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帝心難測(2 / 2)

龍魂俠影 admin 15701 字 2024-04-26

林碧柔再結合龍輝對蘇貴妃的懷疑,不難得出答案,暗忖道:「此女子可能與昊天教有關係,皇甫武吉是要借此機會敲打敲打她,更有可能是借她的口來擾亂昊天教的部屬。這也就能解釋為何,皇甫武吉來見皇後還要帶著此女,看來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皇甫武吉嗬嗬一笑,起身道:「既然皇後要去尚武堂,那愛妃便陪皇後出宮一趟吧!」

聽到皇甫武吉這句話,林碧柔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想:「果然是要打草驚蛇,敲山震虎,借著蘇貴妃的口向滄釋天宣戰,到了這個情況,滄釋天要麼就提前發難,要麼就忍痛舍棄蘇貴妃這枚棋子,甚至還要賠上布置在武舉中的高手!」

蘇貴妃神情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就掩飾住了,畢恭畢敬地道:「臣妾領旨!」

皇甫武吉點點頭,繼續說道:「皇後和愛妃此番出宮,難免會有惡人起歹念,朕已經替你們請來一名高手護航!」

蘇貴妃道:「陛下好意臣妾心領了,可是有個男子跟在身邊,會有諸多不便,還請陛下收回 成命。」

皇甫武吉擺手笑道:「愛妃多慮了,這位高手是位女子,不會給皇後和愛妃帶來不便。」

蘇貴妃俏臉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卻聽皇甫武吉起身朝東麵抱拳,做了個武人的禮儀,說道:「於穀主,皇後和貴妃的安全,朕就全靠你了!」

「皇上客氣了,妾身定當護全兩位娘娘之玉體!」

一道飄渺清雅的仙音響起,天際竟現萬劍鋪道,一道卓越倩影迎風而至,玉容如水,銳氣隱而不發,仙風玉骨,驚壓八方邪魅,.清澈秀麗的雙眼,如欺霜傲雪,儘覷人間,正是劍仙於秀婷!香風撲鼻,蘇貴妃尚未回 神,便見於秀婷俏立跟前,淡淡地道:「兩位娘娘,請跟妾身一同出宮吧!」

相對於蘇貴妃的驚愕,周皇後表現得鎮靜許多,頷首回 禮道:「多謝劍仙護持,哀家這就出宮,妹妹,快走吧,免得讓於穀主久等!」

蘇貴妃嗯了一聲,稽首點頭。

穆馨兒忽然開口道:「陛下,妾身也想到尚武堂一觀大恒武風,還請皇上恩準。」

皇甫武吉爽快地道:「準,國淵夫人之要求,朕定然儘力滿足!」

望著不遠處的那幾道卓越倩影,林碧柔暗自嗤笑,雖然不清楚劍仙為何願意保護皇後,但有此高手壓陣,就算蘇貴妃是昊天教的奸細,也難起波浪,唯有乖乖地趴著。

就在林碧柔還在思索劍仙入京的動機,於秀婷那飄渺聲音打入她的心神:「林姑娘不必多慮,前些日子我接到皇甫武吉密信,請我入京協助絞殺昊天教,於公於私本座都不能讓昊天教繼續為禍世間,除此之外,宗逸逍閣主、淨塵道長還有璃樓菩薩也答應了皇甫武吉的邀請,入京圍剿昊天教!」

聽到此言,林碧柔才算放下心中疑惑。

後妃分彆召來各自宮女太監,護衛轎夫,擺駕出宮。

皇後鳳架先行出宮,貴妃華轎緊隨其後,穆馨兒的馬車則在後方跟隨,道路四周布滿了士兵護衛,路上行人也紛紛回 避,或者跪倒在道路兩側,靜候後妃駛過。

鳳架之內,周皇後端坐在軟墊中央,於秀婷則垂目盤膝坐於一側,白玉般的臉頰看不出一絲感情波動,仿佛一尊玉雕觀音,端莊清雅,那份得天獨厚之麗色,就連周皇後也自愧不如。

皇宮已經率先派人傳出消息,鸞鳳芳架剛一到達,各大武官已經在列隊門外恭迎後妃駕臨,恭迎的武官中以齊王、鐵如山、仇白飛為首,三人率先出列,畢恭畢敬地行禮道:「拜見皇後、貴妃!」

