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佛光晦暗(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6385 字 2024-04-26

帶著一個活人在身邊頗感累贅,待來到天誦塔後,龍輝順手將托塔羅漢點暈,放在一旁。

塔高九層,天誦功德,為之天誦塔。

龍輝與苦海立於塔門之下,昂首觀望,心中一片平靜。

苦海說道:「龍施主,水火尊者鎮守寶塔,想必會有一場硬仗。」

龍輝問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對這些菩薩,尊者並不熟悉,苦海大師可否先跟在下粗略一談。」

苦海道:「六界尊者分彆是地風水火空識,論武功,以識尊者最高。至於四大菩薩分彆大悲、須彌勒、牟尼和韋陀,但牟尼菩薩前些年已經圓寂,璃樓子便承接菩薩之稱。在這四大菩薩中,韋馱菩薩是最受人尊崇的,因為他選擇了替眾生背負罪業的修途,日夜誦經,吸納眾生之業力,雖不能消除眾生罪業,但也分擔了不少惡果,緩解眾生之果報。」

承受他人罪業這豈不是損己利人?韋陀那長毛和尚竟然有這般的決斷和魄力?怎麼看,他都像是投機取巧之人,居然敢於承擔眾生之罪……龍輝滿肚狐疑,便說道:「苦海大師,是不是傳聞有誤,因為在下曾與韋馱菩薩照過麵……說句不好聽,他滿腹心機,與這大慈大悲根本沾不上邊,不過若論容貌俊秀的話,他到可以當個佛門俏公子!」

苦海微微一愣,訝聲道:「俊秀?雖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但韋馱菩薩的模樣根本與俊秀沾不上邊,六年小僧曾聽韋馱菩薩講經,他已經是將行就木的老人了!」

龍輝微微一愣,問道:「你從無涯之崖出來後就沒見過他?」

苦海搖頭道:「沒有,從無涯之崖上來後,小僧便接到師尊噩耗,對於其他的事並未掛心。」

龍輝忽發奇想地道:「既然如此,那大師有沒有懷疑,現在這個韋馱菩薩是他人假扮的呢?」

苦海道:「這個可能不大,因為佛修者即便皮囊改變,但內藏之佛元是瞞不過佛界中人的,而且韋馱菩薩曾多次在大眾之前出現,就算是假的,也休想瞞過璃樓菩薩等一眾高僧的眼目。」

就在這時塔門自動打開,正是請君入甕之勢。

龍輝哈哈一笑,迎難而上,昂首踏入塔中,卻見第一層空空如也,心生疑惑,於是便走上第二層,誰知也是空無一物。

龍輝一口氣直奔而上,每一層樓皆是一片空曠,直到走上第九層,才看兩名僧人盤膝而坐,似乎已經恭候多時。

苦海行禮道:「弟子拜見水火尊者!」

水尊者說道:「苦海,你因何而來?」

苦海道:「弟子為覓刀魂,為查真相!」

水尊者搖頭道:「此地無刀魂,也無真相,你速速離去吧!」

龍輝道:「那可有雪露天華與清心舍利子?」

水尊者也搖頭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看似答得隨便,但龍輝則感覺到這兩個和尚的語氣中暗藏機鋒。

苦海也是聽出其中禪機,思索片刻,答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塔內即使空無一物,又是遍地珠寶!」

水尊者問道:「你目光所見,可有珠寶?」

苦海道:「肉眼不見,心眼清明,弟子看到四周皆是清聖之物,佛耀沛然。」水尊者微微一笑,說道:「果然有慧根,禪心清明,可辨是非。」

苦海見他並無惡意,於是便問道:「弟子鬥膽,請問尊者家師荼羅明王因何事而入塔。」

火尊者道:「荼羅明王隻是將一個盒子的交給了老衲,其他的事並未多說。」說罷從僧袍中掏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苦海。

苦海揭開蓋子,隻見裡邊放著一枚圓溜溜的珠子。

龍輝問道:「這可是舍利子?」

苦海搖了搖頭道:「不太像,因為裡邊的佛元似真似幻,小僧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火尊者道:「此物老衲也不知從何而來,荼羅明王也並未說明,隻是倉促將盒子交給老衲,便又匆匆離去。」

水尊者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荼羅明王在臨彆之前說過一句話,魔披佛衣,還叫我們倆多加小心。」

