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修築天宮(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7544 字 2024-04-26

大軍挾著蕩平煞域的功績班師回朝,皇甫銘親率文武出京城百裡迎接。

時辰一到,則見遠方大軍行來。

鐵鷹腳胯怒馬,身著戎裝,意氣風發,引領萬軍歸來,就在距離迎接隊伍的百步之處,鐵鷹忽然伸手一擺,全軍將士倏然止步,整齊如一。

鐵鷹翻身下馬,朝皇甫銘行軍禮,朗聲說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後將士同時行禮,甲胄劃出整齊的聲響,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吾皇萬歲!」

聲音整齊無比,直衝九霄,帝都百裡方圓清晰可聞,儘顯武功之強盛。

目睹如此盛大軍容,皇甫銘難掩喜色,雙手虛抬:「諸位將士辛苦了!」

鐵鷹見狀,右手往後一舉,五指倏地握成拳狀,全軍同時噤聲,針落可聞,看得皇甫銘一陣唏噓讚歎:「動如風雷,止似靜淵,好一支強兵!」

侯翔宇進言道:「也隻有此等軍容才能掃平煞域。」

皇甫銘點頭道:「國丈所言甚是,能有如此強軍保家衛國,實乃江山社稷之福。」

侯翔宇道:「這也是托皇上鴻福。」

皇甫銘甚喜,麵帶笑容,親自朝大軍走去:「鐵卿家,征戰辛苦,且讓朕好好瞧瞧你!」

鐵鷹肅容道:「為國效力,武人之責也!此番西征,臣等不負皇上重托,已將煞域連根拔起,煞域冥海已被毀去,厲帝兵敗自儘,十大鬼王全數伏誅,三頭屍王行蹤不明,魔界也向皇上呈遞降表,願永世歸順吾皇天威。」

「好,好,好!」

皇甫銘連說幾聲好,心情激動萬分,想當初三族橫行諸天萬界,哪怕三教聖人也奈何不得,如今自己竟完成蕩煞伏魔的功績,此等成就莫說大恒曆代先帝,就是上古聖賢也做不到。

「戰士們辛苦了,稍後朕自有重賞!」

皇甫銘眉飛色舞,龍顏大悅。

就在此時,軍中駛出一架鑾駕鳳車,一道華貴倩影緩緩走出,正是國母侯玉玲。

皇甫銘滿懷激動,迎了上去,侯玉玲忙斂首行禮:「臣妾叩見皇上!」

皇甫銘將她扶起,柔聲道:「皇後不必多禮,此次蕩煞西征,皇後當記一大功!」

鐵鷹說道:「此次大戰,皇後娘娘單刀獨戰將臣、後卿兩大屍王,打得這兩頭孽畜抱頭鼠竄,昭顯吾朝皇威。」

皇甫銘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也!皇後要何賞賜,朕自當滿足。」

侯玉玲謙虛地道:「臣妾早是三宮六院之主,實乃百世修來的福分,實在不敢再有任何奢求,此戰也不過是替皇上分擔,若皇上真要賞賜,那便將臣妾那一份都賜封給三軍將士吧。」

無論是什麼位置的男人,有如此賢妻都是有麵子的事,皇甫銘更是喜上加喜,立即命人宣讀冊封聖旨,鐵鷹官拜朝廷兵馬大元帥,身兼太子少保及內閣首輔,年紀輕輕便已經出將入相,就連當年的楊燁亦無此等殊榮;金子雲、蕭玄等將領都官升三級,封侯進爵,而參戰的江南軍等將也都得了賞賜,但奔雷部及龍輝都未出現,江南方麵隻是派來了一個薛樂。

