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2)

不可道情 金陵美人 6123 字 3個月前

文昌道:“忙完事情了,就回來了。”他一揮手,將院內陳設恢複如常。

文昌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抬頭看向三人,儼然是大家長的模樣,“誰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玄女覺得,自己不該同這兩個人站著受訓,於是也坐了下來,接過阿福遞來的茶盞,將目光放在墨山身上,反客為主,“你解釋解釋。”

墨山已經記起昨夜發生的事,如實回答:“昨夜玄女娘娘帶臣去又見春赴宴,娘娘勸臣喝了不少酒,後麵的事臣就記不清了。今晨起來的時候,在院子裡看見了魔……少魔主,以為他意圖不軌,所以同他動起了手。”

仇千行站得歪歪扭扭,吊兒郎當,說:“我接了玄女的戰帖同她切磋劍術,輸了。”

玄女適時的點點頭,仇千行接著說:“然後她收我做徒弟——”

她當即否認:“本尊沒同意,隻是讓你住一晚。”仇千行指著墨山,抱怨道:“我起來後在院子裡練功,他二話不說就踹了上來,還有沒有道理了!”

最後三人又將目光擱在玄女身上,等著她的解釋。玄女乾笑一聲,道:“本尊確實帶著墨山赴宴去了,但也不曉得他酒量如此差勁。少魔主確實是拿著戰帖來的,他劍術不佳,受了點小傷,我可憐他罷了。”

她總結了一下:“誤會,這是一場誤會!”

文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回屋。玄女剛鬆一口,“玄女娘娘,本君有話同你說。”文昌停在屋前的台階上,等她跟上來。

玄女脖子僵了僵,看著眼前兩個罪魁禍首,用最輕的聲音說最狠的話:“等著,本尊出來再收拾你們。”隨即又換上一副端莊嚴肅的神情,進了文昌帝君的屋子。

文昌將屋內的窗戶打開透氣,坐在南窗下的羅漢榻上,沒有說話。玄女站在三步開外,在看一隻白瓷淨瓶。淨瓶裡插著一支紅梅,開得正盛,顯然是施了法術。她思考片刻,躲是躲不過去了,不如大方點將話說開,省的大家心裡膈應。

她問:“帝君的傷好些了嗎?回天宮是為了療傷嗎?昆侖山的瑤池是療傷聖地,若是帝君需要,我可以同西王母借一下。”

文昌話裡有笑:“娘娘一次性問這麼多,本君倒不知道先回哪一問了。”

他抬眼看她,說:“確實是有事要回天宮處理,走的匆忙,讓娘娘擔心了。”

玄女被他看得一愣,垂下眼去看花,指尖撚著花瓣,又問:“傷好些了嗎?”

文昌手上翻看著紫薇宮的卷宗,“嗯,好些了。”

看似尋常的對話中,兩人都在隱藏。她指尖稍稍用力,拽下來一片花瓣,心虛地收進掌心裡,玄女總覺得同文昌呆在一起,會有一種莫名的緊張。她猜不到文昌下一句會說什麼,這種懸吊感令她很不爽,於是她主動出擊,“帝君找本尊是有什麼事嗎?”

文昌道:“這兩日的法會,可有認真嗎?”他說著話,走到了玄女麵前,玄女抬起頭,恰巧捕捉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促狹,“看起來很不錯。參加了宴會,將本君屬下灌醉。又同魔界少主切磋劍術,還把人領回了夏猶清。今早的法會也沒去,嗯?”

她臉色頓時白了一些,又透著點紅,“帝君未免管的太多了些。”

他伸出手,道:“前兩日給娘娘的冊子,該還給本君了吧?”

玄女想,自己好歹也是上古尊神,還比文昌年長了十萬歲,豈能被他欺負了去。這事要是傳出去,昆侖山的臉麵還往哪裡擱,她以後還怎麼縱橫八荒六合?冊子事小,臉麵才是最要緊的。

“什麼冊子,帝君在說什麼?”她十分坦然的看向他,“本尊從未收過帝君的冊子。”

文昌點點頭,可惜道:“啊,原來娘娘沒收過。那冊子裡正巧少了本君要講的課程,本想著做事有始有終,添上去才算完整。既然娘娘沒收過,那就算了。”

他轉身剛走兩步,玄女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笑盈盈地:“好像是收過這麼一本冊子,本尊記起來了。想來應該是這梅花太香了,熏得人不大清醒。”

文昌看著她拽袖子的手,沒有掙開,任由她拽著。側過身子同她說:“既然娘娘收到了,那後麵的法會更要好好聽了。”

玄女嘴角抽動了一下:“你耍我?”

文昌坦然道:“沒有耍你。”

她捏著袖子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些,咬牙道:“你就是在耍我,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他眼中笑意很深:“怎麼沒有呢?”

她登時就火了,拽著袖子的手往回收,想要將文昌拽到眼前,好好地看一下這個天下地上受人尊崇的文昌帝君,他的良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文昌冷不防被她一拽,沒反應過來,又適時地咳嗽了一聲。就是這一聲咳嗽,叫玄女想起來他還有傷,手上突然卸了力。他腳下幾步踩的淩亂,淩亂中又頗有章法,帶著慣性就衝著玄女倒了過去。

玄女完全可以輕鬆躲開,但是那一瞬,她想了許多。譬如她躲開後,文昌栽倒地上,會不會加重傷勢?若是他惱羞成怒了,不幫她做筆記了怎麼辦?他會不會新帳舊賬一起算,將她這幾天乾的事宣告六界?

她心一橫,罷了,不躲了,給文昌墊一下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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