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龍抬頭。
大將軍唐瑾帶著三個營的兵馬姍姍來遲,選了一個地勢險要的地方駐紮。
他們,並不著急。
……
遼軍帥帳。
砰——
大賀阿古狠狠地將手中一個酒樽摔在地上,他鼻孔出氣,大動肝火。
“他們是什麼意思?!”
帳內絕大部分人在瑟瑟發抖,隻有中原謀士神色自若,他站了出來。
“大王,燕人之所以不馬上攻上來,是想拖耗我們的士氣……”
中原謀士看得明白,白州之地被他們這麼一糟蹋,已然成了一片焦土。
燕人早來或晚來,並無意義。
而這幾日內,幽川界其餘州縣堅壁清野,將白州一帶隔絕出來。
分兵出去的人搜無可搜,要麼並入他們,要麼去了後方。
後方,便是白州以北。
他們的大軍“深入”南邊,北邊人就少了,受到了敵騎的騷擾。
騷擾之人,便是易州的嵇蘭之。
嵇蘭之藝高人膽大,隻點了蘭芝營的八千騎兵,在遼軍“後方”橫衝直撞。
時不時的出現,斷了遼軍的糧道。
而遼軍在白州平原上草率安營,時間一長,各種問題也暴露出來了。
有補給問題,“後方”糧道被劫,但好在搜刮了不少,不至於餓肚子。
有衛生問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白州平原中間,缺少水源。
除此之外,還有心態問題……
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將整個遼軍的心氣揪了起來,但又無處釋放。
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遼軍,已然差不多到“三”了。
……
兩軍遙望,大山上。
大將軍,左弼,牛平,木不將,羊福,郜長風幾人站在山上的高處。
他們的目光所在,便是遼營。
“我軍緩行……遼人久等,已經等得心浮氣躁了。”
左弼將白手帕捂在嘴角,咳嗽道。
“敵人在平地擺陣,擺明了要和俺們對攻……遲早要硬碰硬!”
郜長風摸了摸腦袋,他看著遼營目光好似噴火,想將遼人焚燒殆儘。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心裡憋著一團火——熊臣,已經戰死了。
但對麵有宇文鐵騎這一等一的騎兵,讓他們不得不謹慎,不敢冒進。
硬碰硬或可勝利,但是慘勝,不足以告慰白州軍民的在天之靈……
“右鵠,他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大將軍向左弼問去,他們緩行至這裡之時,已過去了數日。
濂州很近,右鵠等人恐怕早就趕到了。
左弼欲語卻咳嗽了幾下,他一隻手顫抖著將一張紙遞向身旁的木不將。
木不將見狀接過來,大聲說道:“右參軍與眾將軍趕到濂州之前。
郗念將軍已率月流營出城,直搗遼東山王中軍,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右參軍等人抵達濂州,除了關鳩將軍的玄武營留下來守城,其餘人繞城而過。
右參軍,馬副將,他們與火梨花的朱雀營直接殺了出去,支援月流營。
遙輦複命遙輦遠回撤,想要調轉大軍圍剿右參軍他們。
但公羊舒將軍也在這個時候率白衣營反擊,一路向北殺去。
於孤雲河,公羊舒將軍與右參軍兩營彙合,夾擊遙輦遠,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