此舉正是龍輝的旨意,畢竟此戰主力是朝廷軍,最大功勳也是主帥鐵鷹,他不方便出現搶奪風頭,所以隻派來一個文臣,既做足禮數,又不喧賓奪主。

尚在西夷征戰的仇白飛本部因不在神州,所以沒有當場冊封,但其家眷子嗣都有得了一份豐厚的嘉獎。

禮儀官繼續念誦聖旨:「封侯戰戈為平西侯,賜萬戶……」

話音未落,侯玉玲忽然朝皇甫銘跪下:「皇上,請收回對家兄的封賞!」

皇甫銘臉色一愣,奇道:「皇後,國舅作戰勇猛,更是率軍奇襲陰河分流,為平煞大業立下功勳偉業,這些全軍將士都看在眼裡,為何要朕收回封賞?」

侯玉玲道:「家兄戰中傷勢頗重,需尋靜地修養,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對其傷勢實在無益,而且他也曾托臣妾向皇上請辭,希望能卸下所有權位,靜心養傷。」

皇甫銘環視四周,確實沒見侯戰戈身影。

侯玉玲道:「此戰雖取得大勝,但也是許多將士不顧性命換來的,所以臣妾鬥膽懇請皇上將家兄的一切封賞,全部賜給戰死將士的家眷後人。」

此話一出,將士們紛紛目泛水霧,有的將士想起昔日同袍竟也忍不住低聲抽泣,落下男兒淚,感動不已,心中更是大讚皇後賢惠。

薛樂看得明白,忖道:「好一招急流勇退,既換來賢後美名,又爭取軍心,更讓家族避開不必要的爭端,其勇不遜白妃,其智不落楚後。」

此役侯氏一族可謂是大出風頭,立下巨大名望,再加上是外戚,家族注定要鼎盛一時,甚至成為神州第一世家也不為過,太後一脈的蕭家,王太妃的王家,河東裴家,遼東崔家……這些世家都注定要被侯家反壓一頭,而侯玉玲這番替兄請辭,雖不知出自什麼原因,卻是十分漂亮,既樹立了威望,又避開了風頭,還拉攏了大片軍心,算是恰到好處的韜光養晦。

侯翔宇也出聲請旨道:「皇上,犬子資質頑劣,性情魯鈍,實非公爵王侯之才,所以還請皇上接納皇後請求。」

皇甫銘道:「既然如此,便依國丈和皇後之言。」

冊封完畢,眾將士衣錦還鄉,無不眉開眼笑看,心滿意足。

翌日早朝,侯翔宇遞上奏章,提出了一套詳細的修養民生之策,諸如屯田、鼓勵生養、屯田墾荒等,聽得眾大臣無不點頭讚歎。

末了,侯翔宇又說道:「連年征戰,神州瘡痍,百姓苦楚,老臣懇請皇上減免賦稅,予民修養。」

皇甫銘道:「國丈所言有理,朕允了。」

侯翔宇又道:「此外,民生疲憊,還請皇上能調出內庫之財。」

此話一出,令得群臣震驚,要知道內庫實際上就是皇帝養老婆養兒子的錢財。

皇甫銘不假思索地道:「允了!」

幾個老臣子連忙出來勸阻:「皇上,內庫乃皇上之家財,亦是天子威德之本,斷不可亂動。」

皇甫銘道:「荒謬,國家運勢,軍民生氣才是天子威德之本,如今神州初定,百廢待興,若不早日恢複元氣,吾大恒國運豈不要衰退。朕再告訴汝等一事,昨夜皇後已經將東宮的首飾珠寶,華服綢緞全部捐出,藉此籌備錢財用於重建國運,爾等迂腐,慚不慚愧!」

百官又是一陣噓唏,紛紛稱讚皇後賢惠,天佑大恒。

退朝後,皇甫銘回到後宮,得知皇後不在東宮,有些奇異,詢問宮女後才知侯玉玲出宮處置一些事情,對於這賢惠的皇後,皇甫銘也是極為寬容,他也沒有那一套繁瑣的後宮規矩套在侯玉玲身上。

皇甫銘到棲霞宮向蕭太後請安,入了宮內,見蕭太後正在品茶,而宮內的諸般名貴裝飾皆已經卸下,皇甫銘不解詢問道:「母後,這棲霞宮為何如此冷清?」蕭太後道:「皇兒,我得知玉玲已經散去東宮華飾,以籌備錢糧用於民生修養,哀家身為皇太後,又豈能不替親兒儘力呢!」

