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在那訓表弟訓好好的,自家親爹怎麼把火引到自己頭上來了?
“三郎是沒錯的,兄長何必訓斥他?”太平公主站著說話不腰疼,“小輩做事又沒個準兒,底下那些禁軍也得看是誰在帶著,沒個能做事的領頭,自然就管不住。”
“但他現在一做事就這樣,以後還怎麼讓他做大......”
“唉,不如讓他去跟王鎮學學吧。”
太平公主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兒子。
相王也跟著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兒子。
兩小輩縮著頭站一塊,被父母的眼神逼到王鎮身邊。
“不過話說回來,妹妹說的也對。”相王認可道:“王鎮有功得賞,不過,近來他升官未免也快了,他這樣,朝廷和宮中的那些老人怎麼想?
不能賞官,賞點其他的也好,就賞賜萬金,再賞一個宮人......”
“怎麼不能賞?”太平公主眉頭一挑,語氣淩厲:“朝廷和宮中要的都是做事的,資曆再老再好,站著位置不做事,有什麼用?不如讓能做事的去坐這位子。
斜封官不就是這樣的麼?此後,朝廷務必要罷黜此舉!免得賣官鬻爵之風盛行,於朝廷何益?
至於兄長說賞什麼萬金和宮人,嘖,王都尉又不是貪財愛色之人,要這些東西也沒用啊。
他是左萬騎的人,不如把左萬騎給他,讓他好好管教。”
......
宮門處,夕陽漸落,三名公主經過王鎮身邊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對他冷哼了一聲。
“這三可都不是好性子的,你以後要仔細點了。”
李隆基站在王鎮身旁,嘀咕道:“今日姑母不知為何替你說話,沒準兒,還真是因為你替她辦好了差事,心裡高興。”
王鎮當即聽出李隆基的話語裡還有些不滿和試探,笑了笑,低聲回答道:“臣今日之事,也並非全都茫然無措,隻能聽殿下指使;斜封官一事落到殿下手裡,更未必是好事。”
“這話從何說起?”
“斜封官人數太多,我觀殿下的意思,是想一箭雙雕,把斜封官和諸多公主的勢力全都收到麾下。但幸好,下官僥幸發覺了宜城公主府造反一事,一旦把這事鬨大,莫說是公主府的勢力,殿下一時半會可能連斜封官都消化不掉了。”
“原來如此,定同,孤一向覺得你有本事,不過這次你確實幫到孤了,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那...下官就鬥膽,要點了?”
“你說唄,怕什麼?”
“下官家裡還缺幾個使喚的婢女,不知道殿下那兒......”
“你這毛病得改改了。”李隆基臉上笑容更盛,“放心,孤府上有的是貌美的婢女,你要多少都行,明日,來王府挑人。”
他順勢把木匣放在王鎮懷裡,伸手拍了拍,臉上一掃剛才在殿中受訓的頹廢表情,伸手攬住王鎮的肩膀,笑嘻嘻道:
“咱兄弟三個今夜去東市好好喝一杯,順帶著,孤還想再問問你,怎麼跟孤那個姑母玩推手。”
“你倆說話的時候能不能避開我一點。”
旁邊響起一個聲音,薛崇簡跟在他們身旁,悶悶道。
“她畢竟是我母親。”
李隆基哈哈一笑,把表弟薛崇簡直接拉到懷裡,左手攬著王鎮,右手摟著薛崇簡。
他對王鎮笑道:
“放心吧,燕國公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