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禾凝輕輕將門關上,踩著高跟鞋走向病床上的薑檸。
此時她一襲黑裙襯得皮膚白皙透亮,上身圍著一條厚圍巾可以避寒,可裸露在外的雙腿膝蓋卻凍的通紅。
就足以讓人看出她的窘迫。
薑檸穿著手術服坐在床上看著她慢慢靠近,視線停留在她凍紅的膝蓋上。
薑檸問道:“你不冷嗎?”
如今數九寒天,紀禾凝穿著這樣的短裙出席晚宴,美麗之餘卻也足夠寒冷,可見為她挑選這套禮服的人沒有真心為她考慮。
聽聞此話的紀禾凝頓時停住了腳步,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腿,原來已經紅成這樣,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呢。
不過一直混跡名利場的她從沒有想過這些,她想的隻是怎麼樣能第一時間抓住金主的目光,是而也從未有人這麼問過自己。
紀禾凝不由得輕笑,像是自嘲:“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我。”
薑檸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紀禾凝。
上一次這麼和她說話也是在病房裡。
可不同的是,上一次自己看不見她。
而這一次,薑檸就清晰的看見紀禾凝站在自己麵前,那長得和自己相似的臉。
在宴會上看到她的那一刻,薑檸全身血液都在倒流,有氣憤,有羞愧。
在離開程家後,知道她和程樓的過往,知道自己原來是她的替身,也曾想見麵後學著電視裡正主的樣子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可當真正有這個機會的時候,薑檸承認,自己下不去這個手。
她看得出來,紀禾凝有自己的不得已。
薑檸遠比紀禾凝身邊相處許久的人更懂得她的苦楚。
“疼嗎?”紀禾凝看向薑檸的條紋手術服。
很明顯,她是在問薑檸的身體情況。
在進來前她有無數話想對薑檸說。
想為程樓解釋,想替自己開解,想向和所有人說的那樣,向薑檸解釋自己的苦衷。
可千言萬語似乎在這一刻被瓦解。
她知道,自己即使不說,對麵那個人也會懂。
病房裡安靜的可怕,隻有她們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
薑檸看向自己的條紋病號服,也不由得輕笑:“我的孩子,你說疼嗎?”
明明是有萬千責怪要說出口,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紀禾凝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又很快被她掩蓋過去。
紀禾凝說道:“我和程樓什麼也沒有,如果你是因為我和他離婚,完全沒有必要。”
就在剛才,紀禾凝才真正認清這一點,原來自己和薑檸那麼像,又那麼不一樣。
紀禾凝這才相信,程樓是真的愛薑檸這個人而並非那張像她的臉。
“你和程樓又是為什麼分開呢?”薑檸平靜的抬起頭看向她,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在此之前她聽陸雲霆在自己耳邊說了好幾次,也一次又一次的問了陸雲霆多次。
可不知道為什麼,當見到紀禾凝的時候,薑檸還是想聽她自己說說。
不管是什麼,薑檸都會信。
說著,薑檸拉開被子的一角,示意紀禾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