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都城西,花間醉。
某個裝潢清雅的包廂,臨街的窗戶大大敞開,可以一眼望儘長街。
已是午時,街上人來人往,有人收攤,也有人在攤前正忙著。
包廂內仿佛一片淨土,有香甜誘人的菜飯,有回味無窮的酒水——還有四人圍著一個圓桌,笑語言歡。
隨著晏生問起,眾人都變得嚴肅起來,是時候談正事了。
“子蘇,我想了解一下孫知這個人……”周穆沒有藏著掖著,直白道。
晏生已然是正襟危坐,聽到周穆說後沉思片刻,緩緩道出:“子羨說的可是白發指魔一案的受害者,孫知?”
“正是他。”周穆也放下了筷子,表情凝重,態度認真。
晏生還沒說話,倒是洪玨先開了口:“孫知我熟,此人就是呆子,讀書背不住文,寫字也不工整……”
“子玉,我是想知道孫知為人如何,與私塾其他學子是否存在過節。”周穆等洪玨說完,才補充道。
周穆並不關注孫知的修學狀況,他隻想知道孫知為人處事如何。
“其人如其學,不僅讀書有些呆,為人也有點呆,平日裡沉默寡言,就喜歡坐在書案邊,很少有人會與其來往。
不過他很和善,或者說有些懦弱,每有糾紛都是一個人受著。”
晏生緩緩說道,他其實還挺喜歡這個學生——很踏實,很勤奮,但確實也笨。
周穆點頭,看來孫知就是個社恐,平日裡與其他學子交集甚少。
“除了私塾裡的學子,他還與其他人有什麼……特殊關係?”周穆又問道。
晏生簡潔吐字:“不知。”
洪玨吃著果子,補充道:“我們隻管教書,其他的一概不過問。”
周穆緩緩點頭,看來人際關係上問不出來什麼了,便不再糾結於此。
“事發那日,孫知來上學了嗎?”周穆敲著桌麵說著,然後又補充道,“我記得那天是雨天吧。”
晏生想也沒想便答道:“確是雨天,那日是旬初,是子玉在。”
“嗯,那日是我在私塾……孫知是來了,後麵隨著一眾學子離去。”洪玨的果子還沒吃完,他不喜歡笨拙的學生。
“孫知可有異狀?”
“無有。”
“他離去時可曾打傘?”
“那日是雨天,當然打了傘。”
“他是徑直回家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隻管教書,其餘的從不過問。”
洪玨再次聲明,他們從不管學子的私事,所以多的什麼也不知道。
“那日離去,他可有同行者?”周穆若有所思,又問道。
洪玨依然搖頭,提醒道:“沒注意……不過曾聽月華衛提過,他是一個離去的。”
周穆已然從兩人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後就沒什麼可問的了。
眾人默契地移開話題,重歸詩文,上說天下江湖,下談民間逸事。
至於司馬性,談文論詩還能聊上幾句,但牽扯到案情隻能聽著。
四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過去接近兩個時辰了,晏生二人起身告辭。
周穆心中有事,自然沒有再挽留,而是將他們送到長街路口。
晏生,洪玨二人揮手告彆,帶齊了自己的物品闊步離去。
周穆與司馬性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海。
殷鳳來等人跟在後麵,於附近攤位上買著各自喜歡的物件。
“走了。”田嫵兒見周穆還立在原地,便靠近拍了拍周穆的肩膀。
司馬性也看過去,發現周穆神色有些不對勁——似乎陷入了沉思。
周穆直盯盯地望著晏生兩人早已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