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嘯臉色頗為凝重,“我自然不怕,隻是他夫婿是為國征戰死的,若能尋回他夫婿的骸骨,我自當分文不取,可我去過兩次,那地方進都進不去,更不要說尋找了,因著周邊小亂不斷,之後我便不曾去過。”
落蠻確實心動,連大門上的銅釘都用純金打造的人家,她得有多少錢啊?若能拿到,以後再不用過得如此窘迫,這念頭,有錢才是大爺,沒錢身份再高貴,也是個窮酸漢。
摘星樓裡的人,幾乎都是天潢貴胄出身,過的什麼日子?如今還背著太子的債務,且按照宇文嘯的做法,每年還得給撫恤金,在沒有改變目前政局的情況之下,這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
宇文嘯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警告道:“你不要想著去,就算你能排除萬難,找回她夫婿的骸骨,你能真要她的錢嗎?”
落蠻也有些猶豫,是的,她夫君為國犧牲的,是大英雄,她自己又是軍人出身,此生來生軍魂永隨,又怎可收取銀子?
算了,還是窮著吧!
隻是回去之後,躺在了床上,滿腦子都是這個事情,收取銀子雖然不義,但你情我願,又不是強迫她,更不是偷蒙拐騙,也沒什麼不可啊,再說了,她不求她的全部家財,隻要能賺夠還清欠款的銀子就心滿意足了。
或許,她該下墓葬去看看的,至少,先過了第一關,之後再想去尋找她夫婿骸骨的事情。
腦子裡亂七八糟,入夢的時候,也是這個事情,夢見自己進了墓室裡頭,卻見許多牛頭馬麵拿著鐵索拘她嚇得她馬上跑出去,卻不料這個墓葬倒塌,她被埋在地下泥土灌入口鼻窒息而死。
醒來之後,嚇出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呼吸,雖知是一場夢,卻也真是膽戰心驚。
罷了,罷了,還是小命要緊。
因而,這發財的夢僅僅做了一宿,就已經破滅了。
東方山主召開議政壇的事情,在京中傳遍了,東方山主宣布,公開讓百姓旁聽,誰想要來聽都可以,議政壇的地點設置在國子監的夫子像前麵的廣場裡,可容納上千人,除了議政討論的人之外,但凡旁聽的不做邀請,可自己前來,到時候,也可以發表自己的觀點立場。
這些旁聽的百姓,其實就是安排把議政內容傳播出去的人,隻要議政壇一開,所有的內容將會在一天之內,在京中被廣而告之,擴大影響力。
議政壇,定在了十二月初二,受邀出席的,幾乎全部都是京中有名望的學識之士和朝中官員,還有國子監的官員以及各大書院裡頭的主講,屆時,可激烈辯論,事後不追問立場。
到了十二月初一,宮裡頭竟然傳來聖旨說聖上將會禦駕親臨,出席旁聽,聖旨言明屆時會嘉許暢所欲言者,有真知灼見者。
聖旨一下,褚桓帶頭反對,提出聖上若親臨,到時候的言論反而會有所顧忌,更會有所偏頗,加上如今疆北內亂起,若有叛逆之賊混入京中,則對聖上安危有威脅。
褚桓說到最後,甚是震怒,竟不顧禦書房這麼多人在,直逆君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辦下的議政壇,公開議政已經犯禁,聖上還要親臨助威,此例一開,則以後言論無忌,將會出許多妖言惑眾之徒,亂惑蒼生,還請聖上三思。”
聖上素來不用強硬的態度對褚桓,但這一次卻當著禦書房許多官員的麵對褚桓道:“不必反對,這不是國策施政,是朕覺得在宮中乏悶無聊,想到外頭走走,也聽聽這蒼生之言,尚書令是否連朕的閒暇之餘外出走走的小事也要管?那不如便入住宮中,把內務的差事乾了吧!”
說完,起身拂袖而去!
褚桓一時大窘,大怒,聖上還不曾試過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讓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