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眾人隱約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聖都之內,能超過他的年輕學子,不足一手之數。”裴轍對其興趣不大,但對其他人更是半點興趣沒有。
一手之數,四大公子之後——這已是極高的評價了。
“嘖嘖,可惜了,他們若是知道子羨在此,怕是不敢提筆。”沐縉想到了周穆的《水調歌頭》,有些遺憾。
“……”
頓時,場中的氣氛有些尷尬。
裴轍瞥了他一眼,表情滿是無奈——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水調歌頭》一出,否說是他們,就是大儒們也隻得甘拜下風。
周穆輕笑,他並不在意什麼提筆不提筆的,他隻關心自己。
要不要……
“他們可能要知道了……”周穆突然出聲,“獻醜了。”
或許,他也該走到台前了。
周穆才發聲,田嫵兒四人就齊刷刷地看了過來,都很驚訝。
之前,你不還說不出麵嗎?
果然,才華橫溢,是真的要溢出來了(rengbuzhuyaozhuangbile)。
沐縉,裴轍先前都曾獻過詩,包廂內自然還剩有一些筆墨紙硯。
周穆緩緩走到案前,田嫵兒與之相視一笑,然後走近為其硯墨。
一張,兩張,三張……
裴轍以為是周穆廢了的草稿,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而沐縉,蘭幽兩人,更是看傻了眼,直愣愣地拿著“草稿”。
……
噠噠噠——
樓下高台,忽然來了個人。
其人衣著貴氣,手上拿著許多紙張,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有認識的人眯起了眼,暗自揣度他的想法,為什麼他會下場?
衣著貴氣的人自然是沐縉,他作為沐家嫡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沐縉不善詩詞,湊什麼熱鬨。
某個角落裡,滿頭白發的吳衿與方才讀詩的寒門學子坐在一起。
他看著沐縉走到台上,嘴角彎出了弧度,眼中也閃過一絲精光。
來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
“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
一連四首,滿座皆驚。
沐縉念完了也在回味,但更多的是回味眾人的表情。
他們一臉呆滯,滿是不可置信——這讓沐縉偷偷暗爽。
雖然看不到其他包廂內“四”大公子的表情,但也能有些猜測。
比起裴轍,好不到哪去……
“獻詩者,周穆,周子羨!”沐縉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落下名字。
叮——
先是一片啞然,一片安靜,而後忽然就熱鬨起來了。
“周子羨,是誰?”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我我我……這不是那啥,水調歌頭的那位詩人嗎?”
“蜀川界第一才子?”
“是大燕第一才子!”
“……”
一時間,眾說紛紜,隻有吳衿聽懂了這幾首詩的深意,露出了苦笑。
首首不離明月,這是在點他,和他打招呼呢……
畢竟,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