪,偏偏這兩人關係就不清不楚,最要命的還是曾有過一次幾乎算是合體交歡的經曆,再加上鷺眀鸞的話音暗藏玄媚奪神術之訣竅,一字一句皆帶著難以言喻的魔力,洛清妍聽得渾身燥熱,腦海霎時浮現出一幅又一幅旖旎香豔的畫麵,竟看到自己同冰兒赤裸相對,而那可惡的混賬小子就這麼欺淩自己和冰兒這對孤兒寡母,在兩具豐腴雪白的嬌軀上輪番馳騁淫褻,殺得這對媚骨天成的絕代妖姬婉轉嬌啼,香喘籲籲……「賤人,你給我閉嘴!」
洛清妍氣得險些走火入魔,也不顧療複元功,張口怒罵。
龍輝見她動怒,心憂無比,若再讓鷺眀鸞說下去,他們兩人恐怕都得完蛋,一個走火入魔,一個元神潰散。
龍輝當機立斷,最大程度地收斂心神,抵禦玄媚奪神術的影響,以殘餘真氣發招,一口氣便將陰陽五行同時運起,拳掌爪指一並使出,試圖速戰速決。
鷺眀鸞哼哼道:「你元神受損,還妄想抵禦玄媚奪神術,簡直是癡人說夢!」說話間繼續加催秘術,誓要一舉震碎龍輝元神,龍輝守得極為辛苦,以龑武天書抵禦對手的心神攻擊,然而自身早有缺憾,一交手就先添五分敗數。
龍輝意守玄關,奮力穩住鎖魂符,不消片刻便已經是大汗淋漓,卻聽鷺眀鸞笑道:「玄媚奪神術無神不奪,無心不控,隻要你還是活人就彆想跳出我的手掌心!」
龍輝倏然一愣,對方這句話似乎給他提了個醒:「無神不奪,無心不控?那我若是無神無心,她還如何針對我?」
想到這裡眼角餘光不由得瞥向左側的一棵枯樹上,暗忖道:「我若能像這棵枯木一般,無心無神,鷺眀鸞又如何破我心神!」
危機關口他腦子飛速旋轉,望著枯木立即想起接引和尚那套枯木禪法。
「對了,我若能想接引大師那般,入定虛空,心如枯木,這玄媚奪神術便不攻自破!」
一念及此,龍輝當即回 想昔時與接引交談和接觸的種種情形,試著以無相之章模仿接引的禪修神通,不消片刻,龍輝神我兩忘,無憂無喜,表情一片淡漠,宛若一具行屍走肉,又似枯萎老樹,更像高山磐石。
鷺眀鸞臉色也為之一沉,因為她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龍輝的元神波動,也捕捉不到龍輝的心念,她甚至懷疑眼前之人不是活物,而是一塊頑石,一棵枯樹。
鷺眀鸞試著打出一招拔山掌偷襲,然而就在雄沉掌力近身之際,龍輝竟搖搖晃晃地避開殺招,隨後腿腳一伸,猶如潑皮打架般朝鷺眀鸞踢去。
鷺眀鸞隻覺得這一腳勁力深藏,若真給他踢中,絕不好受,於是便朝後躲開。
鷺眀鸞再使個冰髓勁試探,誰料冰氣尚未欺近龍輝三尺方圓就被一股雄壯的陽火給燒得融化,龍輝每出一招就如同是本能一般,想打那就打那,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除了內力奔騰泉湧外,根本就是毫無招式可言,然而也就是他這種狀態使得鷺眀鸞無跡可尋,玄媚奪神術難奏奇效。
龍輝模擬這套枯木禪法也僅得其皮毛,隻能將心神遁入虛空,躲開鷺眀鸞的攻擊,但也對他的招式產生了影響,每一個動作都是出自肉體的本能,毫無章法可言,隻要一遇到危險立即生出猛烈的反擊,可也僅僅反擊,並不能趁勝追擊,難以擴大戰果,所以兩人就這樣保持著一個不勝不敗的僵局。
久戰不下,鷺眀鸞心生焦躁,暗忖道:「洛清妍氣運未儘,久戰唯恐引來其他人,罷了,以後再找機會對付她,我就不信你這小子能日夜跟著那騷貨!」
說罷虛晃一招,掉頭便走。
見鷺眀鸞離去,洛清妍心頭大石總算放下,叫道:「龍輝,人已經走了!」
龍輝感覺到威脅已去,神識跳出虛空,回 返肉身。
龍輝甫一睜眼便看到傷疲無力的洛清妍,心憂地道:「娘娘,你可還好?」
洛清妍嚶嚀一聲,強忍肩膀劇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蹙眉道:「無礙,你快去瞧瞧燹禍和月俊宛!」
龍輝過去查看兩人,燹禍隻是被鷺眀鸞點暈,輸過真氣便恢複清醒,而月俊宛則是依舊沉迷在幻境之中,載歌載舞鬨個不停。
洛清妍無奈苦笑道:「這狐狸精平日最是風流,今天變作女人樣也算是一種諷刺了!」
龍輝蹙眉道:「那該如何救治?」
洛清妍歎道:「先將他點暈吧,這狐狸精最擅長器械機關,還得有賴他操控煉神火炮,待會可得小心點彆傷著他。」
龍輝應了一聲,將他點暈,這才算製住這瘋癲的俊狐狸。
洛清妍捂住傷臂,勉力站直身子歎道:「龍輝這回 可多虧了你,若不然這回 真的要載個大跟頭。」
龍輝見她柳眉輕蹙,俏臉煞白,不免心生憐憫,正想伸手去扶她一把,但又壓住心中念頭,隻是伸了伸手便縮了回 去。
洛清妍瞟見龍輝這一些小動作,心裡不免多了幾分吃味。
稍微恢複元氣,龍輝和燹禍將昏迷的月俊宛擱在車上,跟著洛清妍一同返回 山上。
一路上,氣氛陷入一片凝重,洛清妍和龍輝各懷心事,而鷺眀鸞方才的話仿佛繞梁魔音般一直回 蕩在耳邊,兩人隻覺得臉皮陣陣發燙。
