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是她,報恩的人是他。
至於債主和大爺,boss和保鏢這樣的描述多少帶了一點情緒性,不夠體麵和總結性地囊括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無胤子稍加思索,點了點頭:“了解了。”
一邊旁聽的蘇眠堂也跟著點頭:“明白了。”
了解,明白:救命恩人是他,報恩的人是她。
如此說來,裡麵那位也四舍五入算得上是紫虛劍宗的恩人了,畢竟,天蘿是紫虛劍宗的弟子嘛,他們紫虛劍宗最懂報恩,也最護短了。
那麼,他們紫虛劍宗收留恩人,也是自然的事情了。
天蘿總覺得這兩人的表情有點不知怎麼形容,反正就是……算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了,她想起來了,死了兩個天衍宗的長老,怎麼你們紫虛劍宗這麼平淡冷靜的?
“師父,死了兩個天衍宗長老怎麼辦?”她語氣好像都跟著變得平靜了起來。
無胤子:“不是什麼大事,他們自己跑來找死的,又不是我們跑去天衍宗惹事把他們殺死的 。”
蘇眠堂:“放心放心,我們已經挖坑將屍體埋起來了。”
無胤子還對蘇眠堂做了個大拇指豎起的讚的動作。
天蘿聽完竟是覺得邏輯滿分,沒有什麼不對呀,是他們自己上門鬨事的,一言不合因為實力不夠被殺掉也正常呀。
修仙界不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嘛?
所以隻剩下最後一件事。
天蘿的表情忽然就變得凝重且深沉起來。
無胤子以為她這表情是和裡麵那位有關,不由跟著臉色深沉起來,忍不住率先問出口:“怎麼了?”
天蘿表情繼續深沉:“師父,我可能有先天性心臟病。”
無胤子:“……?”
天蘿神色凝重:“就是我心不太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是激動的時候就會發病。”
想來,第一次發病是因為采桑葉太激動,第二次發病就是今天,看到仇人太激動。
無胤子是聽說過凡界的一些人天生身體不好,患有心病,常年需要臥床,可天蘿又不是凡體,何況她麵色紅潤,活潑亂跳,怎可能是心有疾的人?
依他看,她這憂心忡忡以為自己心有疾的模樣莫不是腦有疾?
難不成碧洗秘境裡發生了一些傷腦的事情?
蘇眠堂這邊已經開始解答了:“師妹這種病,我曾聽說過。”
他表情一本正經,極為凝重。
天蘿立刻就湊了過去,“怎麼說?可以治麼?這邊醫修價格怎麼樣?紫虛劍宗會報銷醫藥費嗎?”
蘇眠堂一臉深沉滿臉寫著‘師妹你這是得了絕症’的表情:“治不好,醫修很貴,不報銷。”
天蘿一噎,什麼?連修仙界都治不好心臟病嗎?
蘇眠堂繼續一臉深沉:“此病名為相思病,發病起來心口疼的要命仿佛有人拽著自己的心一樣,一切的一切,都起源於另一個人。”
天蘿:“……”
無胤子:“……”
天蘿覺得蘇眠堂的腦子多半是不太好,算了,怎麼說也是師兄,原諒他的胡說八道。
她深呼吸一口氣,問道:“師父和師兄有沒有認識的醫修,就可以打點折那種。”
這事還是要找醫修比較靠譜。
“我認識一個丹修!賣的丹藥效果特好!咱們紫虛劍宗去買可打八折!”
蘇眠堂又搶答,他可能對搶答搶單之類的有特殊愛好。
“那什麼時候師兄可以引見一下?”天蘿問道。
蘇眠堂說道:“傳信玉簡說一下,他就過來了。”
“那師兄給我約一下……明天吧,今天天色也晚了。”
天蘿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暗了,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行!”蘇眠堂滿口答應。
無胤子見這師兄妹兩說完了,總算有自己說話的機會,就說道:“今晚上你就先和……”
他說話頓了頓,眼神朝著裡麵示意了一下。
天蘿心領神會:“他叫陸棲之。”
“今晚你就和陸棲之先睡師父那屋,既然是救命恩人,總是要報恩的。”無胤子說道。
天蘿心想也沒錯,反派是要報恩的,她點了點頭,“謝謝師父。”
無胤子還想說點什麼,此時,紫虛劍宗忽然就傳來一陣大鐘敲響的聲音。
然後天蘿就看到師父著急地拔劍就飛:“快快快,趕緊去食堂,開飯了!”
