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轍跳下樓用儘了全力,狀態奇差無比,來不及掩飾。
尤其是,他在昏迷時也不經意泄露出來了一點底細——有黑霧,淡如絲。
周穆聞言,心情更加沉重了。
擱置已久的“老死”案與農夫有了新的偵查方向,本來是一件好事。
但涉及裴轍,他笑不出來了。
“竇長月的事……通知竇家了嗎?”周穆將目光從裴轍身上移走。
竇長月身死,出乎他的意料——她在這件案子裡,又扮演什麼角色呢?
婁風候在一旁,他點頭說道:“已經讓影去通知了……”
“唉……”
許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周穆也不由地再長歎一聲,看向了屋外。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
十二月三日,平平無奇的一天。
但對有的人來說,卻是極其難熬的一天,比如兵部尚書,竇恬。
天黑還沒亮,他就收到了一個噩耗。
他的女兒,牡丹美人之一的竇長月,在城東長歌坊內死了,死得很突然。
一夜不見,天人永隔。
他不信,直到周穆將竇長月的屍體送到了竇府,他才不得不信了。
“誰乾的?”
竇恬看到了竇長月屍體上的一支弩箭,沒有發怒,隻是輕聲詢問。
好似暴風雨來臨之前,你永遠看到的都是寧靜,還有看不見的壓抑。
周穆的表情有些複雜,這種親人離世的痛苦他也經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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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昨夜發生,伴隨一場大火,湮滅了一些證據,尚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周穆有些無奈。
直到天快亮,長歌樓的大火才熄滅,他們的人還來不及勘查。
竇恬長得虎背熊腰,他聞言看向周穆,緩緩道:“三日時間,老夫要知道真相!”
周穆啞然,先是搖了搖頭,也點了點頭——他,隻能儘力而為。
畢竟,昨夜唯一的活口還在昏迷中,而現場的證據,有沒有還另說。
……
第一日還沒結束,又出現了變故。
長歌樓的廢墟中,萬俟儁發現了一個精美的玉腰牌,上有“慶”字。
是竇慶的腰牌。
萬俟儁猜到了,他捧著腰牌的手都在顫抖——竇慶雖是紈絝,卻是嫡長子
竇家在一夜之間,不僅失去了嫡長女,還失去了嫡長子……
竇家。
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竇恬憋不住了,他臉上的青筋暴起,一拳將眼前的桌子砸成兩半。
周穆看著無辜的桌子,苦笑道:“不清楚……還在查……
不過,我們的人在竇公子的身上發現了一把弩,還有幾支弩箭……”
弩是證物,還留在長寧府府衙。
“弩……”
竇恬呢喃幾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看向了周穆,卻見周穆頷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竇恬滿臉的不可置信——竇慶用這把弩殺了他的親姐姐竇長月?
開什麼玩笑!
周穆沉默。
這個案子,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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