在宮女的攙扶下,周皇後緩緩走下鳳架,一身鳳冠霞服襯得她更為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玉手虛扶,朱唇輕啟道:「眾卿家平身,哀家隻是想一睹大恒武風,眾卿家不必拘禮,以免給考生造成壓力,影響眾人沙場竟武。」

齊王應了一聲是,與此同時蘇貴妃和穆馨兒皆站在皇後後方五步之外,默默不語,將一切交予皇後處理。

而林碧柔則繼續裝作醜丫鬟在伺候國淵夫人,唯獨不見於秀婷之芳蹤,林碧柔心知劍仙一定是不願出現在俗人跟前,索性封閉自身氣息躲在鳳架之內,隱而不出。

周皇後朝齊王瞥了一眼,隻覺得這個兒子越發豐神俊朗,氣度不凡,心中竊喜,問道:「錚兒,如今武舉進行到哪一個環節了?」

齊王道:「回 稟母後,現在正準備舉行軍盤推演。還請母後隨兒臣來,待兒臣為母後和貴妃娘娘引路。」

周皇後含笑點頭,偕同蘇貴妃、穆馨兒走入尚武堂內。

軍盤推演乃是一種防真度極高的軍事演練,考生在沙盤上操控手下的棋子,想方設法攻占對手的領地,擊潰對手軍隊,此乃比較考生統兵打仗的能力。

這個考試主要以智力為主,考生隻要坐在規定的沙盤前就可以逐一對陣,不需要像前些日子那樣打得天翻地覆。

周皇後在齊王的陪同下登高而望,看著考生不斷地將棋子放入沙盤內,心中大感好奇,不禁問道:「錚兒,這個軍盤推演是如何進行的,你且給母後說說看。」

齊王應了一聲是,說道:「軍盤推演沒人各有一百個棋子,這一百個棋子又分為紅藍白綠橙四種顏色,一個棋子代表一百兵力,而顏色則代表不同的兵種,紅色代表神火營,藍色代表鉤槍營,白色代表鐵甲營,綠色代表弓弩營,橙色代表騎兵。每個考生可以隨意選擇兵種的數量,但是棋子總數不能超過一百,除了棋子外,考生還有帶上一些紙牌,每一張紙牌代表糧草百斤糧草。」

周皇後問道:「這些糧草又是做什麼的?」

齊王笑道:「行軍打仗必須配備糧食,這些糧草就是給士兵用的,在沙盤上每過一刻鐘就相當於過去一天,每個步兵在每天大概消耗一斤糧食,而騎兵則要消耗三斤糧食,而每個考生所配備的糧食隻有三十萬斤,也就是說隻能維持半個月。這半個月折算成現實時間也就大概兩個時辰左右,也就說考生得在兩個時辰內擊潰敵人,若不然就會糧草耗儘,軍心大亂。當然糧草耗儘也並非不能一戰,當耗儘糧草,沒人還有三刻鐘的戰鬥時間,若是還沒分出勝負,雙方隻能以平局告終。」

周皇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雙美目凝視著沙盤中的考生,問道:「錚兒,這個軍盤推演何時開始?」

齊王道:「現在就可以開始。」

說罷命人傳令下去,隨著戰鼓敲響,各個考生選取兵種,端坐沙盤前,凝神屏氣,指揮方遒,運籌帷幄,決勝千裡。

考生根據地形和天氣,以及考官的提示指揮手下的一萬兵馬逐鹿沙場,各路豪傑各展奇能,這小小沙盤仿佛就成了真正的黃沙戰場,偷襲、斷糧、火燒、水攻無所不用其極,其中有四個人最為搶眼,分彆是嶽彪、倪子雄、陳鋒和趙無量,這四人一路過關斬將,連克強敵,出儘風頭。

仇白飛清點初步戰局,然後宣布道:「嶽彪、倪子雄、陳鋒、趙無量這四人成績最好,進入最後一輪軍盤推演。」

一聲令下,四人各自抽簽,逐一廝殺比試,嶽彪對上陳鋒,倪子雄則與趙無量決勝負,在前麵兩輪這四人的成績都十分接近,所以軍盤推演是拉開距離的好機會,四人紛紛磨拳檫腳,誓要壓對手一頭。

