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兒,你真香……」
龍輝呢喃地道。
於秀婷紅著臉,哼道:「閉嘴,彆拿哄雪芯的話來羞辱我!」
這話一出,連她也覺得不雅,這樣豈不是變相地承認自己剛才在偷偷聽房。
於秀婷芳心忐忑,生怕龍輝捉住她的語病,但龍輝似乎已經沉醉在香海之中,根本沒有細想。
「好險……」
於秀婷暗暗鬆了口氣,心裡盤算該如何掙開這混小子的懷抱。
於秀婷體香清爽幽雅,但隨著逐漸成熟,豐腴的胴體蘊生出一些濃鬱的氣息,若是庸脂俗粉,這些氣息便成為不雅的體味,甚至是狐臭,而於秀婷仙骨雪肌,自然不同,這些成熟的氣味反倒成為濃鬱的肉香,混雜在幽香之中,給原本冰雪般的氣息增添了幾分暖甜,就像是加入蜜糖的熱茶,既有清幽茶香,又有蜜甜甘暖。
被這股獨特的清雅甜香一熏,龍輝心神恍惚,不禁俯身向下,不由分說地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於秀婷氣得玉靨酡紅,檀口一張,便要破口大罵,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嘴中的氣息是何等香甜麋馥,一張口便噴出那火熱的溫潤蘭息,好似春風拂麵,溫軟地吹在男兒臉上。
龍輝不由分說,便叼住她玉唇,於秀婷瞬間便傻了,就連男兒的舌頭侵入口腔也不知道。
龍輝的舌頭在她檀口中刮了一圈,她隻覺得又酥又癢,頭皮都快豎了起來,她一怒之下便猛地合住上下頜,欲咬斷這根臭舌頭,龍輝卻早她一步將舌頭抽回 。
羞愧,無助,怨恨、不甘……種種情緒湧上心頭,於秀婷眼淚不爭氣地湧了出來,一雙妙目死死地盯住龍輝,恨不得將他煎皮拆骨。
龍輝歎了一口氣,鬆開雙臂,伸手替她抹去淚痕,柔聲道:「婷兒,彆哭了,我不是有意的!」
於秀婷仿佛發瘋似的尖叫一聲:「住口,不許你叫這兩個字!」
話音未落,對準龍輝的脖子張口便咬,嘩啦一下扯下大塊皮肉,龍輝頸脖鮮血直流,於秀婷口唇染血,一腔朱紅順著秀氣的下巴流到脖子上,幾滴鮮血彙聚在鎖骨上窩……龍輝皺了皺眉頭,暗自叫苦:「怎麼這一仙一妖都是這般做派,發起火來就咬人脖子!」
他運功閉住血脈,止血鎮痛。
於秀婷柳眉倒豎,星眸怒視,俏臉氣得一片煞白,龍輝道:「咳咳,我前些日子問過淨塵道長了,劍鳴並不一定要昏迷二十年!」
聽到這話,於秀婷收斂了幾分怒火,追問道:「說下去!」
龍輝道:「淨塵道長說了,若有至陽至剛之精元血魄注入,給劍鳴通經活絡,隻需三五年便可恢複,而且還可在這段時間吸納精元血魄,強化自身。」
於秀婷冷笑道:「至陽精元,至剛血魄……你以為是路邊饅頭嗎,說有就有!」
龍輝道:「修煉至剛至陽功法之人,隻要貫通任督,凝練真元,其精血元氣便是至剛至陽!」
於秀婷冷哼道:「先天極陽功體,你以為這麼好找嗎?」
龍輝展眉笑道:「滄釋天不就是個最好的選擇嗎?」
於秀婷玉容一沉,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麼,淡淡地道:「就算你能打敗滄釋天,又如何抽取他的精血元氣?難道直接殺了他,然後將屍體運過來?」
龍輝搖頭道:「人一死,精血便會消失,元氣更是不存。」
於秀婷不屑地道:「想活捉一個先天高手?就算出動百萬大軍,再加上十個先天也不可能!」
確實若無天時地利人和輔助,根本就不可能殺掉一個先天高手更彆說要活捉了。
龍輝笑道:「我說得出做得到!」
於秀婷轉身拂袖,扭頭便走。
龍輝叫道:「怎麼,你若不信,咱們就打個賭,若我能在三個月內取得滄釋天的精血元氣,就算我贏!」
雪白的赤足倏然一停,於秀婷緩緩轉過身來,冷冷地道:「好,你若是輸了,以後便不許再來糾纏我!」
龍輝嘿嘿道:「若我贏了呢?」
於秀婷粉麵微紅,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龍輝故意拉長聲音道:「我要是贏了……就請於穀主恩準我——」
於秀婷芳心一陣亂顫,手心蓄滿汗水,生怕他提出什麼過分要求,一雙妙目已經瞪得渾圓。
