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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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依山傍水,從山門到香客住的廂房,蜿蜒石徑兩旁都是參天古木,鬱鬱蒼蒼,比長安要涼爽許多。

蘇鸞兒像往常一樣背起竹簍拿著藥鋤出了廂房門。

“少夫人,去采藥麼?”洛秋本來坐在自己房門口嗑瓜子,見到蘇鸞兒開門出來,一邊拍打掌中瓜子皮屑,一邊悠閒地踱步朝她走來。

蘇鸞兒微微點頭回應,知道洛秋和洛冬沒有同去的意思,便也沒再說其他話。

“少夫人,您可千萬記住,您是來為老夫人誦經渡厄的,要在寺裡吃齋念佛,不能擅自離開。”

來寺中已經十日,每逢蘇鸞兒出門,兩個丫鬟都會跑過來囑咐一番,期間有幾次,她想下山買些東西,也被丫鬟以此為由阻下。

“知道了,我就在這山裡。”蘇鸞兒背著藥簍朝進山的方向走去。

洛秋一直望著蘇鸞兒攀著蜿蜒石徑進了山,消失在林中,才放下心,仍舊嗑瓜子去了。

寺中這些日子,除了抄經彆無他事,蘇鸞兒閒暇之時便會進山看看,無意中發現山上竟有許多野生藥草,概因來此的香客都是達官顯貴,無人入山采摘,這些藥草才得以保留下來。其中有一味白蘞,祛疤效用極佳,長安中多為藥農培植,效果差些,蘇鸞兒便想多采些回去製成藥膏,以後大有用途。

黎燁一向注重儀表姿容,最不喜身上留疤,當時蜀地受傷,身上好幾處又長又深的刀口,他卻寧可忍著疼痛等傷口自愈,也不肯縫針。

夏季白日雖長,但山中光影稀疏,風物清爽,時辰過得也很快,傍晚時分,蘇鸞兒係好竹簍打算回去,行過一片密林,到天光敞亮處才發現,原不是太陽落山,而是雲層驟起,大雨將至。

便在她看雲層的片刻裡,悶雷交接滾滾而來,瓢潑大雨應聲而落,啪嗒啪嗒砸在臉上。

蘇鸞兒急忙向避雨的石庵裡跑去,卻不防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沒穩住,重重摔在地上,腳腕也被石棱劃傷,一時之間竟站不起來。

雨勢很緊,刹那功夫幾乎已將她澆透。

她沒有帶任何雨具,此刻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就這般任憑雨水澆著,她伸手去按腳踝,盼著能緩解些疼痛,至少能支撐著她站起來。

她低著頭,雨水自臉上漫了一層又一層,忽察覺頭頂的雨停了,光線也暗了許多,抬頭,見一個身形高挺的男人站在跟前,撐著一把黑漆漆的油傘。

“夫君。”蘇鸞兒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對黑著臉的黎燁笑,“你怎麼來了?”

黎燁卻不接她的話,低下身把傘遞到她手裡,抓她雙手勾住自己脖頸,要把人打橫抱起,卻被蘇鸞兒背上的藥簍隔開了。

黎燁扯下藥簍,正要丟開,蘇鸞兒抓住不放,“夫君,這是我采了一天的藥,野生的,很珍貴的。”

“我能提的了。”蘇鸞兒把藥簍掛在臂彎,一手撐傘,一手勾著黎燁脖頸,眼巴巴說道。

黎燁不說話,仍舊強硬地自她臂彎扯下藥簍,便在蘇鸞兒以為他要丟出去時,卻見他將藥簍背在自己背上,俯身把人抱起,大步流星向避雨的石庵走去。

這把油傘是自僧人處借來的,雖則簡潔無甚裝飾,勝在傘麵闊大,能將二人完全遮住,蘇鸞兒沒再淋一滴雨。

進了石庵,黎燁將人放在一處乾淨的台麵上,探手進她腰間,很快摸出一方帕子,擰了半乾後,去為蘇鸞兒擦腳腕上的血。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隻傷口周圍殘留有血漬,黎燁擦乾淨之後,從隨身囊袋裡取出一個小玉瓶,瓶裡裝著祛疤效果極好的金創藥,是蘇鸞兒特意為他炮製的。

正要往她傷口上塗,忽又停手,盯著她濕漉漉的衣裳看。

夏日衣衫本就薄的可憐,一淋雨,全貼在身上,蘇鸞兒兜衣上的荷花刺繡都清晰可見地印了出來。

“衣裳脫了。”黎燁說道。

“啊?”蘇鸞兒羞惱地瞪丈夫一眼,望了望石庵,不僅沒有動作,反而防賊一樣捂住衣襟。

這裡不是由他胡鬨的地方。

黎燁笑了下,扯扯她緊貼在腿上的衣服,“難不成你打算自己暖乾?”

“待會兒雨停了,你打算就這樣回去?”

說著話,黎燁目光又落在她胸前透出來的紋繡上。

不等蘇鸞兒說話,黎燁已將寬大的油傘斜置傾放在地上,將女郎身影完全遮避在內,又從入口處砍了些灌木枝回來插在油傘旁邊,做成一個晾衣服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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