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這是個破鏡重圓的感人愛情故事,而她這個陸清遠被迫娶的“夫人”,則是一顆擱在兩塊破鏡之間,阻礙了重圓大業的沙礫。
榮姝話不多說,走上前來,啪的一下給了她一巴掌。
蘇子嫻被打懵了,她的臉扭在一邊,半晌才轉過來,“你敢打我?”
“我不僅打你,我還要把你趕出去。”
說罷一揮手,幾個隨從一擁而上。
嘩啦啦是瓷器碎裂的聲音,嘶啦啦是幔帳撕扯的聲音,花折柳殘,壺沉簪斷。蘇子嫻心都在滴血,淪落多年,她好容易又過上金尊玉貴,呼奴使婢的生活,又有了滿堂錦繡,錦衣玉食的安樂窩可現在都被毀了。
榮姝冷眼旁觀,長條大案大理石心,長柄飛鶴獸首香爐,還有紫檀木雙麵繡的大屏風,雕花嵌寶石,陳列滿滿的博古架……好,全部搬走!
“夫人,這都運回您的倉庫嗎?”
“運什麼?白臟了我的地兒,都送到當鋪去,換了錢施舍乞丐!”
“住手!你給我住手!”蘇子嫻再顧不得端莊優雅的形象,上前與奴仆爭搶,試圖挽救損失。
榮姝輕笑:“你還真沒資格喊住手。陸清遠沒告訴你他是靠我養的?”
她命人把能搬的東西全部裝車上搬走,搬不走的就地毀掉,一根完整的線都不許留,隨後重新駕車揚長而去,臨行前留下一句話:“你可以去哭給陸清遠看,讓他來
找我。”
拿著我的錢養彆的女人,多大臉呢?
——
很快,平遠侯夫人暴打外室女的消息傳遍了京城。陸清遠打馬而回,聽著眾人的議論,臉色比鍋底還黑。
平遠侯府算不得一等世家,卻也有頭有臉。當年皇權更迭不少貴族都是遭了難的,陸家當時也麵臨抄家的風險,但硬是被新娘子的百萬嫁妝給救回來了。大家一邊眼紅一邊打趣“什麼叫賣身求“榮”,這就叫賣身求榮。陸侯爺好福氣,娶來個自帶金山的老婆。”
他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對這些言論自然不以為榮反以為恥,陸家度過危機後,他拚命的努力,找路子爭表現,想要重振家業,幾年辛苦下來,終於有了起色。但大家卻仿佛看不到他的辛苦和拚搏一樣,開口還是“啊,娶了有錢的老婆就是不一樣”
陸清遠氣得錘牆,榮姝這個夫人,就像是那名貴衣衫上的一塊補丁,雖然手工精湛質量上乘,把華服彌補的嚴絲合縫,但任誰看見了,還是會知道“哦,你這衣服是破的,曾經補過”。
人生漫漫,難道他的一輩子就要跟這個滿身銅臭,算盤成精的女人綁定?
終於,上天見憐,讓他找到了蘇子嫻。
娶榮姝,那是被逼無奈,他娘他奶奶跪在地上求他,他作為長子長孫有責任振興家業。可蘇子嫻呢?那是他心中的“童年美好”“青春蜜糖”,承包了他從總角之歡到青梅之戀的所有歲月,那才是他發誓要照顧一輩子的女人!
他一開始並沒有想拋棄榮姝,他隻是想幫蘇子嫻一把,蘇家完了,蘇子嫻這幾年漂泊淪落吃了太多的苦。
蘇子嫻還是那麼的美麗聰明,富有才情,不僅不責怪他失信背約,反而體貼他的難處,懂他的情非得已,她的理解和大度讓他汗顏不已,愈發覺得她可憐可愛。
兩人花下漫步,月下彈琴,雨天品茗,晴日讀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失落的靈魂都重新回歸了。
終於,某日海棠樹下,薄酒微醺,蘇子嫻三分醉態兩分嬌姿混合出十分柔情蜜意,“侯爺,這麼多年,我心裡一直想著你。”
陸清遠終於把持不住,終於做了早該做卻被迫延期三年的事……
他對蘇子嫻有愧有愛有憐,恨自己不能給她光明正大的婚禮,也是從那時,榮姝變得礙事起來。
莫說他當年答應了榮父不得納小,便是能,他也不會讓蘇子嫻當妾.
這婚他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