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緊張(2 / 2)

此刻,裴鬱正用這種充滿掠奪又冰涼的眼神盯著他。

一時之間,莫名的恐懼爬上心頭,簡直坐立難安。

倪酥柔弱又帶著堅定的聲音響起:“臣妾是皇後,試問陛下,今日除了臣妾,還有誰有資格踏上這高台?”

裴聞看向麵前的女郎,顏盛芙蕖,色若嬌棠,那雙天性瑰姿豔逸的杏眼,卻亮的灼人,開到極致的海棠花,縱使柔弱不堪一擊,也能在衰敗前刺痛他們的雙眼。

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流光溢彩,雲鬢上的雙鳳銜珠金翅步搖折射耀眼金光,更兀她眸底光芒銳利無雙。

清眸流盼中,有冰冷有失望,獨獨沒有絲毫畏懼。

少帝欲辯解,可又無從辯解。

恰逢此刻,一道男聲再次響起。

“陛下是帝國聖君,聖君便要有聖君的氣魄與度量,方才那翻話,實在欠妥。”

清冷儒雅的嗓音,正出自代表清流文官集團的謝中丞。

謝延再次施壓:“陛下莫要寒了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心。”

這話明麵上是嗬斥與警醒,實則也為少帝遞了個台階,畢竟謝延是支持少帝的,不然被敵對一派的裴鬱拿捏了話頭,上綱上線,那就不妙了。

劉太後也出聲嗬斥:“皇帝今日莫不是喝酒喝昏了頭,竟說出這般不敬禮法的話,哀家還沒老眼昏花呢!”

接連三個位高權重之人替倪酥說話,無異於直接上手扇少帝三個巴掌。

少帝麵色微紅,可謂難堪。

可裴鬱這人曆來不會順著台階下,他煞有介事的聲音再度響起:“近些時日,陛下傷財勞眾為趙貴妃修建什麼觀景台,國庫的銀子和流水似的,花出去都沒個響兒,如此揮霍無度,敢問陛下將北邊鬨饑荒的災民至於何處?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難道陛下不懂嗎?”

這番指責擲地有聲,字字珠璣,又憂國奉公。隻叫少帝覺得如芒在背,他下意識撇向趙貴妃,她也被數落的頭都抬不起來。

裴鬱鄭重其事:“陛下若再一意孤行,不事悔改,伊霍之事,臣能為之。”

這是明晃晃叫少帝從皇位上滾下去,裴聞整個身子幾乎是抖了下,下意識看向謝延以求救。

謝延沉默一瞬,薄唇緊抿,眸光冷冽失望滿布,他示意宮人上前:“把陛下帶下去醒酒,何時醒了再回來。”

裴聞與謝延對視一瞬,發現他滿目冰霜,恍惚一瞬,才慢吞吞的起身,頹廢似的朝前走。

趙貴妃一雙麵頰也是燒紅,無臉待下去,跑著小步子趕上少帝。

待二人走了,裴鬱頗具頑劣肆虐的打量上謝延,舉杯:“謝中丞真是畫蛇添足,小黠大癡。”

謝延麵頰笑意風流彆致,亦舉杯回敬:“那也比首輔大人拿粗挾細,調三斡四的好。”

罵的一個比一個臟。

隻餘皇後一人,儀式照常舉行,沒人敢有異議,少帝一派自覺臉上無光,更是夾緊嘴巴灰溜溜似老鼠。

到了夜晚的宴席,少帝倒是出現了,隻不過一反常態,對皇後頗加尊重。

方才之事,這才掀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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