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祖傳的技藝,還是待嫁兒郎的時候就開始給人算命,保媒拉纖。說來也滑稽,這曹鰥夫說成的親事確實大多都極為和美圓滿,小妻夫日子皆過得蒸蒸日上。而他自個兒卻挑了個短命的妻主,三十出頭的時候就守了寡。
但若揪著這處去嘲他,他倒也有個說頭,一說是不能自個兒給自個兒相看。二說是給旁人姻緣看多了,壞了自個兒的姻緣。反正久而久之,大家夥兒都信了,他這名聲也越來越響,就連鎮上的有些大戶人家在結親前都會請他過去相看。
“小郎君,你也是找曹阿爹算姻緣的吧。”鄭珠兒邊帶著路,邊搭話道。“老頭兒如今拿喬的很,媒金收得可貴呢。你生得好看,不愁找不著好人家,何必花這個冤枉錢呢。”
那曹鰥夫先前給鎮上錢員外家的病罐子閨女挑了個人衝喜,竟真叫那輾轉病榻的小姐漸漸好了起來,最近聽說都能下地走路了。這不,這錢員外今兒清早兒就擺著極大的陣仗過來了,八抬大轎,後頭還跟了輛牛車,拉來滿滿一車的禮品。
“在哪裡?”少年跟著他繞了幾個彎,路過好幾家屋舍,引得那院牆裡有些好事的人也不住地往外
多瞧了幾眼。
“就在西口老何家。”曹鰥夫自個兒家裡破爛的很,招待不了人。而那老何家好歹有幾間磚瓦房,他家的大兒又是這回衝喜的新嫁郎,答謝恩公和回門一道兒辦了,自然是往他家去了。
“你若是想托曹阿爹替你算算姻緣、掌掌眼,現下他怕是也沒功夫理你的。”鄭珠兒不死心地勸道,“我家裡雖隻一間泥瓦房,但還有一頭拉犁的黃牛,院裡還養了隻抱崽的公豬···”
“我沒有姻緣。”少年出於禮節教養,一路都還算耐心地聽憑著鄭珠兒在耳邊閒言碎語,但是她來回地念著姻緣、妻主這些話兒,令少年平白地有些難過,語氣也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鄭珠兒愣了下,隨即嘻嘻笑道:“小郎君彆說笑了··喏,到了到了。”
隻見那前頭院子外麵圍著些家丁,以及左鄰右裡好些跑來看熱鬨的農婦鄉夫正削尖了腦袋想往裡擠。
“誰要娶這麼個黑得跟塊炭似的醜男兒!我又不是長姐,非得娶個鄉下醜夫衝喜續命!”
“你這逆女,說什麼渾話!曹恩公都說了,倩兒與何家長子命定一對,你與何家二子的八字也是極為相合,是上等的良緣!能興旺我錢家門楣的!你若是嫌醜,大不了再給你納些貌美的侍郎便是了。”
“不要!我絕不會娶一個鄉下村夫!”話音剛落,便見一麵容秀逸的年輕女子從院裡闖了出來,那些個家丁欲攔未攔的,兩邊似乎都不敢開罪。
錢蘭慧雖是嫡次女,但因著上頭有個隨時都要斷氣兒了似的長姐,養得跟獨女也沒什麼差彆,脾氣很大。
她袖子一甩,誰的臉麵也不給,出來便要吩咐小廝解開車馬送她回鎮上。
哪知隨意一瞧,倒是瞧見一個極其俊秀的小郎君。
除了兩頰邊的瘡疤,那模樣可真是一分一寸都像是合著她的心意長的。
美夢中的佳人兒也不過如此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日常被看上(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