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以北,某處山穀。
祁狂非常狼狽地提起大刀快跑,他來到某處石塊,直接坐著休息。
跑了這麼遠應該不會有追兵了吧。
祁狂大口喘氣,看著身上一條滲著鮮血的鞭痕,有些自嘲地想到。
吱——
乾枯木枝被踩踏的聲音傳來。
“誰!”
祁狂聽到聲響後迅速起身,握緊了大刀看著發出聲音的地方。
一個精瘦的老頭緩緩走了出來,他還穿著凶豹寨山匪那種破爛衣服。
“是我。”來者正是呼雲雨項亥,他報仇無果,臉色陰沉到仿佛能滴出水。
祁狂見狀稍稍放鬆,但還是有些戒備,畢竟項亥不是他的人。
他看著項亥慢慢走來,質問道:“攻打青雲山大敗,你還跟著我乾什麼?”
項亥歎氣,搖頭道:“不然呢,天大地大,我還能去哪?”
天龍寨放過他就是看不上他,而地虎寨那邊他也無法再回去。
在羅大磐的眼中,無論如何,不見屍首的項亥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們意思?”祁狂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動。
畢竟項亥還是個五衍氣境高手,其暗器實力不容小覷。
“我特意來來投奔寨主。”項亥表明態度,凶豹寨是他唯一的選擇,“隻希望有朝一日,寨主能領著我們再殺上青雲山。”
祁狂點頭表示接納,回應道:“放心,我一定會再回來的……報仇。”
兩人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仇恨,頗有遇見知己之感。
“寨主!”
織因計豐年,支天柱劉俅,猛虎刀譚老七三人接連走了過來。
祁狂見三人也逃出來了,由陰轉晴,大笑:“你們沒事就好。”
豐年搖著少了三根扇骨的羽扇,有些悲情道:“可惜二當家了……”
“哎,青雲山這筆賬遲早會再算一算。”祁狂沒有見到鞠叢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一拳砸在石頭上。
鞠叢,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項亥看著同為五衍氣境的兩人,招呼都懶得打,坐在原地看著他們。
至於譚老七,更是直接無視了。
他們身邊都沒有帶著山匪,因為再不開眼的山匪也不敢跟著。
第一,他們是逃兵;第二,凶豹凶豹,他們怕祁狂殺他們泄憤。
幾人彙聚到一塊,噓寒問暖,早已沒了來時的意氣風發。
“寨主,他怎麼回事?”豐年靠近祁狂身邊並小聲詢問道。
項亥隱藏在軍中,隻與祁狂有過聯係,而祁狂也沒告訴他們。
祁狂聞言哈哈岔開話題:“他是來伏殺邵安的,現在投靠於我們。”
豐年不自覺地搖晃著羽扇,若有所思,然後小聲提醒道:“項亥,留不得。”
“嗯?”祁狂有些意外,下意思瞟了項亥一眼,然後故作沉思。
“項亥是地虎寨的人,若是他加入我們山寨,恐怕會引起地虎寨的仇視。”豐年接著補充道,他不讚同接納項亥。
祁狂安靜聽著,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插話,而是在權衡利弊。
豐年見狀趁熱打鐵地勸道:“龍虎之爭已是尾聲……不出意外的話,天龍寨先滅地虎寨,接著就是我們。
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聯合地虎寨,將這個平衡保持下去。
直到他們兩寨實力消耗殆儘,再取而代之,獨尊龍虎。
所以,項亥得死。”
一番分析聽下來,祁狂已然意動,他若無其事地點頭,同意了。
豐年見狀輕笑,然後漫不經心地招呼劉俅兩人去打獵——吃完再走。
隨著他們的離去,山穀內又隻剩下祁狂和項亥,他們沉默地像極了兩個社恐。
祁狂剛才從豐年手裡拿到了金瘡藥,他掀開了身上的衣服,看著肋骨到背後那條滲血傷口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