皇甫銘一陣感激,拜謝道:「是兒臣無能,累母後受苦了!」

蕭太後道:「無妨,咱們好不容易才守住祖宗基業,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皇甫銘又問道:「母後可曾知曉玉玲到往何處?」

蕭太後腮邊湧上一抹不易察覺的薄暈,咬了咬下唇道:「玉玲……她似乎去了西州。」

皇甫銘微微一愣,奇道:「她到西州何故?」

蕭太後道:「似乎是要將巡視地形,以作魔界兵馬駐紮之地。」

皇甫銘恍然大悟,道:「西州山勢險峻,地貧荒涼,給魔軍駐紮倒也不失一個限製他們的法子。」

蕭太後道:「玉玲能戰善智,又是自省起身,皇兒,你能有此賢後實在是福分,可得好好待她。」

皇甫銘道:「皇後賢惠世人皆知,皇兒更是銘記在心。」

西州位於西域東南側,位臨南蠻荒林,地勢險峻,山路崎嶇,極是難行,今日卻多了兩道身影,竟是兩名女子,一主一仆,侯玉玲及身邊那名喚阿瑛的女衛,主仆二人簡裝而行,身著勁袍長靴,秀發挽髻,不施粉黛,不佩珠花,顯得清爽乾練,英姿颯爽。

侯玉玲小蠻靴輕點地麵,身若飄絮,登頂山巒,阿瑛也是縱身踏雲,緊隨其後。

主仆二人站在群峰之巔,俯視四周,大有吞吐山河之勢。

阿瑛問道:「娘娘,為何要屈尊到這麼一個貧瘠之地來?」

侯玉玲並未開口,而是以神念傳音道:「諦聽可聞萬界之聲,我們要以神念談話,省得泄密。」

阿瑛聞言忙分出神念溝通主子。

侯玉玲道:「據魔典記載,太荒時期,鳳祖曾於此地破空渡劫,然引來天外玄雷阻撓,玄雷威力甚大,鳳祖也承受不住,若非玄天真龍出手相助,恐怕鳳凰一脈早已斷絕。」

阿瑛驚愕不已。

侯玉玲繼續道:「鳳凰不死,乾坤之內,無物可製,唯獨這天外玄雷有滅鳳之能,來日我們免不得要跟妖族對上,到這兒走一趟或許能悟克鳳訣竅。」

阿瑛道:「莫非娘娘要從地氣中尋出天外玄雷的線索?」

侯玉玲道:「是耶非耶。那日大戰厲帝的時候,江南王曾使出暗色雷霆之力,想必他對天外玄雷更加了解,同理可推,小妖後也知道其中道理,隻是從單方麵下手,必定不能完善,還得再琢磨琢磨。」

侯玉玲環繞著群山走了一圈,到達了一個地勢頗低的陡坡,四周環山,巒險如刀,形成八麵包圍之險峻煞勢。

侯玉玲倒抽一口冷氣,歎道:「好一個凶險之地。」

就在此時,體內的鳳凰心魔之力莫名躁動,侯玉玲暗忖道:「心魔躁動,這兒定有其不安之物。」

於是調動元功,神念與鳳凰心魔接引,令得她竟看見了千萬年前的一幕——九霄之上出現一個龐大凹陷,凹陷四周蒼穹雷雲密布,紫雷電光宛若遊龍走蛇,中央核心之處則見諸天星辰,璀璨豔麗與天災殺劫相互映襯,交織成一幅異樣景象。

雷電霹靂之中唯見鳳凰飛舞,左躲右閃,避開連環雷罡,似乎正努力地朝星辰核心飛去。

過了一陣,無數雷電凝聚成團,形成一個個的雷球打了下來,鳳凰凝出人形,獨擋漫天雷劫,接下來天外降下玄雷霹靂,鳳祖的第八鳳魄被打出體外,命懸一線……到了這裡記憶已然終止。