龍輝暗自傳音給苦海:「苦海大師,這兩個尊者的話可信嗎?」

苦海道:「水火尊者公正嚴明,師尊既然臨終前將這盒子托付給他們,那應該是信得過的!可能當時師尊並未尋得確切證據,所以不能跟兩大尊者明言。」

火尊者說道:「苦海,你來此地可是要尋刀魂?」

苦海點頭道:「正是,還請尊者指點迷津!」

火尊者歎道:「癡兒,魂不是就在你身上麼,此鎮魔戒刀既然是你煉出,便應該由你賦魂予刀,為何要假借外物。」

水尊者也道:「天誦塔雖供奉著曆代高僧之舍利,但這些舍利子都是他人禪修之凝聚,不一定就適合你這口刀,所以強求無益。」

苦海聞言,猶如當頭棒喝,沉吟片刻,歎道:「弟子著相了,多謝尊者指點迷津!」

水尊者望著龍輝道:「這位施主,不知為何登塔?」

龍輝道:「在下想請尊者借兩件寶物——雪露天華和清心舍利子。」

水尊者道:「雪露天華專治火傷,施主可是要用此物來救人?」

龍輝點了頭稱是。

水尊者道:「即使救人,便是善舉,貧僧這就為施主取來。」

隻見他法指揚,捏佛印,口誦經文,霎時虛空之中浮出一尊玉瓶,龍輝微微吃了一驚,暗忖道:「原來這些寶物都被陣法隱藏了,難怪整座塔都是空空如也,這與妖族當初收藏書卷的方式極為相似。」

水尊者將玉瓶遞給龍輝,說道:「此乃雪露天華,至於清心舍利子貧僧卻無能為力,因為前些日子韋馱菩薩已經將舍利子要走,想必用來克製修途中產生的心魔。」

龍輝歎道:「這還真是不巧!但兩位尊者可知神州即將大亂。」

火尊者道:「吾等一直在塔內靜修,已經好久不聞外事了!」

龍輝道:「尊者倒是好耐心,居然能在這塔裡苦修這麼久,足不出戶。」

火尊者道:「也並非足不出戶,前不久天佛教主葬禮,老衲便離開了天誦塔。」

水尊者道:「天誦塔供奉著曆代高僧舍利子,不宜過久逗留,兩位還是離去吧。」

這兩個僧人態度和悅,龍輝也生不出敵對之意,和苦海打了個眼色便一同走下塔去。

走到第二層之時,龍輝忽然看到側麵的牆壁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顯然是一道暗門,心裡不禁起疑:「方才上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這暗門。」

懷著好奇,兩人朝暗門走去,尚未接近,卻聽裡邊傳來陣陣喘息呻吟,一種酸騷的氣息飄入鼻中。

苦海對此還是一臉茫然,但龍輝久經情場床榻,立馬就醒悟過來——這是男女交媾的氣息和聲音。

龍輝一腳踹開暗門,隻見裡麵赤裸裸地躺著五具女體,一名僧人正趴在一名豐腴雪白的女子身上聳動,那女子兩眼無神,口唇紫紺,顯然是陰息丟儘的征象。

「好個淫僧!」

這天誦塔乃是供奉舍利子的聖地,居然有人敢在此行淫穢之事,苦海焉能不怒,當拍出大梵聖印。

那僧人反應極快,猛地將身下女子推給了苦海,讓她做擋箭牌。

苦海不忍誤傷無辜,急忙撤回 掌力,但也因此被內力反衝氣脈,渾身好不難受。

就在苦海收招的同時,僧人舉步進逼,一掌劈向苦海丹田。

「彌勒掌?」

苦海大吃一驚,這分明就是須彌勒菩薩的獨門武決,驚愕之餘,掌風已經逼命而來。

危機關頭,隻見苦海背後布囊綻放璀璨佛光,銳利鋒芒自動護主,淫僧偷襲不成反被銳鋒劃上手臂。

戒刀通靈,自動護主,苦海當機立斷反手握刀,隻見一口金燦燦的戒刀橫空出世,刀柄刻著佛陀法相,刀身上布滿經文,莊重威嚴,沛然聖氣震懾空明。

苦海持刀而立,緊盯對手,待看清其麵目,不免大吃一驚:「須彌勒菩薩,怎地是你?」

龍輝凝神觀望,隻見須彌勒雙目赤紅,脖子青筋暴露,赤身裸體,肌膚通紅,胯下淫根沾滿了粘稠漿液,最為詭異的是眉心處隱隱有一個梵文浮現。

苦海怒上眉梢,修羅殺相再度浮現,揮刀便要斬殺佛界敗類。

卻見須彌勒不畏刀鋒,迎麵撲來,雙掌一合,正是要空手入白刃,強奪戒刀。

苦海手腕一扭,刀鋒旋轉,劃出細密刀網,嗖的一下便將須彌勒左掌絞碎,頓時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但須彌勒已經不露絲毫痛楚,嘴角始終掛著那一絲怪異的冷笑,靜靜地立在原地。

