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再起烽煙(2 / 2)

龍魂俠影 admin 24647 字 2024-04-26

但也正因為熊性蠢笨,這頭餓瘋的巨熊才會不顧一切地衝出來襲擊人類,若是換了一頭老虎,絕不會傻乎乎地麵對七八百個全副武裝的精兵。

那些將士一見巨熊不但沒有慌張,反倒露出絲絲喜色,個個舔著嘴唇,仿佛正盯著一頓美味佳肴。

嶽彪心知饑餓的巨熊更為狂暴,雖然己方人數眾多,但也不敢輕視,立即命令眾人嚴陣以待,弓弩火槍全數瞄向猛獸。

「嶽老大,這頭熊長得好肥,夠咱們吃好幾頓了。」

嶽彪身旁的親兵壓低聲音道。

嶽彪哭笑不得,笑罵道:「小六,你真是吃貨!」

那個叫小六的親兵嘻嘻笑道:「老大,民以食為天嘛,等打下這熊後能不能給小弟一個熊掌嘗嘗鮮啊?」

嶽彪直接無語,啐道:「熊掌乃是大補之物,你這小身板能受得了嗎?小心彆補得七孔流血!」

小六笑道:「老大,就是因為我身板瘦弱,怕給你拖後腿,所以才想方設法補上一補嘛!要是我也有您老這般虎背熊腰,就不枉此生了!」

嶽彪罵道:「媽的個巴子,你小子是不是繞著彎子罵老子身重!」

親兵嚇得一縮腦,連忙說不敢。

虎背熊腰,身子重?嶽彪臉色倏然一沉,腦子閃過一道靈光,大喝道:「放下弓弩火槍!」

眾人不明所以,但軍令如山,仍然照做,隻見嶽彪笑嗬嗬地走出軍陣,丟開兩把金剛板斧,然後解開衣甲,露出一身黝黑似鐵的彪肉。

「老子正愁沒有坐騎,你這畜生送上門來正合我意!」

嶽彪哈哈大笑,一乾士兵頓時愣了眼,他們將軍竟然要赤手空拳肉搏餓熊。

那頭巨熊雖然餓壞了,但眼見一個人類敢大搖大擺地走到它跟前,心裡還是有幾分疑惑,但始終敵不過本能的饑餓,張開血盆大口,張牙舞爪撲向嶽彪。

麵對巨大猛獸的身軀,嶽彪不躲不閃,握緊砂鍋大的拳頭,對準熊頭便是一拳。

鐵拳剛猛,竟將巨熊砸得四腳朝天,嗚嗚哀嚎,一眾士兵頓時拍手喝彩,紛紛稱讚嶽彪神勇。

巨熊吃個虧,但仗著皮堅肉厚,重整旗鼓,再撲殺獵物。

嶽彪腳踏巧步,使了身法朝左側一讓,避開熊掌,然後一把跳到它背上,左手揪住脖子上的熊毛,掄起右拳便打,但嶽彪勁力外剛內柔,竟砸痛熊肉,並無後勁傷其筋骨,饒是如此餓熊痛得不住亂竄,掉頭朝樹叢衝去,欲借衝撞樹木之力擺脫身上人類。

隻聽咚咚的聲響,三五棵碗口粗細的大樹一一折斷,但嶽彪已經騎在熊背之上。

餓熊慌了神誌,一股腦往前衝,竟不顧前方是塊岩石,嶽彪暗叫不妙,他要拿這頭熊當坐騎而不是當點心,若是給它這般衝下去後果隻有一個——眾兵士今晚改良夥食。

危急關頭,嶽彪跳下熊背,左手依舊扣住巨熊的脖子,右手朝後一揚捉住熊背,隨後沉腰紮馬,使了個千斤墜,竟將巨熊的衝勢硬生生截斷,隻看他雙足有陷地一尺,但神威不見,猛然大喝一聲:「給我起來!」

