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灑點雞屎灰,你那是管的太精細了,倒是任它粗枝大葉的長,這個東西又不費心神。”
盧定芳要從灶膛前拉板凳出來給兩姊妹坐,被忠傳攔下了:“不坐了,回去了,明天恐怕要把大堂屋掃出來準備掰包穀呢,媽回去吧。”
“你老漢吃完了?”黎書慧站起來抖圍裙,慍怒的臉色在燈光的陰影下過濾了不少:“趙盈呢?”
“在外麵跟信好一起呢,娃兒多她也跟著鬨熱,這麼大晚上了還精神的不得了。”忠旭回答:“老漢也沒吃了,在外麵壩子吹涼。”
“他就不吃啦?那其他人也還在吃呢。”盧定芳隨母女三人跟出去,桌上隻剩四個酒醉鬼,又跟到外麵地壩,也沒什麼人了,忠承同潘運在壩沿上說話,老張在邊上的板凳上點煙,幾個孩子圍著大人周圍轉來轉去打仗,抬頭看二樓,姑嫂倆收撿了東西已經洗澡去了。
黎書慧母女走到老張身邊,又被倆小子的談話吸引了去:
“......他就是說他們那邊都是搞養殖的,魚啊蝦啊海鮮什麼的,本來他那邊也靠海嘜,還有就是種甘蔗,談都是幾十畝幾十畝的種,而且他那邊搞這些東西還不是靠手欸,都是機器,各種各樣的機器,我們上麵的魚塘都是弄幾個架子撒點草草,他那邊就是直接機器撒魚食,還有什麼說是控製水溫水質的?聽都沒聽過喲。”
“廣東那邊的確跟這邊不在一個層次上,開放早,他們搞養殖還是次要,主要加工廠多,規模大,電子服裝大部分出自那邊,像我們出去打工的不是大部分也往那邊去噻,人活著本來就是促進貨幣流通,低成本的人流量帶動高速的經濟發展,快得很。”
兩兄弟這樣說著,老張也在一旁接話:“那你兩個也好好商量商量,把這個坡坡開發出來噻。”
“這個坡坡,嘿——”潘運笑,臉上確很有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又更多對迷霧一般的前路摸不著大道的茫然和無措。
“他有那個本事!”盧定芳涮他:“跟他老漢一樣,一天一個想法,照他來說,整個大山都讓他倆爺子搬開了,光聽他吹,你聽嘛那屋裡,好像他就是國家領導人一樣!”
當真不假,清醒還是沉醉,潘老頭吹最多的還是民生官事,雖他不能做彆人的主,但龍門陣本來便與高粱酒老白乾是標配。
“忠承倒是差不多,大學生出來哪個沒得出息呀。”這就是看人家的都是好的自家的都是草的了。
喝了幾兩白酒的忠承便有些天花亂墜起來,多讀過幾本書的人,多少是有些眼高於頂這個毛病的:“二哥本事可不比我小呢,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嘜,書是死的路是活的呢,看的多眼界還是不一樣的,隻是這山裡交通太難搞了,要是國家政府不幫扶,光是個人能力在這裡基本是做不出什麼來的,做什麼你都弄不出去呀,嘛都靠人工扛,誰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