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外室》全本免費閱讀
景順十年,仲夏初,新科狀元郎入京任職,擔翰林院編修一職,掌修國史;故慮經驗不足,可在任職期間進國子監進修國政。
在曆年的狀元中還未有開端就身處官場,處理國事還是要有經驗的人,反常的情況恰恰說明了受皇帝重視,在身近天子福澤無邊,貴人加持前途不可限量。
所謂樹大招飛,物極必反,況且蘇逸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承擔不起這份殊榮,這風光無限的背後必有議論紛紛。
對於多經官場紛擾的老前輩來說,有芥蒂的無非是被新人壓住風頭。
初出茅廬的新人有的是焰氣,就看愛不愛惜自己的羽毛,懂得收斂羽毛才會久經不衰,反之焰氣也會反噬焚身。
翰林院編修為從六品文官,蘇逸自然比不上同僚前輩,按他的官階應著墨綠色朝服,朝廷內官在他歸京當日送到了他居住的府邸。
從朝服送來至此他撫摸了無數遍,不忍弄亂又按耐不住渴求,幾尺布匹是得誌的象征。
名利看不見摸不著,如此虛渺卻被世人追求,硬要將名利說出個一二,官袍會將他實物化。
周朝上朝有個規矩,六品及以上官員都可上朝奏事,這代表蘇逸可進宮入殿,即便是較低的官職隻能站於隊伍末尾,對他來說這已經的無上的光榮。
要上朝就要早些備馬車進宮,卯時初皇帝落座龍椅,官員就要在寅時內整理好奏折和稟告的要事話術,儘早地到達在午門外等候。
這個早些準備沒有限度,彆說東方魚肚泛白了,寅時可是完完全全的黑夜,也就是說住宅要是離皇宮有些距離,就要更早的去準備。
三品以上官員好說,有銀子有家財買得起地段好的府邸,反觀那些三品以下官員,好地方早就被旁人占了去,官大一級壓死人,爭不過隻能強忍。
皇宮就占京城的小半個區域,從城的東、北兩角延到城中為尋常人不可靠近,城北餘下土地的儘是些府邸,因靠近皇宮被官員瓜分,其中付澈與陳靖就獨占城北大半。
蘇逸借陳靖的光安於丞相府相鄰,離皇宮隻有咫尺相距省去了不少時辰,加上他為學子時常是寅時初起身就讀,如此也是習慣不覺繁瑣。
他現在臥居住宅是丞相府割舍下來的,本來是陳靖做主決定,後來又象征性地在皇上麵前提了一嘴,就這樣順理成章成了賞賜。
兩宅中間立了高牆也算是獨門獨院,配了幾位家仆成了家主。
打更人敲響了五更天的銅鑼時,蘇逸正在臥內洗漱更衣,穿戴妥當後精神抖擻並未吃早膳,是為了謹防上朝中突發狀況,也是為了不多用時。
手拿笏板是威風堂堂了,可接下來去皇宮的路程不得不徒步,有了府邸但未積錢財,單薄的家底備不起馬車,他暗自搖頭,看來還得是銀子多為好。
兩三位家丁各司其職,蘇逸頂著布滿繁星的帷幕在四處寂寥中推開了宅門,門設的高大獨自推開吃了不少力。
過後本是開闊的視野,眼前的街道被擋得嚴實,展露眼角的是一座轎子,轎簷上垂掛著兩盞六角宮燈,橘白色燭光亮徹著門前,將馬車的全貌顯露出來。
單是轎前站立了兩匹矯健肥碩的驪馬就讓轎子通體有著難以言喻的富貴。
轎簷底下坐著禦者,聽到宅門發出動靜後立刻翻身下車,恭敬地站在轎前麵向即將出來的人。
看到來人身穿朝服頭戴高帽就知道等對人了,哈腰行禮恭敬地開口:“蘇大人。”
蘇逸抬眉匆匆一瞥,沒有將轎車和自己聯想到一塊,心想許是丞相府備的馬車停在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