雙臂一舉,將巨熊舉過頭頂,然後縱身一丟,咚的一聲巨熊被摔了回 去,摔得七葷八素,嗚嗚哀啼。

嶽彪步伐沉穩,一步步地朝巨熊逼近,那畜生似乎被打怕了,竟是不住後退,當退無可退之時,巨熊嚇得匍匐在地,嗚嗚低喘,渾身發抖,好似一個被棍棒教訓的孩子。

嶽彪哈哈笑道:「笨熊,識趣的話就乖乖趴下給老子當腳力,要不然再賞你一頓拳頭。」

那巨熊似乎聽得懂人話,熊頭竟一點一點的。

嶽彪一個翻身騎在它背後,指了指前方軍陣,說道:「去,帶我到前邊!」

巨熊不明所以,傻乎乎地呆在原地,嶽彪不耐煩地又砸了它一個腦袋,喝道:「趕緊過去!」

巨熊這回 學乖了,馱著嶽彪老老實實地走過去。

眾將士見他赤手空拳降服一頭巨熊,紛紛喝彩,對其是敬佩萬分。

巨熊雖被嶽彪降服,但身上那股猛獸氣息仍舊讓戰馬不安,嶽彪見狀立即吩咐手下給巨熊準備食物,這頭熊過了一個冬季後,正餓得發慌,食量大得驚人,竟把烽火台守軍的糧餉吃了個精光,嶽彪哭笑不得,便命人再回 去調配軍糧。

吃飽後的巨熊安靜了不少,嶽彪嘿嘿一笑,對著熊屁股提了一腳,巨熊嚇了一跳,立即匍匐在地。

嶽彪冷著臉,喝道:「吃飽了快給我滾!」

眾人不禁吃了一驚,以為他們頭領吃錯了藥,明明好不容易才捉來的猛獸就這麼放走了,而且臨走前還給這畜生大吃一頓,有的人還心想天底下要是有這種好事,自己也去做畜生算了。

巨熊嗚嗚低鳴,瞪著眼睛不解地望著嶽彪,隻見嶽彪虎著臉,不由分說地揪住它的脖子,猛地朝樹林拖去。

巨熊竟不斷掙紮,熊掌在地上混亂撓抓,好像一個死皮賴臉的小破孩,嘴裡還嗷嗷直叫,堅決不願再回 樹林。

嶽彪可不管這個,將它一把丟到樹林裡,然後大喝道:「全軍將士上馬,立即趕赴戰場!」

布下軍令後,嶽彪穿好軍甲,重新帶上板斧,黑臉卻露出一絲輕笑,召來那個叫做小六的親兵,吩咐道:「你去給我準備幾個馬鞍,然後全部拆開,重新裝訂在一起,等會自有妙用。」