「恩準我以後叫你婷兒!」
龍輝忽然冒出一句,於秀婷心懸的大石忽然落下,鬆了口氣,橫了他一眼,咬牙補了一句道:「有人的時候不許叫!」
龍輝棒打隨蛇上:「那是不是沒外人的時候可以叫?」
他加重外人二字,於秀婷立即知道中了他陷阱,氣惱難擋,猛一跺腳,頭也不回 地跑回 閨房,緊閉房門,捂住心口不住喘氣。
一場糾纏不休的情緣隨著一個賭約緩緩展開,既是忤逆倫常,已是宣泄心頭壓抑……時間飛逝,轉眼便過了半個月。
雀影搜集情報的能力極為強悍,比朔風戰事還早半個月,龍輝已有先見之明,早早派出軍馬去增援鐵壁關,嶽彪眾人回 合崔家軍後,便馬不停蹄趕往朔風,然而此地已是戰火燎原,悲壯慘烈的硝煙籠罩方圓百裡。
「風起雲湧,大漠蒼茫;手持戰刀,守吾家國;殺儘賊奴,衛我妻兒;壯士去也,終為鬼雄;烽火漫漫,裹屍而還;持戈躍馬,雪我宿恥;誠既勇武,不可淩辱;毅魂魄兮,激揚萬世!拋頭顱兮,該當萬夫;當萬夫兮,九死何難!」
蒼茫悲壯的曲調,譜唱著鏗鏘傲骨,壯士英魂久聚不散環繞在朔風上空。
慕容熙被屋外的歌聲吵醒,睜開眼睛便看見北城露正坐在床沿照看著他,於是便問道:「六妹,我昏迷了多久?」
北城露扶著他身子,說道:「你為了救劉將軍,真氣虛耗嚴重,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物,從中取出一粒送到慕容熙嘴邊。
慕容熙隻覺得她小手纖細晶瑩,散著幽香,有些失神,北城露嗔了他一眼,不由分說就將藥丸塞到他嘴裡,然後又遞來一碗水道:「三少爺,發啥子愣,快些吃藥吧。」
慕容熙吞水送藥,隻覺得小腹生出一股暖流,奇道:「這莫非是金華太玄丹?」
北城露朱唇含笑,用玉指點了點他鼻子,俏皮地道:「看來三少爺不單隻會畫畫,還會品藥呢。」
慕容熙道:「這藥具有回 元養氣的神效,甚至可以起死回 生,珍貴無比,世上絕不超過三枚。」
北城露道:「是娘親臨行前給我防身的。」
慕容熙道:「既然如此,為何要還要浪費在我身上?」
北城露彆過螓首,眼睛望著窗外,眼圈微紅說道:「昨天有個叫做羅忠的將軍,他帶著兩百士兵衝入敵陣,點燃身上的火藥炸毀敵人的攻城兵器。」
慕容熙不由一愣,歎道:「當真壯士也!」
北城露眼眸泛起晶瑩,低頭道:「我怕……我真的好怕,你會離開我……」
慕容熙一聽急忙抱住她,安慰道:「六妹,彆說傻話,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北城露嗚咽道:「你要是有個什麼不測……還不是離開我嗎?」
慕容熙緊緊抱住她發抖的身軀,一字一句道:「六妹,我說什麼也不會死,因為我這條命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它分成了兩半,一半屬於小辣椒,一半屬於你!」
北城露芳心一暖,不由將手探過他腋下,緊緊跟他擁抱在一塊。
溫馨的氛圍還沒持續多久,忽聞警鐘敲響,正是備戰之兆,兩人頓時一驚,立即跑出屋子奔上城牆,隻見月光之下,殺聲怒吼已衝九霄。
劉廣林再度命人點燃護城河火油,欲攔住敵軍。
異族大軍蟻聚而上,他們不再以火藥炸城,而是裹上一層放火濕布,踩著浮橋便衝過去,有的浮橋被燒毀,他們就遊泳,而火勢燎原,濃煙滾滾,守城將士反倒難以看準目標,等看清楚時對方已經兵臨城下。
鐵烈士兵尖叫一聲,化作狼人之態,利爪扣入城牆,也不需雲梯,直接就爬了上去,其動作快捷無比,堪比健猿,幾個起落便登上牆頭。
慕容熙大怒隨手拿過一把鋼刀,朝首個登上牆頭的狼人劈去。
刀鋒利索,所向披靡,那頭狼人頓時身首異處,慕容熙暗吃一驚,想不到六妹的靈藥如此神效,剛剛服下去便恢複十成元氣。
他精神抖擻,大喝一聲,化作數十道虛影,飛速封鎖城頭缺口,出手乾脆利落,凡是爬上城頭的狼人全部做了他的刀下鬼,慕容熙長嘯一聲:「六妹,這邊交給我,你快去支援劉將軍!」
北城露嗯了一聲,抽出寶劍,朝著劉廣林之處奔去,眼見三頭狼人爬上城頭,她嬌叱一聲,劍化寒光,連環三劍刺出,狼妖頓時封喉墜落。
