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2 / 2)

的狐媚蕩|夫,趁著妻主不在,還想勾引文秀?!我呸!不曉得自個兒幾斤幾兩的下賤東西!”一麵容富態的中年男子正叉著腰,在院子裡頭罵的厲害,他嗓門洪亮,渾身一股子鄉野粗蠻的氣勢,桃衍略一停頓,便聽到好些不堪入耳的臟話來。

“爹爹,時辰不早了,外頭又是打雷下雨的,咱們還是趕緊回屋歇著吧。”周眉兒攙著趙季才的手,小聲地勸道。

後日便是府中準備多時的品秋宴了,屆時大半個皇城的世家貴族都將應邀而至,而周玉茹作為膳房掌勺,已經忙得一連多日沒回院裡了。趁著難得的機會,趙季才成天變著法兒地挑揀著房裡侍郎的毛病,尤其是薑鳴。

正愁尋不到由頭的時候,正巧叫他撞見薑鳴偷偷和周文秀搭話。

趙季才當場借題發作,撲上去就是一頓撕打,薑鳴身子柔弱,又無人庇護,自是沒有絲毫招架之力,現下他發髻蓬亂,臉頰兩邊高高腫起,外衫上也被撕開了幾道口子,整個人歪斜狼狽地跪在牆根邊上。

聽得周眉兒的勸說,趙季才堪堪停下打罵,這才發覺自己口乾舌燥,手也又酸又累。“眉兒你千萬記著,等嫁了人,對付這些個妻主房裡的賤侍可千萬不能手軟!否則指不定哪天就爬你頭上來了!”趙季才想起先前的事兒,又往薑鳴紅|腫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知道了,爹爹。您也不必這樣費力,就按以前的法子···”周眉兒湊到趙季才耳邊細聲說道,“賣了”。

趙季才厚唇微張,臉上略有些遲疑。前些年,他是做過幾回這樣的事兒,當時有個侍郎,先前是坊間唱曲兒的,說話拿腔拿調,偏生還把妻主迷得不行,納到房裡不說,不到半年竟是偷偷懷了孩子,幸好當時妻主不在家中,他胡亂著瞞了消息又叫來在府裡作侍衛的侄女兒,連夜合計著把人弄出了府,然後賣到了一處偏遠的勾欄。

為了這事兒,妻主險些要休了他,多虧眉兒一直在邊上哭鬨哀求,這才歇了心思。

“爹爹,雨越下越大了,咱們回屋再慢慢想吧。”

趙季才忽然覺得有些冷,猛地打了個哆嗦,連忙在周眉兒的攙扶下回了屋。

大概片刻功夫,屋裡熄了燈。

桃衍緩緩地踏進院子,走到了牆根邊上,手中的油紙傘稍傾為地上伏著的少年擋住了一些雨水。

“你今年可滿十八了?”桃衍輕笑道。

薑鳴無力地倚在牆邊,一雙溫情脈脈的眸子早已腫成了核桃,待勉強看清來人穿著,隻覺得應當有些身份,勉強跪正了身子,卑恭地回道:“奴剛滿十七。”

“剛滿十七就跟了周玉茹那個老女人?還被她正夫這般打罵?”桃衍流露出些許驚訝,捂著紅潤的嘴兒嗤嗤地笑道。

“奴出身貧賤,是妻主和正夫大人給了奴一席容身之處,還賜予豐厚的衣食,奴已十分感恩。”薑鳴打小便心眼頗多,即便眼下如此窘迫,語氣依舊是柔順討巧。

“農莊出來的···也難怪見識是短淺了些,一個在官家府裡燒菜做飯的廚娘便算是你眼裡的貴人了。”桃衍見多了這樣的男子,也沒有耐心繼續周旋,直接道:“良禽擇佳木而棲,你可曾有過更好的打算?”

薑鳴臉色一僵,嘴邊的笑意淡了許多。他隻是個農家子,委身給年老的官家廚娘作侍,過上富貴的日子,這已便是他當初最好的打算。可是當他如願被抬進房裡,開始夜夜陪侍著那個色衰肉弛的老女人時,想到就要這樣磋磨一輩子,他心底是委屈,是不甘的。

“恕奴愚鈍,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薑鳴低下頭,遮住扭曲難言的臉色。

“你妻主既是個廚娘,‘品秋宴’你該是聽她提起過罷?知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麼?”桃衍笑吟吟地伸手,似乎想扶少年起來。

薑鳴隱約明白了眼前這人話中的意思,但還是猶豫的,縱然如今的日子過得並不儘如人意,他也做不到輕易舍棄。

“是苦頭還沒吃夠麼?等你的臉再傷得厲害些,怕是就來不及了~更何況,你家主夫雖是個沒用的潑皮,但若真急了眼,也是怪狠心的。”桃衍似乎記起了什麼趣事兒,貓兒似的大眼透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夜裡雨勢漸大,雷聲愈來愈近,似在耳邊隆隆作響,薑鳴莫名地後怕起來,他撫了撫自己已然紅|腫不堪的臉,緘默片刻,似乎才下定決心般輕聲追問道:“大人可否細說一二?”

“這外頭的風雨太大,隨我到院裡再慢慢細說吧。”桃衍輕嘶一聲,攏緊了身上的大紅羽緞鬥篷,他悠悠地轉身,背後是一片漆黑森冷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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