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撒網捕邪(2 / 2)

龍魂俠影 admin 14647 字 2024-04-26

到了中午,皇甫武吉笑道:「不知不覺便到了午膳時間,翎羽,今天就陪父皇吃頓飯吧。龍卿你留下吧。」

龍輝應了一聲是,白翎羽也沒有反對。

皇甫武吉跟王公公低聲交代了幾句,王公公出去了一陣子,便從禦膳房帶回 了一包東西。

他將包裹擺下後,又找來了炭盆。

就在龍輝、白翎羽吃驚之時,王公公將包裹打開,裡邊竟是一大堆生肉,牛羊雞鴨皆有。

皇甫武吉笑道:「今天我們便用這個炭盆來烤肉。」

白翎羽久居軍營,打獵烤肉是常有的事,如今回 到京師吃這些精致膳食反倒有些不習慣,如今重溫舊夢顯得興致勃勃。

她讓王公公找來幾根樹枝,拔出隨身匕首將樹枝削得光滑尖銳,將牛羊生肉切成薄片,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烘烤,油脂茲茲流淌滴下,肉香四溢,聞之垂涎。

白翎羽烤好一串肉脯後遞給皇甫武吉,淡淡地道:「父皇,你先嘗嘗吧!」

皇甫武吉不由一愣,眼中閃過絲絲柔情,笑嗬嗬地接過肉脯,美滋滋地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讚道:「好吃,翎羽的手藝真是不錯!」

白翎羽道:「父皇,這肉脯可沒放調料的,這也好吃嗎?」

皇甫武吉笑道:「原汁原味,自然真摯,當然好吃了!更何況是翎羽你親手為父皇烤的,比什麼山珍海味都好吃。」

皇甫武吉又吃了幾塊,他興致甚高,叫來王公公一同品嘗,可是王公公在吃了之後,眉頭一陣緊湊,眼圈竟有幾分濕潤。

皇甫武吉不悅地道:「怎麼公主親手烤的肉脯不合你口味嗎?」

王公公歎道:「皇上,請恕老奴直言,這肉脯未用調料,遠不如宮中膳食,皇上您隻是顧忌公主感受才不說穿。」

皇甫武吉臉色一沉,似有怒氣。

龍輝急忙打圓場道:「公公,就算沒放調料,你也不用哭吧,嗬嗬,這也忒誇張了吧。」

王公公抹了抹眼淚道:「老奴想到公主這些年天天吃這些難以下咽的肉脯,日夜奔波,睡不安寢,便感到揪心,忍不住就掉眼淚了。」

皇甫武吉沉默片刻,歎道:「你說的是,翎羽這些年確實是受苦了。但不要緊,朕一定會好好補償翎羽的,朕要給她天下最珍貴的珠寶,最美味的膳食,最豪華的府邸,隻要翎羽開口,便是天上星辰朕也要想辦法取下來。」

白翎羽不由一陣神傷,低聲道:「其實在軍中也並非如此苦楚,跟兄弟們苦中作樂也是一種享受,而且督帥教會了我許多武功兵法。」

皇甫武吉順著她語氣道:「翎羽你喜歡軍營,朕日後便給你組建一個娘子軍,任由你調遣調配。待祭祖大典那一天,朕對著祖宗向你們母女告懺,封你為護國大公主。」

龍輝忽然想起了一些什麼,急忙問道:「皇上,請恕微臣多嘴,祭祖儀式究竟是怎麼個回 事?」

王公公道;「此事便讓老奴解答吧。皇室祖墓位於玉京東郊的九龍山,大典便是在山峰舉行,皇室成員必須在卯時之前到達,皇上一大早就得起來,沐浴更衣,焚香靜心,之後在宮廷禮儀官的伺候下以九鼎玉杯盛朝露之水飲下,以洗淨聖心。」