嶽彪與陳鋒各自選取兵種,在這個選兵種的過程雙方是不清楚對方的虛實,隻有開戰後才能摸清對手的兵力。

周皇後站在高台上也看不清沙盤的情況,不禁有些焦急,問道:「錚兒,你可知這兩人都用了一些什麼士兵嗎?」

齊王搖頭笑道:「回 母後的話,兒臣不知,不過若母後有興趣,兒臣可以請一位監考武官來替母後詳細說明。」

周皇後道:「就依錚兒所言,母後確實有些迫不及待了。」

齊王扭過頭跟身邊的隨從說了幾句,那名隨從急匆匆地跑了下去,過了片刻一名身著白衣銀甲的將士走來行禮,隻見其劍眉入鬢,鼻梁高挺,步伐穩健,顯得英氣勃發,周皇後也不禁暗讚一聲少年英雄。

齊王道:「回 稟母後,這位正是麒麟軍統領白宇將軍。」

周皇後,心湖暗生波濤,這個白字仿佛喚起了心中的噩夢,而眼前這個少年將領一雙眼眸似乎猶如銳劍,隨時都有可能將她胸口刺穿。

周皇後壓下心中雜念,款款道:「久聞白將軍勇武,今日得見真是名不虛傳!」

眼見仇人就在跟前,白翎羽恨得銀牙暗咬,恨不得將這個賤婦碎屍萬段,但心知此刻不宜露出任何仇恨的神態,若不然母妃冤案就會功虧一簣。

白翎羽麵色平淡無波地道:「皇後娘娘過獎了,小將隻是受皇恩庇護才能略建功名。」

周皇後笑道:「年紀輕輕竟能如此虛懷若穀,著實難得。不知白將軍是何方人士,家中又有何人?」

看似拉家常的話語,卻叫白翎羽不得不小心應對,自己若是露出少許慌張便有可能被這個滿腹心機的女人瞧出端倪。

「回 娘娘的話,小將無父無母,自幼便被鎮南王收養,傳授武功兵法,對於身世一概不知!」

白翎羽畢竟久經沙場,麵對周皇後的試探對答如流,而且說得都是真話,因為她確實無父無母,最起碼,在母妃香消玉殞的那一刻,她已經不再承認自己的姓氏,而且也是由楊燁養大的。

周皇後未發覺什麼異常,又隨口問道:「白將軍可有婚配?」

白翎羽微微一愣,搖頭道:「四海未平,小將不敢安家。」

周皇後讚道:「男兒誌在四方,著實可敬。但成家方能更好立業,白將軍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一下終生大事了。」

齊王曾與白翎羽在鐵壁關和酆都多番合作作戰,對她也是極為讚賞,如今見母後對其另眼相看,心中也是倍感高興,於是便道:「既然母後開了金口,不妨替白將軍物色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為妻。」

白翎羽聞言不由得暗自叫苦,她自知自己事,叫她扮男人上陣殺敵那是易如反掌,但是娶妻生子可是萬萬不能。

周皇後柳眉一挑,似乎頗為讚同兒子的提議,便說道:「看著白將軍此番英傑人物,哀家都忍不住想招你為婿,可惜哀家膝下無女,實在可惜。錚兒,你倒是說說那些待嫁公主合適做白夫人的?」

白翎羽芳心頓時打了個咯噔,暗罵周皇後:「賤婦似乎已經懷疑我的來曆,這招駙馬明顯是在試探我的身份,若我真是白淑妃子嗣,那娶皇室的嫡係女子便是亂倫……好歹毒的賤人,這般手段都用得出來!」

但白翎羽卻是女兒身,打定主意就算成婚也做不出兄妹亂倫之事,於是她毫無顧忌,淡淡地道:「皇後恩義,小將銘記在心,隻是小將粗鄙慣了,怕會怠慢公主。」

齊王展眉一笑,暗忖道:「當初本王一直想撮合瑤映郡主和龍將軍,可是龍將軍已經有了三個妻子,郡主是在無法下嫁於他,既然白將軍尚未娶妻,不妨把瑤映郡主許配給他,也好替我日後大業拉攏一員猛將,再加上他與龍輝交好,得到白宇的相助,就等同將龍輝拉攏,而且還能堵住宋王,一舉多得,妙哉!」

