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跨出那一步,少帝立刻就會發現。
“啟稟陛下,找到了!”侍衛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在那邊的閣樓裡!”
裴聞狐疑的瞧了眼儘頭拐角處的黑暗,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遲疑了片刻,還是折返回去快步離開,他倒要看看,是哪對奸夫淫婦如此膽大包天!
一時間,腳步聲如潮水般退去,倪酥鬆了口氣,繼而詫異,真有後妃和侍衛私通?
外頭喧鬨一片,隱約傳來女子的抽泣聲。
“賤人!”
“把這對奸夫淫婦拉下去,聽後處置!”裴聞震怒的聲音傳來。
倪酥額角驚出細汗,隻差一點兒,就差一步的距離,恐怕被捉奸的就是她和裴鬱了。
被嚇的不輕,女郎身子還顫抖的厲害,裴鬱好整以暇的欣賞,無所畏忌的厚臉皮樣兒。
他不願意鬆開女郎,倒是騰出一隻手,攤開,掌心躺了一支蝴蝶步搖。
做工不甚精致,甚至有些簡陋,輕飄飄的,一絲質感也無,摸起來紮手,像是糊弄小孩的玩意兒。
倪酥微驚訝,弄不懂他又生了什麼心思:“首輔大人這是何意?”
裴鬱語調低沉溫柔:“皇嫂喜歡嗎?”
倪酥拿在手裡把玩,道:“蝴蝶的樣式,倒是做的不錯。”
一隻逼真的蝴蝶,做的細致極了,看得出出自心靈手巧之人。
倪酥生在高門貴族,母親更是出自長安第一豪族,頂尖的東西,流水一般送入她房裡,入了宮,少帝在吃穿用度也不曾有苛待,首飾穿著,都是製造司精品,力求彰顯皇室雍容卻不華麗的做派。
他們年少定下婚約後,裴鬱給她買東西,必是精心挑選,有拿不定主意時,往往挑選價格最昂貴的那個。
但今日,他送了她一支廉價的蝴蝶步搖。
裴鬱嘴角微揚:“皇嫂,讓微臣替你帶上吧。”
倪酥隻好交給他,他拿起蝴蝶步搖,穩穩地彆在女郎烏黑的發髻上,那掉著的墜子一打一打的,真像隻翩翩欲飛的蝴蝶,靈動飄逸,襯著倪酥花凝月露的嬌顏,不管多廉價,也顯得貴氣了。
猶似月下的一枝承雪梨花,子然淒美。
裴鬱情不自禁:“這步搖原本廉價,可彆在皇嫂發髻上,真是給它添光了,讓這原本醜陋的小家夥,變得動人了呢。”
“既然戴了,在宮裡,就不要摘下來了。”
“嗯?”倪酥麵露疑惑,一顆心沉了起來。
“微臣曾送給皇嫂許多價值連城的東西,可皇嫂卻棄之如敝履。”他越說,周身的危險氣息就增加一分。
“那麼,就帶著這支廉價的步搖,回到皇兄的後宮。”
“你不記得稀世之珍,那便記住這支廉價的步搖吧。”
倪酥的臉色一下子煞白,少帝疑心重,她帶著這支奇怪的步搖,一定會被盤問,到底從何而來,屆時,她該怎麼回答呢?
宮人們也會注意到這枚步搖,難免揣測,會不會真是皇後的情郎送得。
否則,皇後怎麼不肯摘下呢?
“微臣,要的就是這樣。”裴鬱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倪酥眸光微嗔,頓時想將這步搖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