過了片刻,龍輝開口道:「娘娘,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洛清妍笑了笑道:「有什麼話就說,何必這般客氣。」
龍輝蹙眉道:「冰兒有身孕了,有些關於鳳凰血脈的事情……」
洛清妍頓時精神一震,喜道:「什麼冰兒有喜了?」
龍輝嗯了一聲,說道:「是,隻不過冰兒一直在擔心鳳凰血脈那隻能有兩人同時存世的詛咒!」
洛清妍噗嗤一笑,搖頭道:「什麼詛咒,那傻丫頭是擔心這事啊?其實所謂的血脈相傳乃是由母體決定,當世上已經有了兩個鳳凰血脈時,若想生出具有鳳凰血脈的孩子,那母親或者是父親就得在胎兒時期將鳳凰血脈渡入嬰兒體內,而失去鳳凰血脈後,人父母才會死去。」
龍輝微微一愣,說道:「也就是說除非是冰兒主動將血脈傳給胎兒,若不然她便不會有事?」
洛清妍點頭道:「然也!」
龍輝這才放下心來,帶著幾分埋汰地道:「既然如此,隻要不想傳承血脈那便是不死不滅了!」
洛清妍眼眸透出一絲無奈和悲苦,喃喃道:「不死不滅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一樣要孤獨地活在世上……我娘親當年就是因為看著親人一個個的去世,而自己卻依舊青春永駐,最後忍受不了那無邊的淒苦而將血脈傳給了我……」
龍輝倏然一愣,低聲道:「娘娘,血脈傳承,難道你母親……」
洛清妍淒然一笑,仰首望天道:「沒錯,我一出生,便是血脈完全轉載之時,也是娘親化作飛灰之刻……我不但沒見過父親的模樣,就連親娘長得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恍惚間,龍輝隻覺得那抹曾經妖嬈絕代的身姿竟是如此的淒苦和柔弱,隻聞那婉媚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我沒有爹也沒有娘,是師尊帶大的……」
龍輝心頭倏然一斂,仿佛被人揪住心尖般,而一旁的燹禍也在無奈搖頭,不知是在感懷洛清妍的身世,還是在擔憂昏迷不醒的月俊宛。
一路無語,待將馬車運回 營地後,卻見楚婉冰、魏雪芯、崔蝶和白翎羽正站在外邊等候,看到龍輝回 來,四女相繼迎上,待看到龍輝和洛清妍的狼狽模樣,眾人也是大吃一驚,龍輝便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氣得楚婉冰是柳眉倒豎,若不是顧忌胎兒,恐怕早就拔劍去找鷺眀鸞的晦氣了。
崔蝶見楚婉冰滿臉怒火,也怕又觸及胎動,畢竟這小丫頭身懷鳳凰血脈,身子與常人不同,天曉得這懷胎期間會有什麼禁忌,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道:「龍輝,無痕祀嬛他們已經來了!」
龍輝頓時大喜,忙道:「蝶姐姐,他們呢?快帶我去見他們!」
崔蝶搖頭笑道:「你就是心急,無痕他們已經在穀內等你了。」
龍輝急忙奔入穀內,隻見一道纖柔倩影俏立跟前,麵紗遮臉,眼眸深邃如海,肌膚晶瑩似玉,不是玉無痕還有何人,在她身旁還站著兩名男子,一文一武,正是風望塵與淩霄。
「拜見龍主!」
三人看到龍輝立即行禮,龍輝笑道:「不必多禮,快快請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明日之戰局非爾等不能成事也!」
玉無痕道:「龍主,這事我們已經聽冰夫人說過了,明日我們定當全力以赴,截斷晉王之糧草!」
風望塵忽然蹙眉道:「龍主,情恕屬下直言,計劃雖好,但大夫人曾說過有一個叫做鷺眀鸞的大敵正在伺機而動,若排除這不安因素,恐怕還是會功虧一簣。」
楚婉冰這時也走了回 來,聽到風望塵的話也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風首座智謀過人,不知首座可有計策。」
風望塵蹙眉思索片刻道:「回 夫人的話,屬下需再了解更多此人的信息,還有可否讓風某一觀煉神火炮?」
楚婉冰點頭道:「這是自然!」
說罷便命人將馬車推進穀內,親自將覆蓋火炮的帆布掀下,隻見一尊閃爍著黝黑色澤的火炮安靜地躺在馬車上,炮口幽深,炮身筆直,炮座之下連著數十條猶如觸手般的鐵索,這這些鐵索乃是特殊鐵礦煉製而成,專門用來抽吸地心真火。
風望塵看得喃喃稱奇,不禁伸手撫摸道:「好完美的火器,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斯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