想到這裡,齊王說道:「回 稟母後,待嫁的公主中,多是嬌弱女子,行事多少有些怯弱,與白將軍並不相配。但夏王府的瑤映郡主,自小崇尚勇武豪傑,不喜書生文人,也隻有白將軍這等英才定能入她眼界。母後不妨請父皇下旨,讓白將軍和瑤映郡主喜結連枝。」

周皇後聞言,暗忖道:「錚兒似乎有意拉攏此人,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娘的不妨順水推舟,就算這小子真是白淑妃那賤人所出,兄妹結合的亂倫醜事也不在宮廷之內,遭殃的隻是夏王那個窩囊廢,也省得哀家得罪其他妃嬪,使後宮失火。」

周皇後瞬間衡量利弊,也不給白翎羽拒絕的機會,立即開口道:「錚兒此話甚合吾意,待哀家回 宮後就稟明皇上,就為白將軍賜婚!」

皇後金口一開,根本不容他人反對,白翎羽見狀唯有壓下心中怒火,委曲求全:「小將多謝娘娘美意!下邊武舉還在進行,若沒什麼事,小將想繼續巡視考場!」

周皇後見他答應了,也不再為難,笑道:「將軍下去忙吧,等武舉結束後就等哀家的好消息吧!」

白翎羽無奈地走下高台,誰料行至中途竟瞧見林碧柔裝扮的丫鬟正在掩嘴竊笑,顯然是在幸災樂禍,氣得她險些吐血,心中暗罵:「死狐狸精,我讓你笑,以後彆落在本姑娘手裡,不然一定好好收拾你這騷貨!」

林碧柔忍著笑,傳音道:「好個俏郎君,過些日子,一定要請姐姐喝上幾杯哦!」

白翎羽回 應道:「臭碧柔,彆給我添亂,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就在這時,一個溫雅清淡的聲音傳入白翎羽腦海:「白姑娘,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當前還是先解決昊天教的暗棋,婚約一事還有回 旋空間,莫要自亂陣腳!」

這聲音正是於秀婷以劍心打入白翎羽腦海之中,屬於一種意識的交流,比傳音入密更為玄妙。

劍心傳仙音,有洗滌怒氣,平複心神的奧妙,白翎羽冷靜下來,收斂心神,繼續巡查考場。

當她走到嶽彪那個沙盤前,仔細瞥了一眼,頓時生出驚豔之感——這個黑臉大漢竟有如此才華,行軍布陣雖少些火候,但卻是井井有條,各大兵種間協助綿密無間,進退有據!「當初見他的時候,還以為隻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如今這軍盤推演足見此人粗中有細,實在是將帥之才,難怪齊王會如此看好他!」

嶽彪和陳鋒是在一代表個沼澤地的沙盤對戰,這個地形舉步艱難,行軍緩慢,一般將領遇上這種地勢,都會選擇固守陣地,步步為營,穩中求勝。

隻見陳鋒的兵種中以鉤槍和弓弩為主,這兩大兵種占了大概八千人,剩餘的兩千人則是騎兵,至於鐵甲營和神火營他是完全摒棄,因為在沼澤環境作戰,就算是輕裝上陣也難免陷入泥潭,更彆提這些笨重的鐵甲,而沼澤潮濕,火器根本就無法使用,沼澤環境也不適合騎兵衝鋒,這些兩千騎兵純粹是運輸糧草和武器,再做一些輔助功能,並非主力。

兩人的營地分彆在沼澤地外圍,東西遙望,正好隔著一片深深的泥潭,兩軍對視僵持了大概兩天兩夜,嶽彪率先按耐不住,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部隊渡過沼澤,對陳鋒的軍營發起攻擊,這三千人以鉤槍為主力,其餘的便是輕裝上陣,砍伐樹木紮成木筏準備強渡沼澤。

陳鋒隔岸遙望,暗笑道:「一開始就動用三千兵力,若失敗而回 ,便是傷筋動骨,局勢未明就大動乾戈,真是莽夫一個!」

白翎羽也甚是得奇怪,方才她看嶽彪布陣時,發覺此人粗中有細,並非魯莽之輩,為何會行此強攻的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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