親兵遵命照辦。

五百士兵過了烽火台,朝東麵再走十裡,忽然戰馬再度焦躁不安,眾人頓感莫名。

嶽彪朝草叢了掃了一眼,嘿嘿道:「那笨熊又來了!」

親兵臉色一變,便要下令戒備,嶽彪擺手製止了它。

「笨熊,給我出來!」

嶽彪大吼一聲,好似悶雷炸響,驚走四周飛鳥。

草叢裡發出嗖嗖響聲,嶽彪嘿嘿一笑翻身下馬,徑直走到草叢,伸手一探,猛地拖出一尊巨熊。

嶽彪掄起拳頭便要再打,那熊抱著腦袋嗚嗚直叫,似做哀求狀。

嶽彪收回 拳頭,抬腳踢了它一屁股,指著森林喝道:「滾!」

巨熊竟似通靈般,一雙眼睛露出無辜的光芒,還微微搖頭,嶽彪也不管它,負手在後轉身離去。

巨熊見狀竟追了上來,嶽彪回 頭瞪了它一眼,嚇得它不敢前進。

但等嶽彪轉身,巨熊又跟了過來,一人一熊就這樣走走停停,好似戲耍。

眾人瞧得有趣,竟忘了猛獸凶威,紛紛哈哈大笑,仿佛眼前的不是一頭惡獸,而是一隻小貓。

又走了幾步,嶽彪猛然回 頭,巨熊立即趴在地上,嶽彪慢慢朝後走去,巨熊以為又要吃苦頭,嚇得嗖嗖發抖。

嶽彪輕輕舉起手掌,按在巨熊頭頂慢慢撫摸,說道:「你不願意走嗎?」

巨熊雖不懂人言,但感覺到嶽彪不會再趕它走,便眯著眼睛,將腦袋蹭向嶽彪的手心,好似一隻像主人撒嬌的貓咪。

嶽彪吩咐士兵取來那個改造的馬鞍,綁在了它背後,說道:「從今日起,你就叫阿勇,以後就跟著我,若敢不聽話,立即將你烤成燒肉,犒勞全軍。」

巨熊似乎感到嶽彪的善意,竟發出嗬嗬的低吼,好似在憨憨傻笑,看得眾人又是一陣捧腹。

嶽彪出身獵戶之家,對於野獸的習性甚是熟悉,猛獸雖然凶殘,但心性卻極為單純,既懼怕強者,又能感覺人類的善意,所以要降服猛獸有兩種法子,第一就是從小養到大,無論是虎豹獅熊都會對主人忠心耿耿,第二就是比它強,一頓拳腳後再給喂食,同樣可以讓猛獸歸心,而嶽彪再來個欲擒故縱,把這頭狗熊給哄得昏頭轉向,乖乖當了坐騎。

綁上「熊鞍」後,嶽彪總算有了合適的腳力,心情大爽,便趁著還未趕到戰場的空閒,好好看一看這頭巨熊,這細看之下立即大吃一驚。

巨熊的額頭有兩撮白毛,細細的,若不然仔細查看還不能發覺,這兩撮白毛長在熊眼之上,就像是兩筆白眉,這正是熊類中罕見的白眉熊,這種熊乃是熊王後裔,幼年期的體形就如同普通的成年棕熊,長大後更是大若小山,普通的棕熊也隻有它的三分之一,力大無窮,一掌便可拍斷一棵需要五六個人才能圍住的大樹,發起狂來,滿山遍野的猛獸皆難擋分毫,吞獅撕虎那是常有的事。

其實這頭白眉熊乃是一頭幼熊,跟著父母在深山生活,說起來也是湊巧,神州氣候失常,導致冬季提前到來,它們一家三口還未來得及儲備足量食物就麵臨嚴寒,成年白眉熊長得大,吃的也多,當無東西可吃的狀況下,兩頭成年巨熊便活生生餓死,而這頭幼熊失了父母,又餓得難受,無奈之下便下山覓食。

也算它倒黴遇上了嶽彪這麼個硬骨頭,一頓痛打再加上一頓好吃,立即讓它覺得嶽彪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死纏爛打的也要跟來,起碼不愁吃喝。

撿到了個寶,嶽彪心情舒爽,拍了拍白眉熊的腦門,說道:「阿勇,給我往前衝!」

白眉熊大吼一聲,撒腿便跑,它身軀雖然笨重,但跑起來一點也不含糊,竟不下於奔馳快馬,飛掠而出,竟把一眾騎兵甩在身後,那些戰馬雖然訓練有素,但畢竟是凡物,遠不如這頭白眉熊先天優勢,再加上恐懼那猛獸氣息,也就落在後邊。

隨著路程逼近,嶽彪已經能夠看見對方陣營,隻見前方聳立著一支強軍,怒馬騰躍,鐵甲鏘鏘,軍容極壯,這些士兵穿著統一的鎖子連環甲,全身包裹,至於手肘膝蓋等關節則是裹著一層柔軟的牛皮,既能保護關節要害,又不妨礙動作,而他們臉上都蒙著麵紗,這種分明就是抵禦風沙的裝束,可見這支勁旅常年處於黃沙狂風之地,天下間唯有西域軍。

「滄釋天的主力果然來了!」

嶽彪臉上一沉,手掌一揚,下了個停軍令,身後騎兵立即勒住馬韁,五百精騎序地排列成隊,動作簡練整齊,人數雖少,所展現之軍姿絲毫不弱眼前敵軍。

西域軍揚起的軍旗繡著一個趙字,說明這支隊伍的首領是趙姓之人,嶽彪喝道:「對麵將領是何方人也,速速出來答話!」

「哈哈,嶽彪,幾個月不見,你嗓門還是這麼大!」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軍陣紛紛讓開,隻見一騎慢悠悠地走出來,錦袍裹堅甲,寶劍掛腰間,意氣風發,竟是當初的武舉第四名——趙無量。