侯玉玲體內養有楚婉冰的心魔,此次回到鳳祖渡劫之地,多少會生出一絲感應,故而得窺部分鳳凰往事。

「阿瑛,將旗幟打出來!」

侯玉玲招呼道,阿瑛忙著手去辦,隻見她取下背後行囊,行囊內擺放著十二枚令旗。

這十二令旗具有吸靈聚能之曉,阿瑛按照主子吩咐將令旗插在山坡周圍的十二個方位,令旗便開始吸納地氣中所殘留的玄雷霹靂勁。

阿瑛蹙眉道:「這殘勁頗為羸弱,若要對付當世之鳳凰恐怕尚顯不足。」

侯玉玲道:「本宮並非單純依靠這殘勁。」

說著撮指成刀,劃破手腕,頓時血花四濺,朱紅落地,頓時八方泛起赤霞,十二麵令旗綻放出魔魅絳光。

阿瑛一愣,驚道:「娘娘,您以半身精血引動陣元,這太過魯莽了,對您玉體傷害極大?」

侯玉玲麵色蒼白,道:「精血雖損,調息一陣便能恢複,這個陣法是給日後留一個保障。」

侯阿瑛伸手將侯玉玲攙扶起來,說道:「奴婢愚鈍,不知此陣有何玄妙。」

侯玉玲道:「那十二麵令旗是以萬魔元石打造,按照此陣名為十二魔天陣,乃是一門活陣,當激發陣元後,此陣便能與周圍環境同化,所以也能吸納殘留的玄雷勁。」

阿瑛明白過來:「娘娘是要以這玄雷殘勁作為陣法運轉核心,藉而克製鳳凰一脈?」

侯玉玲點了點頭,說道:「陣元激活後,此陣便能逐漸成長,待一年半載後陣型即成。此陣另一個妙處便是循序漸進,厚積薄發,陣法凝聚時不會有任何動靜,可起掩人耳目之效。」

阿瑛敬佩地道:「娘娘深謀遠慮,奴婢佩服。此處地勢特彆,不如娘娘為其賜名?」

侯玉玲愣了愣,道:「賜名?這本宮倒是未曾想過,你有何建議?」

阿瑛道:「鳳祖曾在此地遭劫,而娘娘又布下十二魔天陣,亦是克製鳳凰一脈,依屬下之間,不如便稱為落鳳坡!」

「落鳳坡?也好,就取此名!」

侯玉玲幽幽一歎,暗忖道:「但願此陣永不用,此名永不應。」

沒過多久,仇白飛的西征大軍也是凱歌高奏,隆重回師,皇甫銘再度舉國歡慶,但規模不如鐵鷹那一路。

仇白飛入殿拜封,皇甫銘拜其為朝廷水師元帥,入內閣大臣。

仇白飛則回道:「常年征戰,微臣滿身傷患,體弱氣虛,實在無力再征戰天下,再者如今天下生平,兵武止息,還請陛下讓臣能到風景佳地養老,做一富家翁。」

對方既然要交出兵權,皇甫銘也樂得順水推舟,給予豐厚賞賜,冊其為衛國公,列一品侯爵,禦賜金帶錦袍。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北疆奏折:「啟稟皇上,北疆神威鎮國王有折子傳來。」皇甫銘微愣,蹙眉道:「楊王有何要事,且念來聽聽。」

侍者展開奏章念誦道:「如今天下初平,煞滅魔降,異族俯首,內無憂外無患,恢複民生乃首要之重,可裁兵武節省軍費以作民用。北疆將士多年征戰,多有倦戰之意,臣在此請命,望朝廷遣北疆邊軍以解甲歸田。臣楊燁叩拜聖上洪恩!」

緊接著又有使臣有呈上一個錦盒,盒中安放之物正是神威鎮國王的金印,更有一封辭呈,顯然是掛印封金,交出權位。

先帝時期的兩大強臣在同一天交出兵權,皇甫銘自然是爽快答應,又命人向北疆邊軍發布豐厚遣散費,安置退役士兵。

兩路大軍都已大勝而歸,皇甫銘龍顏大悅,此時一名文臣進言道:「吾皇恩威舉世莫敵,外滅煞域西夷,內修民生道德,神州安定,四方祥和,吾皇功績已前無古人,依老臣之見,皇上可登泰山封禪!」

眾人定神一看,正是禮部尚書王術。

群臣皆紛紛點頭讚同。

皇甫銘問道:「國丈有何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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