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斟滿一杯酒,敬曰“實則小弟有事想請王兄援手。”
“哦……講來聽聽。”韋弦感到好奇,她和蘇玉也是萍水相逢,首次見麵,不知他有何事。
韋弦通過簡單的接觸,也發覺這個蘇玉有點不一樣。
看起來玩世不恭之態,卻又行君子作為。看起來揮金如土,每一分錢又花在刀刃上。
蘇玉狠狠喝下一杯酒,一旁的尋月趕緊斟滿,她倆今日也察覺到,麵前的三位公子似乎都很特彆。
“蘇小弟,你有事求王兄,三杯為敬才對。”
甄玉竹突然冒了一句,隨後咕咚又是一杯下肚。
韋弦千算萬算,沒算到玉竹竟然是好酒之人。
“對對對,鄭兄所言有理。”蘇玉隨後連乾三杯,這才徐徐道來“望舒,本名薛韜,乃眉州薛司倉獨女。小弟在眉州有緣見識一麵,後食不知味,日思夜想。”
“家父也曾托媒說親,奈何蘇家財大,卻不過商賈之家,薛司倉壓根就看不上蘇家,此事隻好作罷。”
“本來小弟也就斷了念頭,後聽聞眉州刺史之子意欲娶望舒為妾。薛司倉哪能同意,由此得罪刺史。一年前,刺史以薛司倉所管義倉短缺數量巨大為由,定貪墨之罪,予以抄沒家資,薛司倉被判流遷二千裡至涼州苦役。”
“望舒亦落入樂籍,成了樂妓。其母一口氣沒有緩過來,離世而去。誰想到短短一年望舒家破人亡,薛司倉在涼州還不知死活。”
“待小弟半年後,隨家父返回眉州方知這一切。小弟苦苦找尋望舒半年,近月才知望舒落難在長安平康坊的尋芳閣,這才急匆匆而來。”
韋弦有點感動了,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富家子弟竟然還是一個癡情種。
奈何士商有彆,宛如一道鴻溝,硬生生隔開兩人。
“蘇小弟對望舒一往情深,那望舒可中意於你。”韋弦問道。
蘇玉一收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臉嚴肅,話語低沉“我想她壓根就不知道我對她有情,畢竟她是蜀中才女,我不過一介商賈,空有萬貫家資而已。”
隨後一仰頭喝下一杯,嗬嗬一笑“管他的,我就是不想她過得淒慘,儘我所能幫她。至於以後,小弟未曾想過,她若安好,我便心安。她若落難,我便心痛。”
韋弦聽完頗為感動,若不是寒雲挑動了她的情弦,她哪有如此多感觸,以往作為世家女,所見人間疾苦也不少,卻不及此時觸動心弦。
“這麼說,蘇小弟的意思是想得到望舒的入願,從而提願救其出青樓。”
“小弟正是此意,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的三道難題,小弟有自知之明,難以破題。”
韋弦算明白了,這小子獨坐一案,就是在物色今日代筆之人。
對自己的才學,韋弦還是有信心的,於是答曰“我可以一試,不敢保證,為兄還是建議你多備一條路為好。”
“無需,小弟這雙眸子不會看錯。”
正在此時,大堂中突然熱鬨起來,隱約聽見很多士子大呼,望舒出來了。
韋弦舉目望去,見一女子頭蓋喜紗,緩步而出,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上了樂台。
單從行姿,舉止判斷,韋弦就知道此女不凡。
取下喜紗,果如韋弦猜測般,姿容美豔,體態輕盈,隻是可惜那雙美目失去了光澤,如星芒黯淡,丟了精神。
尋芳閣掌櫃,上得前來,掃視了一下堂下,客滿座,其中不少高門權貴,世家子弟,心中不免得意,已經在盤算,這一筆能賺多少。
望舒三題,有兩題她已經偷偷搞到了手賣出的兩題就讓她賺了一大筆,隻是第三題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無跡可尋。
想著這丫頭前兩題都這麼奇怪,若不是事先弄出題來,怕不知道要難倒多少人。
既然如此,掌櫃何為又要搞出三題入願呢?
理由很簡單,她尋芳閣就是以詩詞書畫而名列長安三大青樓之一,若是不弄點這些格調出來,豈不是和西市那些青樓一同貨色了。
下麵的士子早就等不及了,特彆是拿到了前兩題的,那是叫囂得更凶。
這些人都是奔著那五十貫的長願而來,並不是出不起兩百貫的提願錢,而是帶回家怕是腦袋被門夾了才乾得出來。
“掌櫃你就彆說話了,讓望舒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