嶽彪冷笑道:「趙無量,想不到你穿了身將軍服,倒也有幾分將軍樣!」

趙無量嘿嘿道:「閣下的坐騎同樣彆出心裁,與你甚是般配!」

他話語猶如利刃,直接諷刺嶽彪跟熊為伍,也是一頭笨熊。

嶽彪也不動怒,指著趙無量對手下說道:「兄弟們,這小子當初在尚武堂被老子打得做狗爬,也不知撞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做了個小頭目,真是天不開眼!」他嗓門極大,一字一句皆傳遍全場,無論敵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小六心知頭領心意,當下起哄道:「嶽老大,不是天不開眼,而是這小子開了屁眼!」

嶽彪笑道:「小子,你說什麼?」

小六道:「將軍,西域軍的駐紮之地多是風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找個女人都困難,所以西域軍裡邊不少頭目都被憋出了毛病,於是專門找些生得俊俏的士兵來做兔兒爺。您看那個姓趙的,生得俊眉俏目,十有八九也買了個屁股給他上頭,然後換了個將軍當當!」

小六說話尖酸刻薄,嗓門也是不小,再加上他故意起哄,聲音比往日更大,西域軍有大半人都聽到了。

趙無量本是裴家妻族,滄釋天收了裴家兵權後,為了不激起河東士族過大矛盾,便將武舉第四名的趙無量破格提拔為正四品將軍,由他統領一支五千人的軍馬,但這些直來直往的軍人卻不懂這些政治心術,隻是看到一個毛頭小子一下子就當上他們頭領,心裡多少有些不暢快,如今小六這麼一說,有不少人倒也起了疑心,畢竟西域軍高層的癖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小六乃是鐵壁關老兵油子,對於各路軍隊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他這麼一喊反倒切中要害,而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繼續吆喝呐喊道:「屁股鬼,屁股鬼,姓趙的是個屁股鬼。」

龍麟軍眾將士頓時樂了起來,紛紛起哄,齊聲大喊:「屁股鬼,屁股鬼!」

氣得趙無量臉色鐵青。

嶽彪也有心將對方激怒,好引他們進入地支陣法的範圍內,於是隨口編了支歌謠:「趙家小兒真無量,一朵菊花萬人捅,肛脫屎漏拉鮮血,買個屁股當將軍!」

嶽彪能奪取武榜眼,絕非粗勇無腦之輩,相反他是熟讀兵書,對於那些詩詞歌賦雖不擅長,但要做幾首還是遊刃有餘,如今做這麼粗鄙的歌謠可謂是信口胡說。

龍麟軍的將士也是粗人一群,文縐縐的東西不懂,但嶽彪這首歌謠卻是形象貼切,一學便會,五百多人齊聲高唱這「屁股歌謠」。

正所謂三人成虎,再加上這五千西域軍大多人對趙無量不服,也信了七八分,一道道疑惑的目光射來,氣得趙無量臉色紫青,恨不得拔劍殺人。

嶽彪拇指倒豎,做了個挑釁的姿勢,他便是要火上澆油,把趙無量激得暴跳如雷,將這支西域精兵引入地支陣法的範圍內,以便一舉殲滅。

趙無量先是一怒,伸手按劍一副誓死廝殺的模樣,但想起上頭交代的命令,又將火氣壓下,吐了口濁氣,暗忖道:「元帥曾明言,此番出兵隻是為了確定對方陣法覆蓋的範圍,如今看他們也按兵不動,想來前麵就是陣法的極限。」

罷了,罷了,暫且忍下此窩囊氣,等大軍破陣再將你這黑廝剁成肉醬!趙無量也是非常人,無視對方挑撥,下令道:「全軍紮營,固守陣腳!」

嶽彪暗吃一驚,思忖道:「這小子還這能忍,不過看他們架勢似乎要長期駐紮在這兒。」

嶽彪雖知趙無量不足以構成威脅,但也會讓這顆釘子落在自家門口,心知生出一計——你能忍,我就不信你那群手下能忍!嶽彪低聲傳令道:「爾等在此戒備,我去闖一闖他們陣營,待會我含撤退之時,你們就給我往回 跑,儘量把這些兔崽子都引到裡邊來。」

