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滅口(1 / 2)

第一天碑 渠月c丶 8510 字 10個月前

三月初四,未時。

綿州城西,城門處,行人提籃護包,出出入入

若是有神色異常者,都免不了接受城門兵的盤問。

此時城內有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緩緩駛來。

守門的城門兵見狀立即上前攔車,卻見車簾被緩緩掀開,有人手拿著玉牌探出:“放行!”

城門兵從縫隙看過去後,立即諂笑道:“原來是……”

馬車內人沒有搭理城門兵,直接收回玉牌,合上了車簾。

城門兵見怪不怪,直接招呼手下放行,見馬車遠去了才敢小聲嘀咕:“什麼毛病,家裡有舒服的馬車不坐,坐這個破玩意。”

……

普普通通的馬車出了城門,便直奔南邊小路。

南邊小路走不遠便到溪流旁,溪邊有個涼亭,名為花溪亭。

亭旁有人低首,附近還有一輛馬車等候多時。

駛來的馬車裡人下車,環顧四下無人,對著馬車內恭敬行禮說道:“農人,我們已經出城了。”

嘎吱——

馬車搖動,其內竟還有狹小暗門,裡麵坐著兩個人。

其一是風雅晴,另一人自然是燒樗農人。

燒樗農人身著黑色長袍,麵帶白玉麵具。

他走下馬車,抬頭便是藍天白雲,閉眼伸展腰身,慵懶說道:“還是外麵舒服。”

先下馬車之人即是冬使,他聞言惶恐說道:“讓農人受委屈了。”

“無妨。”燒樗農人並不在意,閉眼感受著微風。

風雅晴隨後下車,沒有說話。

燒樗農人享受著難得的安靜,微風拂麵人欲天。

“冬使,你在城東殺錯了人。”燒樗農人的眼睛緩緩張開,流露著淡漠。

冬使聞言大驚,立即跪在地上:“屬下愚鈍,不知錯殺了誰?”

燒樗農人答非所問:“雖然殺錯了,但也無妨——主要是你還犯個錯誤。”

冬使戰戰巍巍,不敢說話,汗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你不該動用胡虎的。

胡虎作為潛伏周家的暗棋,還不是啟用的最佳時刻。

而且周家早已盯上城東——胡虎,已經暴露了。

即便沒暴露,你錯殺了他哥哥,這枚棋子也必須舍棄。”

春冬兩使皆有棋子,冬使入門較晚,棋子不多,胡虎就是其麾下之一。

昨夜行事,冬使為了壯大自己的聲勢,將自己所有棋子都啟用了,包括胡虎。

“我知道你想表現,但你太冒進了。”風雅晴搖頭說道,“我走之後,我的棋子本就要給你的,你以後有充足的時間發揮……”

嘿——

有人來了。

……

丁懨很幸運,元夕詩會和周穆坐在了一起。

他現在逢人便說自己是周穆好友,彆人不知道周穆不要緊,但誰人不知《青玉案》,《江雪》——尤其是蜀川人。

丁懨作為寒門,本來不受母族待見,但現在丁懨卻搭上了“蜀川第一才子”,母家人便欲迎回丁懨走動走動。

丁懨母族在旌州,將其迎回後好吃好喝供養著,等丁懨玩煩了,又雇了個馬車將他送回去。

旌州到綿州是有官道,但丁懨卻執意要走小路。

小路雖然崎嶇但勝在風景好——其實是丁懨不想那麼快就回家,家徒四壁,沒啥可留戀的。

一路上遊山玩水,路上仆人伺候,有吃有喝,倒也快哉。

但行程都有終點,丁懨就碰巧來到了花溪亭。

花溪亭下五人兩輛馬車,久不見人煙的丁懨很是興奮,遠遠地就搖手呼喊。

……

眼見遠處有馬車駛來,風雅晴瞥了冬使一眼,先上了馬車。

燒樗農人看著揮臂的丁懨,露出詭異笑容,也上了馬車。

冬使向著兩人所在行禮,隨後上了另外一輛馬車。

隻留下兩位一直默不作聲的車夫坐在前麵,悄然摸著佩刀。

遠處的丁懨眼瞅著幾人先後上車,顯然不願意同自己碰麵,頓時有如冷水潑下。

丁懨並沒有熱臉貼冷屁股,湊過去打招呼,而是直接走了。

冬使坐在馬車裡,悄悄地將車簾掀開了一條縫,暗中看著探頭探腦的丁懨。

丁懨可不知道他究竟撞見了什麼,臨近綿州有些意氣風發,似有榮歸故裡之感。

丁懨遠去,兩輛馬車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最終還是風雅晴先開了口:“他看到了我們。”

冬使默然,緩緩開口說道:“我會處理好的。”

“那自然最好,反正我和農夫就要離開了。”

冬使沒有應聲。

“走了,這次就先交給秋使吧。”燒樗農人似乎有點困意,打著哈欠,“以後你好自為之。”

說完,燒樗農人所在的馬車稍作停留,飛出一隻信鴿後,便緩緩駛去,留下冬使深思。

……

農人既已走了,冬使也就徑直回城,免得夜長夢多。

西城門下,城門兵還在。

他見到冬使的馬車,便笑嘻嘻迎上了上去,卻見冬使拉開車簾比了禁聲的手勢:“我有要事出門,你沒跟彆人說吧?”

城門兵惶恐道:“沒有,我可不敢在背後嚼舌根子。”

冬使很滿意,拋出一個錢袋:“賞你的,拿去買酒喝。”

城門兵雙手接過,臉色瞬間變了,笑開了花:“多謝……”

冬使又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拉下車簾走了。

城門兵得了錢袋,高興打開,一股幽香撲鼻而來,裡麵是幾塊碎銀,怕是能喝上好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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