龍輝忽然放下手中烤肉,猛地站直身來,皺眉道:「皇上,微臣想到了,昊天教可能會在您執行祭祖禮儀之時動手!」

皇甫武吉思索片刻,點頭道:「可能性非常大,因為朕在駕臨九龍山之前,沐浴焚香已經玉杯飲水皆是祖宗所傳之禮法,不可更改!」

王公公道:「皇上,不如讓老奴安排更換這些物品吧!」

皇甫武吉笑道:「不必,朕小心飲食乃是常情,若更換祭祖物品,那便是打草驚蛇!」

王公公憂心地道:「皇上,一切皆以您龍體要緊啊!」

皇甫武吉一聲長笑,站了起來,神情振奮,意態豪雄道:「既然提前知曉滄釋天的手段,那朕便將計就計,讓他們自投羅網!」

龍輝道:「既然皇上心中已有定計,微臣也不敢多言。」

皇甫武吉笑道:「龍卿過謙了,此次若非有你提醒朕混毒之存在,恐怕朕要載個大跟鬥了。待平息昊天亂黨後,朕定會論功行賞。」

龍輝拱手道:「食君俸祿,為君解憂乃是臣子本分,微臣不敢要什麼賞賜。」皇甫武吉笑了笑:「難道連駙馬爺都不願意做嗎?」

龍輝一陣尷尬。

白翎羽俏臉泛紅,咬唇不語。

皇甫武吉挪揄地道:「你不說話,朕就當你不肯了,過些時日朕就把公主許配給兵部尚書的大公子。」

白翎羽頓時急了,哼道:「什麼狗屁大公子,你若真敢亂點鴛鴦譜,我過門那天一定把他打成殘廢!」

皇甫武吉笑道:「父皇原先也不想啊,我家翎羽武功超絕,尋常男子怎能匹配,可是有這能耐的人卻不肯表態……」

白翎羽耳根酡紅,美目瞥向龍輝。

龍輝急忙跪謝皇恩道:「能娶翎羽為妻乃是我之福分,多謝皇上賜婚!」

皇甫武吉凝視了龍輝片刻,說道:「龍輝,朕問你一句話,你要老實答我!」龍輝點頭應是。

皇甫武吉道:「你此生最大願望是什麼?」

龍輝歎道:「微臣自幼生在白灣鎮,家中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寬裕,不愁衣食住行,一心隻想討個漂亮賢惠的姑娘做夫人,然後再娶幾房小妾,就這麼遊戲人間,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什麼功成名就,建功立業,微臣從未考慮過。」皇甫武吉微微一愣,蹙眉道:「男兒誌在四方,你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華,何以有此頹唐想法?」

龍輝歎道:「或許人各有誌,微臣確實不喜爭強好勝,若非昊天教滅我滿門,今日微臣恐怕還是一個紈絝子弟,嘻嘻哈哈度過一生。所以微臣懇請皇上,待鏟除昊天教後,讓微臣衣錦還鄉,與眾妻妾逍遙餘生。」

「逍遙,逍遙……」

皇甫武吉喃喃自語了幾聲,繼而沉寂,心緒不知飄到何處。

王公公提醒道:「皇上,時辰到了,各派高手也應該到齊了。」

皇甫武吉嗯了一聲,雙目微張,再複皇者雄姿,昂首踏步:「很好,朕便去會見各路高手!」

隨之皇者虎步,眾人穿過翻開暗門,穿過暗室,再入紫薇宮深部,隻見牆壁四周鑲嵌著鬥大明珠,光華映照下,寬廣的密室亮如白晝,隻見室內三教會天劍,竟是宗逸逍、淨塵、璃樓以及於秀婷、魏雪芯母女。

龍輝暗忖道:「雪芯跟穀主前來助陣乃意料之中,但宗逸逍閣主不是因浩氣台大火離開京師了嗎?何以也出現在此地。」

宗逸逍似乎看出龍輝疑惑,解釋道:「其實皇上早就看穿滄釋天的調虎離山之計,前些日子便派人送來密旨,及時製止儒門內鬥,宗某才得以脫身。」

皇甫武吉笑道:「朕已在密旨上寫明,孔岫教主乃名正言順的儒門教尊,其大弟子和子嗣在功德和名望上有所不及,但儒門需要嶄新氣象,這兩位公子皆是德行端正,而胸懷大誌之輩,由他們承接儒門教統再合適不過!」

龍輝恍然大悟,原來皇甫武吉是拋出了這麼一個條件,於是又問道:「那麼另外兩脈主事的意見呢?」

皇甫武吉道:「除去昊天教之後,宗閣主便公布朕之旨意,孔孟二人承接教統乃是合理合法,豈容他們反對。那兩人與我那不成氣候的兒子交往過多,難保不會受昊天教蠱惑,此次圍剿昊天教,朕隻會讓他們守在外圍,打打下手,隻要宗閣主收拾了滄釋天,那麼滄海閣名望便可蓋過其餘兩脈,就算沒有朕之甚至,教統歸屬亦是一目了然!」

龍輝又問璃樓菩薩道:「敢問菩薩,占據韋馱菩薩肉身的惡佛可有下落?」

璃樓搖搖頭道:「慚愧,此人在天誦塔爆炸後便銷聲匿跡,但卻在暗地慫恿佛門各係勢力,似乎準備有所動作。」

皇甫武吉道:「菩薩不必擔憂,昊天覆滅,朕便向天下公布惡佛醜行,叫他無處容身,俯首受誅!」

原來皇甫武吉開出了這麼深厚的條件,難怪能讓三教同時攜手勤王,至於天劍穀便是由於自己的裙帶關係而來助陣。

皇甫武吉展開一幅皇宮圖譜,說道:「祭祖那日,朕先是假裝遇害,無法現身九龍山,到時候滄釋天一定會慫恿皇室成員前來逼宮,那時朕就與諸位留在這紫薇宮,靜候滄釋天送上門來。至於外圍,四方宮闕則由仇白飛帶領禦林軍鎮守另外還有勞三教弟子協助,堵住亂臣退路。」

