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大妹,蘇負傾一直都不是很喜歡,以前總覺得刁蠻任性,不知分寸,又心存妄念,且嫁給宇文嘯之後,又曾出過哪些羞人的事,雖然最後都洗清了,可終究不大喜歡得起來。
他走過去,和旁邊禁軍拉開距離,不想讓人聽見他們兄妹說話。
他心裡也是有猜想的,前陣子他們夫妻鬨起來,大妹回了娘家住,說是要和離回去,可見脾氣也沒有收斂,這會兒找他大概是叫父兄出麵,為她解決。
所以,過去說話之後第一句話便蹙起了眉頭,“什麼事?我忙著!”
落蠻有求於人,自知要看人臉色,也長話短說,“聖上出宮之前,勞煩二哥多派幾個人到東宮巡視,今日議政壇舉行,我怕有人從中作梗!”
蘇負傾微怔看著她,“這些事,你管來做什麼?”
落蠻道:“我不管也不行,嚴格說來我是東宮的兒媳婦,總得護著我老公爹的安全,我帶的人不多,東宮又是一趟渾水,看不清楚誰真誰假,還請二哥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多多關照一下東宮,至少,今日是必須要的。”
蘇負傾細長的鳳眸眯了起來,驚愕之色更甚,“世子叫你來的?”
“是也不是。”落蠻拱手,算是多謝了,便轉身去。
蘇負傾看著這大妹的背影,慢慢地揚起了狐疑之色,轉死性了?
不喜歡大妹是一回事,但東宮的事情還是要上心,隻是東宮的安保護衛不是他負責的,調派人手過去,或許會引起統領的不快,但想著今日進宮之前父親的叮囑,要他見機行事,他覺得還是調派幾個人去看著為妙,且在聖上出宮之前,他也得過去走走,查看是否有異常!
有蘇負傾的安排和巡視,東宮暫時還算是安全的,阿三阿四也檢查過裡裡外外,沒發現火油等危險物品,太子的膳食也都檢查過,沒發現可疑的地方。
水靜河飛,反倒是讓落蠻心裡頭有些不安。
她坐下來喝了幾口茶,腦子冷靜下來分析一下,如果褚桓要用圍魏救趙的方法,使得議政壇不能正常舉辦,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太子出事。
如今太子還是北唐的儲君,且這個議政壇連聖上都出席,可見要打擊的話,就要打擊的精準,聖上的親子,北唐的儲君出事,這議政壇還怎麼開?而且這東宮裡也有褚家的人,要對太子下手,那是最容易不過的事。
按道理,是這樣的。
落蠻在外頭坐得鬨心,便乾脆進去與太子說話。
關於議政壇的事情,太子知道一些,他看到落蠻進來,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竟是有悲痛之色,仿佛看到落蠻,竟是預見了事情的慘敗,“這事,若本宮還沒出事的時候就舉辦,勝算會高一些,比起有煒,本宮還是缺少了魄力,他竟能說服孫閣老,著實不易啊,隻是,怕隻是一場歡喜一場空,褚家的勢力滔天,是他所不能想象的。”
“為何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落蠻可不愛聽這話了,尤其她現在心神不寧,總有不祥預感的時候。
太子的頭顱無力地想要撐起來,眼底陡然地迸發出寒意來,“你……知道下棋嗎?褚桓是下棋高手,這樣的高手總能設想到好幾步後麵去,你們現在做的每一步,他都想到了,你進宮護著本宮,他會沒想到?隻怕這會兒,極兒已經慘遭不測了。”