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二樓安靜地能聽見擺鐘的滴答聲。
溫灼若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一隻手抓著圍巾邊緣,往外稍微扯了下。
連她這樣的性格都想主動找些話來,來緩解現在窒悶的氣氛。
瘋狂跳動的心臟不斷脹大,緊縮。
景在野把手鏈圈在指間,站了起來,儘管他隻穿了件黑色衛衣和抽繩長褲,但比溫灼若高了一個頭的身高以及寬闊的肩線,朝她走來時,仍像一堵厚重的牆,而她隻是嗅到他身上暴曬過的氣息就緊張的動不了。
“你喜歡我?”他問。
溫灼若的睫毛很快的眨了兩下,沒敢看回去,隻能慌亂點頭。
沉默再次降臨。
她終於有些撐不住他的目光,勉強笑了一下,“我……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不想留遺憾,起碼,得讓你知道吧。”
說到這,溫灼若忽然覺得眼眶發熱,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她走到這裡說出這些話幾乎花光了所有勇氣。
景在野像是接受了她這個解釋,單手抄兜,“嗯。”
“禮物我收了,換個人喜歡吧。”
身上血液一點點涼透,溫灼若感覺有股涼風吹進了骨骼,分明他態度並不惡劣,是一貫輕描淡寫的口吻,可她還是感到難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許正是這尋常的語調,讓她清楚意識到,她和每一個被他拒絕的女生一樣。
都沒什麼特彆的。
“我靠景在野,你一個人在樓上乾嘛呢,大家都在等你下去玩啊,”一個男生從樓梯上上來,看見景在野麵前還站了一個眼生的女生,他脫口而出:“我去,這女生誰啊?”
溫灼若抬了抬眼睫,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她沒再繼續待下去,匆匆說了一句,“打擾了。”
然後轉身下樓。
聽到這聲哭腔,景在野去拿遊戲機的手一頓,無來由地掀起眼皮。
可是太晚了。
他隻來得及看到溫灼若的背影,發現她圍巾後有一隻小兔子的卡通畫。
和他受傷那天,抽屜裡的創可貼風格挺像的,景在野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楊一帆在溫灼若下樓的時候,才看清楚了她是誰,心裡納悶她怎麼會在這裡,不過剛才聽到她說打擾了,應該是找錯地方,找到了景在野頭上?
他也沒多想,自己想了個理由打消了疑惑,注意力很快被茶幾上拆開的禮盒吸引了。
“手鏈,呦,班上哪位悄悄給你送的啊,給我看看唄?”
景在野避開了他來搶的動作,“你很閒?”
“不就是一條手鏈嗎?看看還不行?”楊一帆差點摔進沙發,“好吧好吧,什麼時候下去啊,大家都在等你呢。”
景在野沒說話,收起盒子,從桌子上拎了罐可樂,邊喝邊往樓下走。
樓下的派對還在繼續,兩個保姆阿姨推來了一座香檳塔,高腳杯裡裝的卻是果汁。
剛剛運來的蛋糕外麵還套著嶄新外殼,奶油香味卻彌散出來,勾的人食欲大動。
莫遇唱累了,到處找溫灼若,最後在落地窗旁找到了她。
少女安靜的格格不入,手裡還捧著一個眼熟的茶杯,卻並不喝茶,隻是放在手心暖著,晨光輕渺的灑在她周圍,連影子都傷感的要命。
莫遇坐去她對麵,“怎麼啦,你臉色看起來好白,是不是東西吃雜了肚子不舒服?”
溫灼若搖搖頭。
這時,有人喊了一句“黎安然,小心左邊!”
緊接著,女生惱羞成怒的聲音傳來:“景在野!!”
溫灼若的尾指很輕微的顫了一下,心裡難受的像是有人緊緊攥著,隻覺得這冬天的陽光落在身上好冷啊,她動了動唇,連舌根都是苦的。
“有點。我可以先回家嗎?我想回家了。”
莫遇看她眼眶都紅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馬上去和方暖冬說了一聲,帶著她走了。
溫灼若回到家,第一時間把身上的衣服脫下,洗了個澡。
她想,她以後應該都不會穿這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