那邊蘇眠堂早就沒影了,一看已經飛出去兩百米。
天蘿:“?”
家人們,我還不會飛啊!!!
天蘿趕緊回屋找自己的保鏢司機,她打開門,看到陸棲之盤腿坐在床上打坐。
他穿著白衣,料子看起來是那種很絲滑的綢緞料子,就會比較貼膚,這會兒坐著的時候,領口雖然隻是袒開來一點,但衣服貼著身體完美地勾勒出了下麵的肌肉形狀。
天蘿腦子裡就有點不受控製地回想起看到的反派光著身體的模樣,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半遮半掩最是勾人,他全光著的時候,她倒是就隻覺得對方是個野人,現在這樣衣冠楚楚又露了點不守男德的樣子,配上那張秀色可餐的臉,就……
陸棲之忽然睜開了眼,就好像察覺到了天蘿腦子裡那些搞顏色的東西,剛才還麵無表情的臉一下子又臭了,陰沉沉的又很暴戾。
好吧,反派脾氣太差真的影響人的性致。
“開飯了,一起去吃?”天蘿熱情邀請。
“走吧,殺人去。”陸棲之下了床。
他等他們說話半天了,已經極有耐心。
“???”
大哥,咱兩說的是一回事嗎,你的表情怎麼能夠這麼自然坦蕩?!
“那這樣,你先順路把我送去劍宗食堂,然後你再自己去。”
天蘿話是這麼說著,但人已經被甩到了陸棲之肩膀上了,他慣例單肩扛著她就飛。
而且明顯,他不是帶她去往鼎鼎大名的紫虛劍宗大食堂。
為什麼她會知道方向?因為她發現劍修們烏泱泱的,爭先恐後的,全部朝著一個方向飛,好像吃了這頓永遠沒下頓一樣。
而他們與他們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
痛苦麵具。
“我餓了,想先吃飯。”天蘿嘗試性抗議了一下。
陸棲之:“去殺郭藺。”
天蘿立刻笑容和風細雨:“你怎麼不早說呢!走,趕緊去,殺完咱們一起趕回來吃飯,到時候我請你。”
“哼!”
陸棲之嗤了一聲。
天蘿想想那郭藺著實不簡單,而且手段陰險狡詐,為人虛偽,最重要的是,反派可能打不過,畢竟對方雖然壞,但還是正道,她趕緊從芥子囊裡拿出來一罐泡腳水。
“打架之前,咱們喝一罐補補身,增加點戰鬥力。”
陸棲之看著遞到麵前的陶罐,沒有拒絕。
這靈釀確實味道不錯,甘甜可口,正好也補一補胸口的大洞。
他接了過來,酣暢淋漓地一飲而儘。
“對了,忘記跟你說了,之前那座靈石礦現在全是我的了,你沒得賬可劃了,記得你現在賬麵又欠了我一千上品靈石了。”
天蘿趁機開口。
陸棲之不由自主皺眉:“?”
天蘿振振有詞:“是這樣的,我給你捋一捋,那天在碧洗秘境裡你惡狠狠地說要去殺人,然後在空氣裡這樣那樣一下,結果手剛伸進去就倒下去昏厥了,我救了你,免得你摔成肉泥,這一筆我算你便宜點,十萬上品靈石吧,然後,我又花了兩天,拖著你帶你離開了碧洗秘境而不是丟下你,這一筆,算你四十萬上品靈石,滿打滿算,你其實還欠我的,但我想,我們也算熟人了,給你打了折,那座靈石礦就抵消了,所以你現在喝我靈釀就得再付錢了。”
陸棲之早就閉上了聽覺。
懶得聽,看在靈釀的份上,隨便她那張嘴叭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