小六笑道:「這咱們知道,不就是關門打狗嗎!」

嶽彪哈哈一笑,拍了拍白眉熊,說道:「阿勇,咱們去前麵逛一圈,回 去後給你吃鮮魚!」

白眉熊隱隱猜到主子的意思,感覺到又有好吃的,立即口水直流,隨著嶽彪一聲令下,嗖的一下便朝敵陣衝去。

西域軍見這黑大漢,騎著一頭黑狗熊,肆無忌憚地衝了過來,都感到莫名的羞辱,紛紛拔出兵刃,誓要將這黑廝剁成肉泥。

白眉熊猛地張口大吼,腥風撲麵,聲若驚雷,驚得前鋒陣營的戰馬紛紛逃竄,隨即嶽彪掏出兩口板斧,大殺四方,硬生生地竄入敵陣。

「阿勇,給我打!」

嶽彪一把斧頭砍翻十餘個敵軍,濃重的血腥味激起白眉熊的獸性,熊掌拍下,所過之處人畜無救。

一人一熊協同作戰,縱橫敵陣,將整個前鋒營殺得七零八落,氣得那些西域猛將暴跳如雷,好幾個人按耐不住衝出陣去欲擒嶽彪。

嶽彪大笑一聲來得正好,一個斧頭砍斷前麵一員小頭目,然後轉身便跑。

趙無量越看越不對勁,立即喝令道:「全部給我回 來!」

軍令一下,把那些欲要追擊的將領給止住,他們雖然一臉不忿,但還是乖乖忍氣吞聲。

嶽彪逃了幾步後,又高聲大唱那首屁股歌謠,而小六則率眾起哄,諷刺西域軍將士是群兔兒爺,那些將領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竄了起來,趙無量嚴令再三不可出擊。

其中一個將領再也忍不住了,叫道:「趙將軍,你究竟怕什麼!對麵一馬平川,連隻鳥都藏不住,難道還會有伏兵嗎!」

趙無量耐下性子解說道:「對方有異術護持,我軍若冒進隻會中了圈套,我們還是按照元帥指示,屯兵此地,既能遏製對方出兵的道路,又可監視敵軍動向,何樂而不為!」

那將領乃軍中的老人,按理來說這長官之位本該是他的,卻因為滄釋天的政治手段而屈之次席,對趙無量早有冤恨,再被嶽彪一吼嗓子,更是認為眼前這年輕人是靠賣身混上高位,如今又見他按兵不動,當真以為他不過是個沒有鳥蛋的兔子,那還會再聽他的軍令。

「放屁,你要是怕就自己留下來,老子就不信了,區區幾百人還能翻上天來!」

副將怒喝一聲,揚起馬鞭,拉起兵馬便衝了過去,趙無量心中叫苦,這五千人有大半都是副將的心腹,他一出擊就拉動了半個軍隊,使得衝鋒之勢難以遏製。

嶽彪樂得臉上都笑開了花,一拍白眉熊的大屁股,掉頭往回 跑,小六等人也裝作驚恐樣,一邊跑一邊丟裝備,生怕馬兒負重太多誤了腳力,被敵軍追上。

原本那副將還怕嶽彪是詐敗,如今看到他們兩武器鎧甲都丟了,頓時信心大增,飆足馬力便朝前追趕,那些憋屈已久的將士也是滿眼通紅,要將這夥可惡的家夥碎屍萬段。

追了兩三裡,西域軍眾人氣喘如牛,覺得那身盔甲重於千斤,壓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哪怕胯下戰馬跑得再快,他們也覺得兩眼發黑,氣血仿佛被抽吸一空,累得眼皮直打架,再跑一裡路,已經有不少騎軍墜馬落地,隨即被後邊的戰馬踐踏而死,嶽彪他們還沒動手這支三千多人的追兵就已經死了大半,剩下的人勉力勒住馬韁,但已是敗勢難挽,被地支玄力壓製,他們體力大量流失,就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再加上穿著一身鎧甲,更是難動分毫,連手臂都舉不起來,更彆說拔刀迎戰了。

這地支陣法的威力就連嶽彪都嚇住了,從出城到收場,也就他一人耍了幾下斧頭,其他人連刀都沒出鞘,就這麼跑了幾圈,後邊就有一群戰俘在等著自己。

「媽的,老子總算明白什麼叫不勞而獲了!」

那個小六吞了吞口水,望著一地的精良武器,還有那一匹一匹的高頭戰馬,簡直不知該作何感想。

「嶽老大,我能不能挑幾匹馬?」

小六回 過神來,開口詢問道。

嶽彪點頭道:「把這些人全部綁了,帶回 城去,然後你們自己挑選喜歡的兵器和戰馬,不過可給我悠著點,都吃光了,我可不好跟淩將軍交差!」

眾人歡叫一聲,立即捉捕戰俘,這些西域軍已經沒了力氣,要麼就是躺在地上,要麼就是趴在馬上,龍麟軍將士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全給綁了,就連捉頭豬也沒這麼輕鬆。

