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了你的丈夫,我做你的奸夫(2 / 2)

倪酥心口劇烈的跳動,耳畔嗡鳴一片,麵色蒼白錯愕,她不由自主地顫栗。

裴鬱遊移的手卻停了下來,長指微挑,落於女郎頸間脆弱的傷口處,輕輕摩挲。

“負心涼薄之人,皇嫂又何苦為他當個貞潔烈婦。”

一把短劍被放到女郎手心。

男人微微一笑:“就用他親手給你的劍殺了他。”

劍鞘上雕刻著精妙絕倫的青鸞,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欲飛,這是少帝親手給她的,讓她用來殺裴鬱的。

原來他什麼都知曉!

這一刻,倪酥終於明白,或許整個大明宮,到處都是裴鬱的眼線才對!

日頭西下,風吹簾布,男人眼裡的神光忽明忽暗,漆黑深邃的眸子盯著倪酥,鳳眸深邃又風流豔絕,一眼,就叫人肩膀酥麻。

“想讓我當皇嫂的走狗,皇嫂不得先展示展示誠意嗎?”

他俊顏湊近,笑意莫名溫潤,可落在倪酥眼裡卻不亞於地獄閻羅,縮瑟著退後,身子緊緊抵住馬車車身。

裴鬱欺身上來,沾了血的手指輕拭她頰畔淚珠,溫聲軟語的誘哄:“你的丈夫為了殺我,毫不猶豫犧牲了你。”

果然,女郎抖得更厲害了,難以接受。

“他既已棄你,你又何必為他守那無用的氣節。那晚過後,就算你我之間無事發生,你大可想想,皇兄會不會是同樣的選擇。”

他輕嗤一笑,欣賞女郎慌亂的臉色,看她血色儘失,心安理得地擁她入懷。

倪酥明白,他在警告自己,就算他們是清白的,等待她的仍是今日被毫不猶豫遺棄的結局。

他的丈夫,對她沒有一絲真心。

倪酥絕望地閉上了眼,淚水似溪流涓涓湧出,眼前一黑,徹底軟綿綿的栽倒,昏死在男人懷中。

然後她陷入了一場綿長的夢魘。

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

長安的深冬,鵝毛大雪撏綿扯絮。

裴鬱的母妃被控“惑於巫祝”,畏罪自殺,當年的淑妃,即以現下當朝太後為首的劉家用鐵一般的罪證,將通敵叛國的死罪扣在裴鬱頭上。

雪花般的彈劾接踵而至,牆倒眾人推,罪名確鑿,裴鬱被流放北地。

與其說流放,則是名副其實的圈禁,沒有天子的旨意,永不得昭回。

她當時已與裴鬱有婚約,本該追隨他北上。

可偏偏淑妃是她姨母,一心想從家族中挑選出一位出挑的女郎做兒媳,便選中了倪酥,其實是看中她早年喪父,好拿捏。

家族之人反複勸她入宮,更是拿他們母子三人的性命相逼。

她的意願從來不重要,入宮是唯一的選擇。

當時還是皇太子的少帝,一心至裴鬱於死地,逼迫她親手將萃了劇毒的酒遞給裴鬱。

荒唐的是,他看她嫁作他人婦,萬念俱灰,竟奪過那毒酒,一飲而儘!

從此,他成了她的心結。

三年來,她也聽說過,裴鬱在西北起勢,誅殺亂黨,攻城略地,直到三月前,他斬殺前去招安的八殿下,並給少帝去信,要了首輔之權。

她想,他們之間隔著的,是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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