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2 / 2)

蕭馳撇了一眼方梨,未做停留,踏著積雪離去。

方梨一覺睡至第二天晌午,醒來直感到全身像是被打同任督二脈般神清氣爽,似是從未睡過這麼安穩的覺。

“醒了?”

“醒了就趕緊走吧,省的在這晦氣。”

方梨忙地做起身問道:“這是何處?”

其實她有一大串問題想問,但適才想到問題太多估計對方也不怎好答話,這才問出最得體的一句,哪知對方很是生氣道:“柳柒柒你裝什麼?昨天是誰暈到在門前,又是誰救的你,你不識好人心也就罷了,怎翻臉不認人。”

“也對,低賤的奴仆怎入的了你的眼。”雲傑憤怒的指責,倒是將方梨整懵了。

不過她很快抓住了重點,原來這身主人的名字叫柳柒柒,不過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方梨不想糾結,未來自己日子還長總能理清,想到春文還未找到,忙拱手行禮道:“多謝。”

行的還是好漢抱拳的現代禮節,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古達的禮儀她也不會啊!

聽到這句雲傑正擦桌的手倏然停下,指了指柳柒柒嘴巴驚的老大,一時不知這祖宗何時變的脾氣,竟會道謝了。連忙揉了揉太陽穴,寬宥自己道:“今日起的早些,定是幻覺。”

秉著春文還未找到的心態,柳柒柒道完這句便告辭了。

踩著雪‘咯吱咯吱’的一路小跑,才發覺身上厚重的棉衣棉褲好似被換了,幸而裡衣還在,這一襲淡粉色雜裾裙,內裡加絨,長及曳地,大袖翩翩,細腰以帛帶約束,即暖和又不失俏皮,並掛一串像紅豆的鈴鐺,走起路來‘叮當叮當’的響,顯得分外俏皮。

回去時,途徑幾戶人家,都未曾見過春文,方梨心裡未免有些焦灼。

隻得先回家去,碰碰運氣。

離遠去看,春文坐在門檻上掩淚哭泣,手上生著結痂又流膿的凍瘡,身上穿著昨日比她還單薄的衣裙,風呼過,也不知這丫頭坐這有多久。

“我回來了。”春文不敢置信的抬頭,連忙擦擦淚,應了上去。“娘子去哪了。”她問。

眸子黑亮,真誠不藏,讓方梨有些心軟,拉著她進屋,“進去說罷。”

進去後小丫頭嘰嘰喳喳的吐露出來,方梨捕捉出重要信息,原來春文真的借到被褥了,也找過我,隻是碰巧主仆二人都不受待見,被隨便搪塞,錯過了。

方梨想既然要靠柳柒柒的身份活下去,就必須套到更多有關的信息,便問:“今日天氣不錯,若有銀兩,便去采買些曲釀吧。”

聽到這春文眼睛都亮了,“娘子想喝曲釀,咱門前柳樹下還埋著前些年大人留下的曲釀呢!”

“那去挖來。”

正欲起身,又像是想到什麼,春文有些疑惑道:“不過小娘子不是說這曲釀是要等到大人來接你時,再喝的嗎?”

方梨惶恐,麵上卻不顯,大腦飛速運轉,想要用一個不會惹起懷疑的話來搪塞,於是乎,便道:“心念,不必在乎物件。”

春文似懂非懂,摸了摸腦袋,“奴這就去給小娘子拿酒。”

趁著春文拿酒的功夫,方梨忙去找灶房,想要做些下酒菜。可這灶房內除去一口老鍋外,那食材是少的可憐,隻有一些炒熟的雜糧麵和幾塊乳餅,連油都沒有,看來要想在這時代生存下去,還是得想個賺錢的法子。

將雜糧麵倒置盤內,再用裡屋的茶水攪拌,茶水微甜應能有些味道,捏至圓形,又重新蒸了去,她填著柴火,掐著火候。

待到春文將酒倒進瓷碗裡,方梨這盤似糕點又磕磣的白團子也端上桌了。

清冽的曲釀滑入腹中,到不覺涼,反而暖呼呼的,“娘子這還未熱。”春文說道。

“我知。”

話罷她將團子塞進嘴裡,微甜的麵塊被蒸的鬆軟,入口正好,配上涼曲釀下肚,一冷一熱交替,若要一字形容,那便是爽,扭頭對春文道:“我有些想念大人,惆悵罷。”

邊說著邊給春文倒酒,酒過三巡,那春文酒勁也是上來了,她本就愛說話,好的壞的,有的沒的,唯獨每每敲打柳柒柒的身世,她總會一言不發悶著喝酒,好在喝到後麵她酒勁也上來了,從原先悶著一句不講到現在的暢所欲言。

大概兩個時辰過後,春文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酣睡,柳柒柒也算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上至死的祖宗,下至有多少還未出世的孩子,她全套出來了。

這原身柳柒柒是司徒府柳真卿庶出的三娘子,也是個大戶人家,奈何她有一個渣爹,司徒府職位的柳大人受邀去鄉間參加文人墨客組的筵席,途徑十裡村時,小憩了幾天,就是在這幾天與村中有一出了名的美人好上了,那美人名喚崔氏,鄉野出身,家中祖親死的早,隻留下孤苦的她和患病的哥哥,當時的柳大人已至而立之年,不說妻妾單單這孩子就有無數,可麵見了這崔氏也是秉著人老心不老的心態,而崔氏也在甜言蜜語中淪陷了,她阿兄本就不滿柳大人的年齡,不是說多老,而是與她阿妹相比,年差太大,可無奈扭不過妹妹,短短十日柳大人與崔氏結了親。

這後來不用想也知道,薄情郎定不會浪子回頭,亙古不變的道理。

留下些許財帛,柳大人好言相哄崔氏,執意要去參加那文人筵席,可這一去,便是在無歸來。

崔氏在每年開春都會在院中樹枝係上一根紅繩,以表祈福,與其說是祈福不如說是她心中還留有一絲期待,可福氣終究沒落到她頭上,直到阿兄去世前,將她一巴掌打醒,她才得知那個負心郎不會回來了,離彆便是舍棄。崔氏也是個有骨氣的人,白布係額,放出守孝十年的妄語,可這世間再無護她之人,怎會如她的願,不過兩年,街坊戳脊梁骨,鬱結離世。

她死後,柳柒柒不過才五歲,小小的她跪在母親靈堂前,不知在想些什麼?風言風語傳到柳大人耳邊,他才得知自己還有一女,差人去傳話,“吾必會將女郎接回。”那仆人見小小女娃隻連連歎息,到底是在大院混了幾年,知道些緣故,便知此女娘以後之路坎坷難行,將大人所給的玉佩留下,並多給些銀兩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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