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柏不看她, 眼睛瞟向彆處，“他還說，會讀書的人才不去搞體育, 去搞體育的都是不會讀書的人。”
他說的咬牙切齒, 現在想起來心裡都有一股氣, 要不是當時周教練阻止他, 他一定要揍那小子一頓。
他哼了一聲，對背叛了他們的前隊友表示不屑。
陳小麥聽了半天沒有聽出重點, “所以呢？”
童青柏瞪她一眼，語氣又快又重，“所以你成績又好家裡又有錢, 你以後也不會老老實實學滑冰的。”
說完他就想跑, 被陳小麥一把拉住。
陳小麥拉著他的手, “之前你跟我說過, 你很喜歡滑冰，滑冰可以忘掉一切不快樂的事。謝謝你教我滑冰，我很喜歡。”
童青柏還以為陳小麥要打自己, 剛才急忙逃跑呢，沒想到聽他說了這麼一番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那也沒什麼, 我也就隨便教了教。”
陳小麥長長的睫毛卷翹，大大的杏眼裡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樣，有的人想要很多很多錢，有的人想要輕鬆自由的工作。”
“而我想做的事是讓我快樂又有意義的事，現在滑冰讓我快樂, 又很有意義。我跟周教練說過我做的決定絕不會後悔，學滑冰我也不會後悔的。”
童青柏被他盯得麵紅耳赤，眼睛珠子亂轉就是不敢看她，哼哧哼哧，“那，那我暫且相信你。”
他覺得陳小麥的手傳遞過來的溫度把他的手心都要燙傷了。
陳小麥歪頭，“不用你來相信呀，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可以負責。”
如果他是用大人的身體來說這句話，既然是鏗鏘有力，讓人折服。
然而他現在隻是一個10歲的小孩，縱然口氣正經，還是奶聲奶氣的，像是裝大人。
童青柏覺得她好可愛。
陳小麥突然歪頭，“你是不是在擔心我離開？”
童青柏臉爆紅，“我沒有！”
他就是在擔心，他喜歡這個小夥伴，不想分跟她分開，又看到陳小麥學習好，自己被丟粉筆頭，有些敏感。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我就，就隨便問問，”他立刻轉移話題，“那我們約定好了，我們都要堅持下去，一起為國家拿金牌。”
陳小麥沒有追根究底，“好啊，那我們進去吧。”
童青柏又攔住她，“你就這麼說一句？”
陳小麥看向攔路虎，“不然？”
童青柏羞澀的舉起手，伸出小指頭，“我們拉勾。”
陳小麥看著這白白嫩嫩的小指頭，有些好笑，莫名想到了小胖子，鄭重伸出手指和他勾了勾。
童青柏興奮起來，拉著陳小麥的指頭搖啊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有了這個約定，童青柏心情就放了晴，跟隊友們搶著吃飯，吃嘛嘛香。
學校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他們來到這裡主要是為了訓練。
體工隊的樹枝已經冒了綠芽，這個城市卻還是冰封千裡。
但是訓練卻不可以穿得太厚，防止影響關節活動，他們隻能穿著棉背心和棉短褲，儘力保暖。
周教練每天早上四五點去檢查冰麵，確認冰層厚度。
不止如此，他在訓練隊員時，腰上懸著根長長的繩子，手裡還拿著個木棍。
這是為了救人而準備的。
縱然已經檢查了冰麵，但是實際上的冰層隨時有可能破裂。
在冰麵上滑行的隊員在來不及避讓的情況下會直接掉進冰窟窿裡，而且一群隊員一起訓練，往往前一個掉進去，後麵的隊員也來不及停下來，一掉掉一串。
教練這時候就要承擔起救人的責任，但是破裂的冰麵薄且危險，教練隻能在遠處趴著，把繩子垂入河麵或者伸出棍子讓隊員抓著把他們拉上來。
周教練還提前問過陳小麥是否會遊泳，如果不會遊泳那必須要學會遊泳才能夠到冰上訓練。
幸好陳小麥會遊泳，省了這一道步驟。
周教練讓其他隊員先自行訓練，手把手教陳小麥速度滑冰的基礎知識。
“你很有天賦，但是要知道在賽場上每一秒的進步都是非常艱難的。我們必須用更科學的方法滑冰，滑行速度和保持速度的能力都是賽場上的製勝法寶。”
他蹲下身向陳小麥示範滑行的正確姿勢，上體前傾，雙腿深屈，身體呈流線型。
陳小麥有樣學樣。
周教練環視一圈，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保持這個姿勢，單腳蹬冰。”
陳小麥照著他說的話往前滑，周教練糾正了她幾次姿勢問題和用力角度問題，陳小麥雖然沒滑幾天卻養成了一些不好的滑冰習慣，都需要一一糾正。
這個訓練沒有什麼好辦法，陳小麥一天又一天的重複，形成了肌肉記憶，不過四五天就完全糾正了過來。
周教練訓了她幾天，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天的變化，比她本人還要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