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幽求啐了一口,罵道:“這賊廝家裡居然私藏了幾隻軍弩,一進去就射傷了幾個弟兄,還有,他家裡也忒大,我帶人在裡麵被他繞了好幾圈,險些被他逃掉。”
韋捷韋灌二人分掌一部分府兵,家裡藏點狠活兒也正常。
好在這次有驚無險,王鎮壓根沒管那兩個跟在身後想要說些什麼的官員,帶著劉幽求往外走。
“抓到這兩貨就費了兩個時辰,接下來還要抓衛尉卿韋璿和中書舍人韋元......”
衛尉卿在唐代是從三品官,中書舍人更是在中書省供職,掌製誥,都是位高權重的位置,再加上手裡都有兵權,王鎮怕這兒的事情已經被傳到那兩人耳中,激起不必要的變故。
等拿下兩位姓韋的駙馬爺後,劉幽求教他派人到附近直接抽調十二衛兵馬和城內府兵,等那些兵馬的軍官將校知道韋氏子弟已經被逐一擒殺或是拿下後,不管心裡怎麼想的,但表麵上還是都踴躍加入到兩人身後。
那些府兵都是韋後前不久從外麵征調入京城的,不屬於十二衛兵馬管轄,這時候領頭的韋氏子弟被抓,他們自然也就跟著倒戈,兩個韋氏駙馬手下的府兵全部暫且歸順到王鎮手下聽命。
頃刻間,兩人身邊就多了一千多兵卒,滿滿當當地站在延康坊外的街道上,封鎖了全部入口。
“韋氏家眷全部拿下,其餘宗室人等暫且羈留在府中,派人專門看守,若是走了人,本官就要你們回去問罪!”
王鎮對著那些品級可能比他還要高許多的十二衛軍官下令道。
但後者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隨即開始分批帶人進駐延康坊。
那些十二衛兵卒和府兵隨行帶來了不少馬匹,王鎮又直接當麵索要了一百多匹馬過來,王鎮是會騎馬的,挽住韁繩,居高臨下地對著劉幽求道:
“愚弟帶人先去看押捉拿,還請劉兄帶著這些兵馬加快腳步,萬一賊人反抗,到時候還要仰仗劉兄呢。”
王鎮假惺惺道,昨夜在宮中沒去追擊韋後是因為他得想辦法救上官婉兒的命,現在有全攬功勞的機會怎麼可能平白讓給劉幽求。
不過他為了安撫劉幽求,讓人把兩位駙馬爺留在劉幽求的隊伍裡,到時候算他一份功勞就是了。
“駕!”
“讓開讓開,宮差捉拿反賊,全部讓開!”
百餘騎在街道上前行,聲勢驚人。
但也沒人敢拚命策馬狂衝,就怕這時候撞到人惹事,王鎮帶著手下的人隻是催促馬匹小跑,但還是立刻引來了巡街的十二衛兵馬。
這些人還不知道延康坊內發生的事,隻看見一支百餘人的騎兵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街頭,自然就趕緊堵截在前麵。
“汝等是何人,敢在長安城裡無故縱馬傷人!全部下馬......”
王鎮策馬經過他們身邊,出示魚袋的時候冷聲道:
“奉太平殿下之命,緝拿人犯,汝等有話且儘管找到太平殿下那兒說去!”
阻攔他的兵卒:“......”
這他娘的誰敢去說?
先前王鎮逢人就報臨淄王的名號,現在有了太平公主的魚袋,自然是先撿後者去說,效果也很明顯,一路上隻要報出太平公主名號,幾乎就沒人敢過來阻攔。
一行人策馬前進,抵達另一座坊的大門外,王鎮先是讓人去征調附近的十二衛兵馬過來幫忙,等人手到齊後,被抽調過來的兵馬雖說還一臉茫然,但當知道要抓的人是那位姓韋的衛尉卿後,為首的幾名軍官麵麵相覷,顯然都意識到了什麼。
王鎮仿佛沒察覺到他們的心思,對著裡麵揮揮手,道:“抓人。”
“趕緊進去,一個也不準放過!”
一名軍官先是跟著下令,然後湊到王鎮身邊,麵露討好的笑容。
“見過王都尉,本官與王都尉一見如故,不知道王都尉能否說說,宮中到底如何了?”
王鎮微微皺眉,對方撚了撚手指,忽然補充道:“實不相瞞,在下頗有家資,也不敢奢求都尉能明言說些什麼,隻求漏點消息,小人和諸位同僚,定有厚報!”
十二衛南衙府兵曆來宿衛京城,裡麵的也有不少官宦子弟出身,對政治上的敏感度遠超常人。
對方指了指天上,笑道:“要下雨的時候得先看頭頂的雲,都尉可憐可憐咱們這些同僚,指個方向給咱們避避雨。日後大家相處的日子長著呢,總得親近親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