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走路都有幾分踉蹌。
他酒量不佳,又喝了太多,雙頰上也染上誘人的紅暈。
光是坐到男人身旁,已耗費很多精力。他懵懵地盯著男人,用直白的目光描摹其眉眼和薄唇,心中的交響曲失了方寸,胡亂打鼓。
或許是眼神太炙熱,被察覺,與言溫竹四目相對時,他脫口而出:“約嗎?”
完全是行動快於腦子。
這下子,最初關注著江瀾,後來又鎖定言溫竹的男人們唏噓了。
——什麼鍋配什麼蓋啊。
江瀾還聽見有人吹口哨,意圖不明。
他羞赧,臉上發燙,燙到想找個地方鑽下去,上來這麼直接未免太,欲求不滿了。
男人似乎習慣被注視和充當焦點。
他舉起杯子輕抿了一口,將時間拉長到江瀾心生退卻,才正式上下打量江瀾,視線最終定格在他臉上。
年輕,稚嫩,還手腳無措。
眼神濕漉漉的,唇也是紅的,肌膚是白嫩的,像可口的冰淇淋。
整張臉,還有股熟悉感。
言溫竹勾起唇:“抱歉,我是top。”
江瀾坐在相同高的高腳椅上,羞恥到腳趾都要蜷縮,他比男人體型小一點,傾上前,支支吾吾,又小聲。
“我、我可以。”
一時間,兩人靠得極近。
便宜大碗的沐浴露香與大牌講究前調中調後調的香氣融合在一塊。
言溫竹下意識向後退。
他的後背已貼上桌牆,而江瀾毛絨絨的黑發就窩在他胸前。
被壁咚?
淡淡的酒氣飄來。
但奇異地,不令人討厭。
江瀾也察覺到他在醉熏熏下,行動不自覺放大又唐突,正打算退回,男人大手攬在他的腰線,很有力。
那隻手的溫度,似乎,滾燙。
言溫竹語氣中帶著笑意:
“行啊。”
江瀾順勢從椅子上滑落,腳底都站不太穩,乾脆鼓起膽子反手回抱男人,觸到結實緊致的肌肉。
他的手軟綿綿的,以柔克剛,像在點火。
氣氛漸燃。
酒吧不遠處就有酒店。
前台開房階段,江瀾就像隻考拉,全程扒拉在言溫竹身上,小手毫無章法地撩撥,而言溫竹單手回摟,支撐住他。
兩人的行徑叫服務員臉紅心跳,尤其言溫竹頂著一張風流多情的俊臉,惹人聯想。
豪華單間。
言溫竹準備安置江瀾,將他放到兩米大床上,卻在抽身離開時,感受到束縛力。
原來,江瀾手仍揪著他的衣裳。
那兒早已皺巴成一團。
言溫竹垂眸凝視。
江瀾小臉枕在枕頭上,此刻緊閉雙眼,烏黑纖長的睫毛輕顫,白淨的臉像一張白紙,叫人有在上邊濃墨重彩塗抹的衝動。
——克製,克製住。
他用大手握住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帶著鬆開不再扯他上衣,結果莫名其妙地,兩人十指相扣住,接下來,他被一把拉向柔軟的床,摔在江瀾身上。
其實江瀾沒醉,但他有點兒暈,還有些心猿意馬。
他睜開澄清的烏眸,反問:
“不是說,約嗎?還是你怕我有病?”
那軟綿綿的香甜氣息,像團霧,貼到言溫竹臉上親吻。
江瀾先前就考慮過病不病的問題,想過後以為,顧慮純屬多此一舉。
況且,都走到這一步,照他方才的挑剔,再多來幾次gay吧找人,未必快得過死亡的率先降臨,在酒吧沒被男人拒絕,也就沒有半途而廢和功虧一簣的道理。
江瀾方才摸過了,男人的身材完美而恰當好處,看著又是個經驗豐富的,他將享有不錯的體驗。
都是好友從前聊天中提及過……他仍記得的知識點,什麼腰力和什麼持久度,還有愣頭青如何不在意對方感受。
言溫竹手支撐在床上,他分不清究竟是床更軟,還是人更軟。
沒得到答複。
江瀾抿唇,再次開口:“坦白講,我還是第一次,你——”
這回,他後邊的話全被吞沒。
男人濕潤的舌像觸手,強行地,舔吮、交纏、席卷他的領地,掠奪走他的呼吸來源。
而身體卻像沉溺於雲裡,又或是海裡,分泌著內啡肽。
言溫竹側開身,抵死扣住江瀾的後腦。
良久,分開後。
江瀾沒能第一時間合上雙唇,一條銀絲連接勾線,他的舌尖露出,粉嫩小丁。
言溫竹眸色深邃,一貫酒量極好的他,也有些醉了。
他再次凶猛地吻上去,而被吻的那人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後,兩人以唇貼唇。
江瀾得以說話。
他喘息著,聲線偏低,且顫抖:“等、等等!隱形,隱形沒摘,我不會摘。”
這話落在言溫竹耳中,像帶著哭腔,似貓兒,撓心。
肺部又是許久失去新鮮空氣。
兩人的姿勢不知何時發生改變,江瀾縮進男人寬闊的懷中。
他渾身軟弱無力,明明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意念,言溫竹還偏偏單手將他兩個手腕扣住,不知從何處找到領帶,捆綁束縛起來。
江瀾胸膛隨呼吸起伏,無辜望向他,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