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道:“那誠王找到白茉,難道真的是……哎喲,看我這張嘴,對黃花大閨女胡說些什麼。”
白萌笑道:“萌兒既已定親,這些話題也不是不能聊。且不說爹爹是未來的國公爺,便是爹爹現在大學士的身份,二妹妹的出身雖說誠王正妃決不敢想,但一個側妃還是夠的著的。可現在誠王府除了正妃的位置,其他都坐滿了。那誠王的居心,可就值得商榷了。”
親王後院有一王妃兩側妃,這三人是可以計入族譜的。側妃之後還有庶妃、通房之類,庶妃雖比通房地位高一些,也有人伺候,但其實就是個好聽的名號,算不得後院的主人,其地位全看生孩子多少和是否得寵。
親王妃自然是世族勳貴的嫡女才能擔任,側妃一般是高門庶女或者寒門小官嫡女。白耘雖然算是寒門,但位高權重,還有榮王府這門嶽家。他的庶女,自然值得一個側妃位。當然,彆人看不看得上白家是一回事,但規矩就是規矩,亂了這個規矩,就是打了白家的臉。
白萌說得很細很直白,白母一下子就聽懂了,立刻虎著臉道:“聘著為妻奔者為妾,他若對茉丫頭有意,何不直接托人來府上問問?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白萌笑著搖搖頭,道:“便是留著側妃的位置,他也不一定會到府上來。太後娘家汪家為首的勢力在朝堂上對爹爹多番打壓,誠王怎麼會示弱,做讓白府長臉的事?他便是真看中了二妹妹,也定是要爹爹求到他麵前,將女兒雙手奉上才是。朝堂上的事我也隻知道個大概,猜不明白誠王究竟想做什麼。祖母可待爹爹回家後問問,爹爹肯定能瞧出誠王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白母對朝堂上的事一竅不通,當然不知道誠王那一派在朝堂上是和自己兒子敵對的。她隻知道誠王是太後的兒子,是很受寵的王爺。
白母立刻皺眉道:“這丫頭片子,真是個禍頭子。”
白萌微笑不語。
隻會些小道,看不清大勢胡亂折騰,自己不出手,白茉也會自己往死路上走。正好,免得自己還為這些麻煩事操心。
白萌正這麼想著,手背傳來一陣灼熱。她低頭,看著手背上那顆不起眼的紅色小痣,心中閃過一絲無奈。
怎麼,還非得親手報仇不可?成成成,都依你的。彆鬨騰了。唉,人都死了,還留著一絲怨念監督她完成承諾。算了,這也是等價交換了。
白母見白萌臉上露出不適的表情,關切道:“怎麼?”
白萌麵帶歉意道:“最近總是容易乏,讓祖母擔心了。”
白母忙寬慰道:“你落水後身體還沒養回來,容易乏正常,多補補就好了。明天太醫來了,再讓他給你開幾副補藥。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萌點頭,乖乖告辭。
陪老太太說話也沒意思,還不如回家對著鏡子多照照,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
白耘回府之後,白母心急火燎的將白茉的事,以及白萌的分析,統統告訴了白耘。
白耘火冒三丈,立刻就要拿手邊東西撒氣。
白瓷杯?摔地上肯定會碎,不行不行……白耘順手抄起案上兩本書,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道:“這誠王,真是欺人太甚!他哪是看上了茉丫頭?他是想敗壞茉丫頭的名聲好拖累萌兒,讓萌兒進不了宮!我就知道,汪家那群人不會樂意見著我當上國公,居然出這種損招!他誠王是太後親子,當朝王爺,又素來有好美色的名聲,這事傳出去對他可沒有影響。太後為了親兒子一道懿旨,我還不得灰溜溜的一頂小轎把茉丫頭送過去?萌兒的妹妹給誠王爺當了沒名分的妾室,她還怎麼母儀天下?!”
不管誠王有沒有這個意思,是無意還是故意,白家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白耘心裡本就緊張得不得了。若之前白府沒出什麼事,白耘可能還琢磨著是不是因為他女兒要當皇後了,誠王看上白茉,是汪家想和他和解的意思。但被白萌這麼一引導,白耘就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
這還真是欺人太甚!白耘自得了狀元郎以來,便被汪家為首的外戚一直打壓的怨氣被點爆了,恨不得明日上朝的時候,就拿著手中玉牌把汪家一群人暴揍一頓。
白耘冷哼:“把茉丫頭好好看起來,不準她與外界聯係。我馬上去榮王府,讓嶽母給白茉找一家外放的官宦,早早打發她出府,免得她心術不正,禍及家人。”
從白耘口中說出“心術不正”的評價,可見他對白茉是深深厭惡了。但即使厭惡,他還是對白茉這個寵大的女兒有幾分感情,隻想著將其遠嫁便好。
白母點頭:“萌兒既然訂了親,茉丫頭也該相看人家了。茉丫頭隻是庶出,不求四角俱全,家中富足安穩便好。婚姻這事你男人不好說,我和你一同去見親家。這事必須趁早,可不能讓誠王府那邊先傳出什麼風聲……若傳出來,茉丫頭就得在佛堂住一輩子了。”
白耘猶豫了一下,硬著心腸點頭。
雖然有些不忍,但怎麼也不能耽誤白萌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