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眭是自殺……他在獄中留下了絕筆,說是辜負了聖人的期許,無顏麵對。”
畏罪自殺,這是周穆的第一反應——雖無證據,但事實多半也如此。
吳衿還要說什麼,黎清搶先了一步:“還有韋眭……韋平,他和楊原貪汙的錢隻是餘錢,而偷工減料的另有其人。
是楊原手底下的人,用他們的話說,他們看著楊原吃肉……嘴饞了。”
人的欲望,是無窮大的。
周穆也看到相關案卷,問道:“月都三官首的處罰是什麼?罰俸?”
他見過他們,知州範遊,監州乍述,州尉李覽——三人相互鉗製。
“隻是罰俸……他們畢竟不是工部的官員,朝廷也有體恤之意。”
黎清解釋,因為月都在幽川界,有戰火之虞,所以人員上不好找。
那裡,和發配也差彆不大了。
“月都作為中轉,眾人也沒在意,反倒是有些人,揪著白州三官首不放。”
黎清想了一下說道,笑看著周穆和吳衿,眼中意味深長。
“為何?”
兩人不解,白州三官首已然戰死了,還有什麼可以追究的?
莫非,他們也牽扯其中?
“因為白州三官首中,有一個是狐家人,還有一個是狐家門生。”
是另一個原因。
……
當日,下午。
周穆與吳衿被左相江攸之叫了出來,他們大大方方地約在夢月樓相見。
“白州失守,軍械出了問題,城內也出了問題,這個問題需要查一下……
白州知州何享,州尉狐維,他們一個是狐家門生,一個是狐家人。
你們覺得,這些事情和狐家有沒有關係?他們有沒有參與?”
江攸之像個老狐狸似的,他在言語間有意將禍水向狐家引去。
周穆應聲道:“下官一定去查!”
吳衿也頷首,表態道:“如果狐家的人也參與此事,我們一定不會放過……”
“不,老夫要的不隻是狐家的人,老夫要的是狐憲……
其他人,並不重要。”
江攸之點到這裡,兩人沉默了。
“有問題的人,自然是逃不了。”
周穆見江攸之的表情淡漠,斟酌之後還是出聲了,但沒有應下。
江攸之看著周穆,他的目光睿智,並沒多說,隻是招了招手。
身後人見狀,拿出來了一封信。
“如果,還有這一封信呢?”
江攸之笑了笑,說道:“人證已死,物證就在這裡……
你們,有沒有信心扳倒狐憲?”
兩人看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
“下官鬥膽,敢問左相大人……這一封信來自哪裡?”
“來處並不重要……”
“左相大人,你這……怕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吧?!”
周穆還沒說話,吳衿先出聲了。
江攸之對吳衿的看重不如周穆,他隻是瞥了一眼,表情漸漸冰冷。
“如今,朝堂上已洗牌得七七八八了……差不多,也該分出個勝負了。”
成王敗寇,隻有勝者才能書寫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