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禾凝見狀有些訝異,為什麼?為什麼眼前的薑檸看起來如此堅韌?
她緩緩上前在床沿坐下。
薑檸又從身後取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腿部,又輕聲提醒:“以後要是老了會很難受的。”
紀禾凝看著薑檸。
情願她出言指責自己介入她和程樓之間的感情,也不願意她這樣如軟刀子割肉對待自己。
紀禾凝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陸雲霆沒跟你說嗎?”
以她對陸雲霆的了解,他一定會對薑檸添油加醋的說自己和程樓的過往。
陸雲霆那個人,巧言令色,擅長把黑的說成白的。
當初紀禾凝就是因為這個才在他們之間選擇了程樓。
在她眼中,程樓誠懇待人,會有一些孩子氣,可卻異常有擔當。
少年的身影總是沐浴在陽光之下,而她總在看向程樓的眼神中多流露一絲可惜——
可惜自己是這樣的家世,可惜自己以這樣的目的接近他。
薑檸搖搖頭,柔聲說道:“我想聽聽你怎麼說,他說的我不信,你說我就信了。”
紀禾凝訝異薑檸會這樣信任自己。
在沉默片刻後紀禾凝緩緩開口說道:“薑檸,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再看向她時,薑檸驚訝的發現她雙目噙滿了淚水。
似乎是有許多話要說出口,紀禾凝反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好在薑檸有足夠的耐心,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紀禾凝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這才繼續說道:“我認識程樓的時候,是在九年前,他那個時候才十八歲,你不知道他那會兒有多孩子氣。”
說到這裡,紀禾凝的眼神往上看,追憶從前美好的片刻。
“他十八歲出國留學,據他所說也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在父母身邊生活。
可即便是這樣,他爸媽忙於生意滿世界飛,也是經常不在家。
異國他鄉,人總是會尋找一些熟悉的東西。
他那個時候就很愛吃一家中餐廳。
而我那時二十歲,大學沒有念完,在中餐廳幫工。
我爸是那家中餐廳的老板,整天酗酒不管事,我要周旋於廚師和客人之間,學會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笑臉迎人的本事。
那個時候,我總是看見他坐在臨窗的位置,每次一來都點上滿滿一桌菜,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他吃的不多,總是浪費,卻又不差錢。
久了我就開始注意到他,覺得他……很孤獨。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可能是知道他能來美國留學家境應該不錯,我急於擺脫當時的現狀,就上前和他說話。
我先是指責他浪費食物,他當時覺得我很奇怪。可我就那麼坐下來和他一起吃。
我們聊了很多,似乎在那一刻,我們成為了彼此在異國他鄉唯一的溫暖。
他那時愛打籃球,我就陪著他一起,漸漸的他笑容越來越多。
後來我爸爸發現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他就是程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
程氏在國內外經營著酒店餐廳,我爸爸從那個時候就看出我有某種潛質。
於是我借助程樓為跳板,認識了許多富家子弟,周旋於各個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