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一,夜。
城西,花間醉燈火通明。
兩個喝得醉醺醺的人相互攙扶地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手上還提了一壺酒。
他們走在長街上,常人見之紛紛避讓,隻因他們身上有刀也有劍。
便是巡邏的官差看見他們,也不敢湊上去——二人是上境高手。
“老六啊……今日這酒……可真得勁!”於闌是個中年人,絡腮胡子,他搖搖晃晃地走著,手中一把刀,胡亂比劃。
路人見狀離得更遠了,要是一不小心被誤傷了,可就攤上大麻煩了。
城西,雖有王法,更看拳頭。
老六是個年輕人,他稍稍清醒一些,劍歸鞘,人較穩,他打了個酒嗝:“可不嘛,這酒,可是花間醉的鎮店之寶,隱隱與三大美酒平齊,不僅香,也醉人。”
“多虧丘蕤那小子……失蹤了……要不是他,我們這會……估計還在……在八方樓呢。”於闌罵罵咧咧,說話也不太連貫了,數落著“杳無音信”的丘蕤。
於闌,老六,卜二,阿牛,丘蕤,他們五人都是七衍氣境。
因為他們無門無派,所以一致抱團取暖,經常在八方樓把酒言歡。
但最近事多人散了,他們才私下行動,萌生了去花間醉的想法。
這麼久了,他們此前一次也沒去過——畢竟,八方樓有婀娜的舞女……
“哈哈哈,說起來,丘兄也不知去乾什麼了,人也看不到……”老六大笑,他們都是遊俠,見不到人很正常。
有時出個遠門,就要數月之久。
“彆管他了……我,我現在暈得厲害,還說去迷夜賭坊……”於闌扶著額頭,腦袋空空的,“今夜……不去了。”
老六攙扶更緊了,附和道:“行,今夜作罷,小弟先送你回去。”
他們二人搖搖晃晃拐進了一個巷子,走著走著,老六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長相凶悍的漢子,他閉著眼睛,躋坐在宅子門前,懷中抱著刀。
老六稍稍頓了頓,繼續走著,至於於闌,他已經眼冒金星,走路都不用“費勁”——用“飄”的。
近了,更近了。
就在老六快要靠近的時候,他突然撇開於闌,扔出美酒,再一劍刺出。
閉目漢子猛地睜眼,身子暴起,抽刀一斬,將這一劍攔下。
鏘——
砰——
咚——
兩人刀劍相撞的聲響,酒壺破摔的聲響,伴著於闌栽倒在地上的聲響。
一時間,巷子“熱鬨”起來。
倒地的於闌畢竟是個上境武者,來這麼一下,酒醒了半分。
他下意識抓緊了刀,跌跌撞撞來到老六身邊,怒視對麵:“什麼人?!”
凶悍漢子冷笑,沒有回話,又是一刀殺來,將兩人全部籠罩在刀網之中。
“好膽!”老六大喊,他與之短暫的交手,早就發現了此人的修為。
區區一個七衍氣境,竟敢一人敵他二人——小覷他們了。
老六在旁邊靈巧回劍,於闌也不甘示弱,主攻,猛地一刀斬去。
凶悍漢子沒有絲毫畏懼,與他們全力拚殺在一起,刀刀凶狠。
上百回合之後,凶悍漢子力竭,終於露出了敗象,不斷後退。
“就這點本事?!”老六冷笑,一劍接一劍,劍劍直奔凶悍漢子的命門。
凶悍漢子麵對這個時不時打出殺招的抽水劍,更是難以招架,退到牆邊。
退無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