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入夜,在京所有官員都因一副突如其來的旨意激得震顫,說大也不過是來告知次日上朝,說小哪能用上夜時傳旨,一字一句皆是興師問罪。
卯時剛過,日未出,金鑾殿早就站滿了人,陳靖付澈也未缺席,不言不語貌似出了大事。領頭的都如此,彆的還敢嬉鬨,不管知不知情,都在為昨日那道旨正襟危坐。
燈火通明,讓人精神抖擻,殿名大開光散至半邊天,燦爛輝煌還真應了殿名。周璟來的比以往都要早,麵色憔悴貌似一夜未眠,步步有力又顯得振奮,坐上禦座後,緊接著是杜衡的長喊。
過後應當是跪拜禮,眾臣撩起袍擺欲屈膝,這膝蓋還未落地,周璟氣之所迫,長臂一甩,幾本奏折脫手而出,橫七豎八在金椅下。
都知批過的折子有兩種去處,一是由通折處保存,二是原路返回到所奏的大臣手中,眾人瞧見如此,驚錯下怔怔看了一眼散落的折子,不明事理的人也知生了大事,跪地抱著笏板不動聲色。
無人言語,如同一拳打在的棉花上,周璟皺眉看著底下一行人,平時個個都有主見,巴不得自立為王,一到了臨頭的危事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無奈至極,恨不得站起身指著他們說:“現大周瘟疫肆虐,在此之前你們竟無人上報,要不是多城淪陷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地方官員把折子都交到朕手裡了,你們是不是還如同現在一樣麵不改色穿著一身官袍。朕身為一國之君竟被你們蒙在鼓裡,要六部有何用?要滿朝文武有何用?”
被周璟說開了,六部羞愧,眾臣難當,長跪不起高喊恕罪。
確實是他們的疏忽,奏折最後到周璟手中,中間要經曆多個部門的傳遞,其中地方官員的折子都由邸吏上呈給皇帝,不難想象,邸吏的折子遲遲未到,或者說篩掉的折子到底在誰手中。
“啟稟皇上。”陳靖不同彆人,果斷抬頭對上怒氣:”現在的趨勢是我等都未料到的,京城城門森嚴,隔斷了瘟疫的傳播,使得大多數人對外情況一概不知,再說前幾日邸吏的折子,要為瘟疫這種緊急事應當用紅皮綢布封蓋,但當時並未有急折上呈,為此難免疏忽掉。”
周璟無話可說,招招手讓人全平身,一陣謝恩後,坐在龍椅上的他依舊皺著眉,愁上加愁還真是耗精氣神,轉眼向另一側問道:“城中人不知也就罷了,付將軍,你一直負責城內城外的民安,外界的風吹草低也沒人向你彙報嗎?”
付澈的氣勢不比陳靖弱,上前一步目光炯炯道:“回皇上,前幾日確實聽軍中人說過此時,事發於京城外,來了不少麵紅體熱的難民,但這種情況往常也不少見,隻說天氣嚴寒,都當普通風寒受涼看待,抓幾副藥吃便沒了症狀,無人在意,也無人當要事彙報。”
瘟疫事不得造假,關乎著國運也容不得隱瞞,陳靖付澈在陳述事實,在周璟看來隻是在找借口。
“照這麼說來,所患是流病是在這幾日間流傳起來的,論大周國史看,百年來也存在過大大小小的瘟疫,可記載中卻從未有說過同這般突然顯現的流病。”周璟手搭在雙膝上,冠冕產出的陰影覆住眉眼的位置,麵首微垂正好朝向眾臣,隻是平靜的說話,字字句句聽出了哀愁:
“以江夏為中心,金陵,徽州,汴梁,潭州,晉陽,渭南多地受難子民高於健全者,各城郡守皆說藥不對症,無藥可醫,城內外潰不成軍,封鎖城門為時已晚,患病人數急劇增加,一夜間甚至翻倍。”
曆代君王還未成王前,愛民是必不可少的教導,帝王本性心係天下,子民受難帝王不寧。
周璟從未受過君王禮教,甚至沒用旁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