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姝趕緊把人放出來,那小可愛趴著箱子喘息,麵紅眼迷,黑發披散,模樣讓人迷醉。榮姝伸手把人攙出來,小可愛捶腰蹬腿:“幸好臣夠柔軟,不然隻怕裝不進來。”
榮姝笑了:“練武又練舞的,自然要比常人更利索。”
再想想小王叔,那身段也是風流出眾,不過這幾年俯首案牘,不知道骨肉是否老化。
“讓臣陪陛下把方才沒下完的棋下完吧?臣可是快贏了。”
榮姝果然把棋盤又重新放置過來,她敲著白子道:“你快贏了?我怎麼覺得你要大敗虧輸呢,當初朕與太子一起,跟國相學下棋,朕素來是沒有耐心的,棋技也不怎麼高明,但偏記得一招,喚做十六字倒脫靴。”
她說著輕輕一撥,棋盤上形勢驟變,黑子依然被圍死。那美男臉色微變,剛要說些什麼,榮姝卻拿起一個麵具又蓋在了他的臉上。
“你還是戴著麵具更叫朕喜歡。”
美男攥緊了拳頭,似乎有些不耐:“請陛下明示。”
“朕喜歡盤亮條順的人,原本還想放你多活一段時間,可惜了。”榮姝微微笑:“你是南邊的人吧?”
勝利在望,戲耍獵物總是讓人快樂,榮姝也未能免俗。
“朕的後宮大開方便之門,便會有許多蠅營狗苟,甚至包藏禍心之人,暗度陳倉。你就是反王插過來的間隙。”榮姝頗具興味的欣賞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化。
“諸侯早就想法反,隻是苦於師出無名,且又摸不準國相的態度,所以隱忍不動。但我幾次三番觸怒,打壓國相,最後導致國相負氣而去,你如實把這些情況報出去,你的主子便覺得時機到了,朕一意孤行,國相與朕罅隙甚深。”
那間諜美男驚訝的瞪大眼睛,這破壞了他麵部五官的協調,顯得不那麼好看了。
他喃喃道:“竟然是故意的?你跟國相爭吵,是演戲?”
榮姝搖頭:“不然,不真氣著他,又如何讓你相信?”她頗為誇張的以手加額:“朕的大寶貝臉都是白的,手都是顫的,當真心疼壞了朕。”
間諜的表情變得古怪,“你今日與他談話,泄露了這樣的軍事機密給我……
你原本可以讓我退下。”
榮姝颯然一笑:“朕對國相心心念念,他好容易來了,朕怎麼舍得他久等?至於你嘛,知道了也無妨,殺了就是。”
話音未落,對方已打翻棋盤,躍起的同時伸手解下腰帶,軟劍如蛇,直取榮姝胸口。
林杪心事重重的回到靖安王府,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對危機的本能讓他心下不安。
榮姝竟然有秘密了,她再不是那個抱著自己腰,讓王叔給她做主的小姑娘了。
“那個章台麵具男……”
他算什麼東西,也值得你費心瞞著我?
忽然間靈光一閃,仿佛悟到什麼,林杪剛到家,又立即進宮:“備馬,陛下有危險。”
自古帝王宮室沉沉,帝王成了女君,便顯出更加些格外不同的氣象。屏風一路蜿蜒,古畫似的延展,密匝匝的簾幕從穹頂上垂下,飄飄搖搖,風一吹,滿殿淒淒,林杪素來不太喜歡這種設置,隻覺得累贅又多餘,尤其眼下,每一重簾幕後,仿佛都藏著秘密和危機。
魏全勝急著跑過來,被他一手擋開,他喊一聲陛下,揮劍斷開帳幔,絲物落地,他看到榮姝淡然的甩掉長劍上的血,收劍歸鞘,而她腳下躺著一具屍體。
“皇上”林杪視線微偏,看著榮姝脖頸上一點紅,榮姝詫異,伸手摸了摸,指尖輕輕一搓:“濺了他的血。”
林杪的心臟尤在砰砰亂跳,他定了定神,從袖子裡掏出手帕來,給榮姝擦淨指頭。
這麼久了,他頭次主動與她親近,榮姝心裡有種異樣的感受,看他抿緊了唇,眼也發直,手也發涼,當真是嚇到了,榮姝隨即挽他坐下,叫人進來收拾。
“陛下之體,身係社稷,以後不可再如此冒險行事。”
林杪確認了榮姝無事,這才有心思展目四顧,場地很乾淨,除了揚飛的棋子,並沒有多餘打鬥的痕跡,而地上那人——他的死狀有些詭異。
他很完整,甚至很乾淨,可他的表情卻很猙獰,甚至驚恐。林杪的眉毛無可避免的皺了起來,他見過死人,但沒見過這樣的。說起來,這個女皇的身手一直都不錯,比太子好得多,一般女子力量上都有不足,可她卻有一身很不錯的肌肉線條——腦海中忽然浮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