淨塵道:「皇上,貧道請問,滄釋天會用何種手段弑君呢?」

他這個疑問亦是此番計劃的成敗關鍵,若皇甫武吉無法知曉滄釋天刺殺的手段,彆說無法假裝遇害,就連性命也有危險。

皇甫武吉道:「道長問得好,朕敢肯定滄釋天會下毒!而下毒的方式就在朕齋戒沐浴之時。」

說罷便命王公公取來祭祖之前所需的物品,王公公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將祭祀物品取來,是一套鑲金鏽仙黃袍,一些檀香,還有一尊玉杯,這玉杯晶瑩透徹,做工精細,而且形態似鼎,鼎有九足,正是皇室祭祖酒杯——九鼎玉杯。

皇甫武吉道:「祭祖那日,朕會接觸到的東西便隻有這三種物品,沐浴的池水乃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活水,而飲服露水是臨時采集的朝露,要在水源下毒不切實際。」

龍輝想了想覺得也是有理,在活水下毒,要麼就是毒性很大,要麼就是數量夠多,混毒的根本就是在於將沒有毒性的東西混在一起生成毒素,所以投劇毒入水是不可能的,至於數量充足更是不可能,除非滄釋天是傻子,若不然絕不會命手下扛著大批毒藥滿街跑。

露水受氣候和風向的影響,充滿許多的不確定性,滄釋天不會抱著僥幸心理來造反。

所以隻有皇甫武吉一定接觸而又意想不到的東西才是投毒的最佳選擇,龍輝掃了一眼,那三件物品,暗忖道:「這三件物品是皇甫武吉必須接觸的,但在使用前一定會讓宮娥太監準備好,也就是說外人也會接觸到。那麼混毒的關鍵就在於某種皇甫武吉能夠接觸,而外人不能接觸之物……」

皇甫武吉見龍輝沉默不語,便問道:「龍卿,你在想什麼呢?」

龍輝將心中疑惑講出,歎道:「皇上明鑒,混毒的原理在於陰陽之法,先是以秘法鍛煉凝聚毒藥,使毒性相互抵消,而又暗自隱藏,配成陰陽兩種毒素,隻有當陰陽二毒相遇時才會毒發,但混毒也有弊端,那就是隻需要清除其中一個環節,毒性就不會發作。這三件物品除了皇上,那些收拾整理器皿的太監宮娥也會接觸,若他們不小心再接觸到另一種毒藥,豈不是做了冤鬼,而昊天教的陰謀也就敗露了,以滄釋天的性子絕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皇甫武吉道:「你這話說得有理,那龍卿認為下毒的關鍵在何處?」

龍輝蹙眉道:「微臣尚無想法,不過還是先簡單地複述一遍皇上祭祖前的準備——沐浴、更衣、焚香、飲水?」

皇甫武吉道:「確實是這四個步驟,昊天教要做手腳也就隻能在這裡了!」

龍輝道:「沒錯,按照原先皇上的分析,滄釋天定然已經算好皇上會在做完這四個步驟而駕崩。沐浴需要水源,這一步水是活水,要下毒是不可能的;更衣,袍子是必須要穿的,那很有可能會有貓膩;焚香這一步做手腳,也是有些困難,因為宮裡檀香眾多,乾闥婆也不知皇上會用那些香料,所以下毒的可能性也不大;至於飲水……露水采集雖有不確定性,但杯子皇上一定會用,所以杯子也是可以動手腳的地方。但偏偏就出現了這杯子和袍子都是其他人可以接觸的,乾闥婆又是如何下毒?」

宗逸逍道:「龍大人,會不會一種毒藥從口進入,另一種則是以接觸的方式入體?畢竟喝水的人隻是皇上。」

龍輝歎道:「入體的途徑可以不同,但混毒在於陰陽相吸,隻要兩種毒藥一靠近便會產生毒性,當然若有藥引的話,就得再考慮藥引的問題,但無一例外都是靠近後便會毒發,就像當初白妃冤案那般,兩毒聚首,藥引催化。」

忽然響起一個端雅磁媚的女音:「皇上,妾身倒是有個想法,會不會這四個步驟都是催生毒性的關鍵?」

隻見於秀婷忽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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