「多謝女俠相助!」
劉廣林回 過神來,立即命人將弓弩對準牆下,也不管瞄不瞄準,弩箭密集伺候,管你狼人如何的矯健,全部射成篩子。
狼人前仆後繼地奔襲而來,劉廣林怒道:「給我射,全部把他們打死!」
箭矢如雨,密若飛蝗,很快便將第一波的狼人射殺,但第二波很快又撲來,這時守城將士正好打光了箭矢,於是便將滾油澆下,來個油炸狼肉,要麼就丟砸石塊,將這些狼人砸死在城下。
從子夜戰至破曉,朔風士兵一夜未曾合眼,端的是又累又乏,打退敵軍最後一波攻擊後,很多人都累趴下。
慕容熙跟北城露挨在一塊,兩人靠在掩體下歇息,忽聞一聲驚天嘯吼響起,天際頓時烏雲密布,悶雷轟鳴,朔風將士不明所以,個個露出驚愕神色,都以為敵軍又打來了。
慕容熙興奮地跳了起來,叫道:「劉將軍,是援軍,是江南的援軍!」
劉廣林微微一愣,奇道:「江南的援軍?」
慕容熙點頭道:「是蛟龍,是龍將軍麾下的蛟龍,他一定是料到滄釋天會對咱們發動狂攻,所以早早派了一支精兵支援咱們!」
劉廣林急忙派出斥候打探消息,斥候回 報道:「將軍,清羽河上出現了一支船隊,掛著正是龍麟軍的旗號!」
劉廣林大喜,斥候繼續說道:「東麵也來了一支軍馬,兵力約莫三萬,掛著崔字旗!」
援軍來了!朔風將士個個喜出望外,精神抖擻。
清羽河上,蛟龍拉船,飛掠而行,乘風破浪,數十艘戰船以此行駛,上邊轉載著龍麟軍的將士,為首一將麵色黝黑,虎背熊腰,手持雙斧,熊王相護,正是嶽彪,令狐達、馬義兩人的戰船緊隨其後,他們兩出身鐵壁關,與鐵烈更是仇深似海,如今得知這些蠻子又來犯邊,正是憋了一肚子火。
嶽彪暗忖道:「將軍果然神機妙算,料到這些蠻子會狂攻朔風,派咱們提前出發,若不然還真趕不上這場大戰!」
他渾身戰血沸騰,雙拳緊緊握住板斧,隻待船隊行至目的地,便衝到岸上廝殺一番。
忽然拉船蛟龍猛地抬起頭,叫了一聲,嶽彪覺得有些奇怪,便朝四周望了一眼,隻覺得河道漸漸變窄,岸邊泥土也有些缺損。
「全軍止步,原地待命!」
嶽彪覺得有些不妥,便小心為上,命令船隊停止,他祭出盤龍令,此令正是駕馭蛟龍之寶,蛟龍感應到後全部停止遊走,原地待命。
嶽彪派出十個斥候,讓他們乘坐小船快艇先到前麵刺探,過了兩個時辰,斥候急匆匆回 報道:「大人,前方河道已經乾了,一點水都沒有!」
嶽彪一聽頓時明白過來,跺腳罵道:「我說怎麼岸邊的泥土缺損這麼多,一定是那些狗賊挖去截斷河道了!」
清羽河的河道有一段狹窄,隻容一船通過,若、河道一斷,那麼船隊便很難掉頭,再加上河水乾枯,縱橫水上無敵的蛟龍不過是一些力氣龐大的異獸罷了,若是敵軍守住河道兩側,蛟龍也得變鹹魚。
也幸虧嶽彪粗中有細,若是令狐達和馬義領軍,他們一心要斬殺鐵烈,挽救昔日同袍,這行軍心切難保不會誤中對方奸計。
當時龍輝以嶽彪為主將就是出於這層關係考慮,若是以往鐵壁關舊部得知自己老巢被圍攻,難免不會被感情影響,這頭腦一發熱便可能大敗而虧。
嶽彪裡命人棄船上岸,沿著清羽河行軍,得知河道被截,嶽彪留了個心眼,穩步行軍,更不斷派出斥候打探,免遭敵人設伏。
「嶽將軍,前方三裡處有敵軍蹤跡,還有不少土牆碉堡!」
嶽彪臉色一沉,暗叫不妙,這些蠻子這手段分明是要對朔風進行戰略包圍,截斷一切援軍和物資,這種做法跟當初金陵困戰幾乎同出一轍。
令狐達罵道:「操,這幫狗蠻夷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堆土築牆了!」
馬義跟鐵烈交手不少,對其風格也是十分了解,可從未見過他們這種打法。
嶽彪蹙眉道:「這次是西域跟鐵烈聯合,西域沙土眾多,建房也是沙土為材,能造出這些土牆並不奇怪。但他們這種圍城手段倒是跟金陵大戰時有些相似,咱們不可掉以輕心。」
嶽彪刻意減慢行軍速度,儘量保持隊形,當遇上緊急狀況也能第一時間反應,果然行至半裡,兩側猛地衝出兩支伏兵。
「等的就是你們!」
嶽彪大喝一聲,命令步兵結陣,擺出架勢,令狐達和馬義也率領各自的五千兵馬掩護嶽彪後尾,三軍協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