龍輝暗忖道:「這須彌勒雖然不是先天高手,但內力深厚,當初冰兒也險些折在他手上,怎會如此輕易地讓苦海斬斷手掌。」

苦海喝道:「須彌勒,我師尊是不是你害死的!」

麵對苦海的怒斥,須彌勒不為所動,繼續冷冷怪笑。

「發生何事!」

打鬥聲將兩大尊者引來,當他們目睹現場後,神情也是為之一震。

水尊者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須彌勒喝道:「好啊,原來荼羅明王說的那個披著佛衣的魔就是你——須彌勒!」

火尊者不由分手,便是一掌拍去:「敗類,還納你的劫數吧!」

須彌勒嗬嗬一笑,挺胸應招,竟將火尊者怒掌照單全收,碰的一聲,胸骨儘斷。

火尊者不禁大吃一驚,他深知須彌勒之能為,怎會想到如此輕易的得手,其中不由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當初那個淫僧被冰兒閹了,但此刻的須彌勒卻已經還是男人,難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龍輝忽然醒悟過來,暗叫不妙,「難道須彌勒隻是一個替死鬼?」

「大家快離開這,此地不宜久留!」

龍輝立即開口警告。

水火尊者奉命守護天誦塔,如今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來不說,而且還將這供奉舍利子的清聖之地當成了淫樂窟,此等奇恥大辱便是佛亦有火,兩人那聽得進龍輝的警告,左右開弓便要擒拿須彌勒。

須彌勒咧嘴一笑,猛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玉佩上刻著符文,龍輝眼尖瞧出了端倪——這分明就是靈火咒符!當初皇甫武吉曾欲以此咒符引爆武崇門下的火藥,但被洛清妍反算了一把,難道這天誦塔內也曾有火藥?來不及細想,須彌勒右手一緊,猛地捏碎了靈火咒,空氣中頓時變得極為灼熱,眾人隻覺得墜入阿鼻煉獄,隨即熱浪從地底湧出,巨爆連環而響,牆壁破碎,柱子崩塌,滔天熱浪和亂流蜂擁而來,將眾人卷入其中。

危急關頭,龍輝豁儘元功,將玄陰冰輪推到了極限,籠罩四人,力抗今天巨爆。

但人力有限,玄陰冰輪逐漸被熱浪侵蝕,四人的立足之地也越來越小,隨時都會被卷入爆炸之中。

就在龍輝氣弱之時,一股渾厚純正的內力注入體內,替他撐住了即將崩碎的玄陰冰輪。

龍輝稍稍緩過氣來,回 頭一看,隻見苦海、水火尊者站成一列,掌心貼背,同時將佛元真氣注入他體內,合四人之力抵禦爆炸。

耳邊唯有轟鳴巨響,四人合氣雖能換來半刻喘息,但千斤火藥之威力豈容小視,當初魔尊、愆僧、厲帝三大先天高手也被炸成重傷,龍輝可不認為自己這四人加起來能比得過這三大高手,若不快想辦法逃生,四人遲早要死。

「苦海,快用戒刀開路!」

龍輝大喝道,在他看來這口由混沌之氣鍛煉而成的戒刀或許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苦海聞言,立即氣凝刀鋒,豁儘全身功力,力劈生路。

佛耀刀芒淩空掃下,果然從火海和碎石中劈出一條通路,地底的火藥無窮無儘,暴漲連環不絕,這條通道恐怕不出數息就要消失。

龍輝當機立斷,反手推掌,發出三道掌力,將三名僧人送出火海。

也就是這麼三掌的功夫,自己已經陷入絕境,四麵八方竟是爆炸、烈火、亂石,不斷地湮滅生機。

生死關頭,龍輝心神甫定,再運龑武天書,他雙手左右虛引,放空氣脈,將四周爆炸的氣流納入體內,借力打力,巧挪輕移,禦天借勢再健奇功,龍輝手掌所過,攔路的危機立即變成了送行的阻力,火焰也好,亂石也好,在禦天借勢的鼓動下,紛紛化為推動自身的力量,龍輝也藉此逃出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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