首戰潰敗,西域軍士氣一落千丈,然而這一邊倒的戰況全是落在山頭的人眼中,他們裝束各異,其中三人乃是儒道佛,另外兩人則是武將打扮。

「此陣當真厲害,其厲害程度堪比煞域的六道輪回 陣!」

道人長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歎道。

僧者眼眸依舊不抬,淡淡地問道:「紫鶴真人,您觀望了許久,可窺出其中奧妙?」

那名道人正是紫鶴,隻見他道:「任何陣法皆有極元和陣眼存在,淨塵那賊廝狡詐多計,一定會將陣眼掩得密不透風,所以擊破陣眼並非易事,那咱們不如退居其次,破極元。這陣法以十二地支為根本而排列,就有十二個極元,這極元可以是位置,也可以是物品,隻要破去其中之一,那就好辦許多!」

僧人緩緩睜開眼眸,那雙眼眸深邃無邊,好似汪洋大海,他似乎來了興趣,說道:「真人見解獨到,是否破去極元就可以瓦解陣法?」

紫鶴歎道:「十二地支相互呼應,除非擊破陣眼,否則陣法不滅,但極元卻是一股元氣,使這陣法威力發揮最大的力量,我們隻要擊破極元,便可以最大程度地削減陣法威力。」

僧人正是修成聖佛法身的識尊者,聽了紫鶴的話後他眉頭又湧上愁雲,蹙眉道:「全部擊破十二個極元,這難度不在擊破陣眼之下。」

儒者一襲紫衣,風度翩翩,正是靳紫衣,他撫掌笑道:「道長此言,靳某茅塞頓開!」

識尊者和紫鶴同時望著他,靳紫衣不卑不亢地道:「道家陣法堪稱三教第一,但其根本在於一個平衡,陰陽平衡,五行平衡,與其打破十二個陣眼,倒不如隻破其一,十二缺一,平衡難持。」

紫鶴道:「隻破其一,最多也隻能瓦解一城之力,十二地支的玄通法力依舊庇護敵軍。」

靳紫衣笑道:「一城便足夠了,最起碼我軍可以在這座城附近發揮正常實力。如今我軍實力遠在叛軍之上,在無外力乾擾下,要奪回 一城並非難事。」

其中一個武將開口道:「敵軍水師強悍,這十二座城池都有水路可達,僅僅奪下一城反倒會成為孤城,最後還是要被水軍給蠶食!」

正是江南主帥仇白飛。

靳紫衣笑道:「非也,非也!江南雖是水鄉,但也並非處處,譬如這睦州城就是一個例子,它隻是北麵有水,另外三麵都是平川陸地,正好是西域強軍縱橫的場所!」

另一員武將正是西域軍主帥張煥雨,他眉頭大展,興趣頓生,說道:「相爺似有妙計,不妨給咱們說一說,也好讓張某感受儒門智囊之風采!」

靳紫衣笑道:「張大帥客氣了,靳某的意思便是先取一城,然後在一步一步地瓦解對手防線。烏龜殼再硬,咱們今天敲碎一塊,明天砸碎一片,總有一天會把這縮頭烏龜揪出來!」

仇白飛也問道:「那相爺準備從那座城下手呢?」

靳紫衣目光銳利,望著遠處,淡淡地道:「就先拿睦州開刀!」

仇白飛點頭道:「相爺好眼力,這睦州距離我軍勢力最近,拿下來後我們也出兵兼顧協防,著實是一步好棋!」

張煥雨笑道:「妙哉,張某便傾全力配合仇兄和相爺,無論如何也要打下這個睦州!」

紫鶴拱手道:「貧道也會儘全力尋出極元器之所在!」

靳紫衣道:「靳某會派遣所有探子混入睦州,尋出極元所在!」

就在此時,低沉獸吼響起,隨即傳來一個輕柔女聲:「諸位,貧尼來遲了,還望見諒!」,識尊者拍手笑道:「哈哈,不遲不遲,師太來的正好,這幫逆賊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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